(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 (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到了新的宿舍,我们几个立刻叫苦不迭,床上只有薄薄的木板,凉席下连褥子都没有一张。
估计在这样的床上睡一晚,可能第二天就会满身淤青,惨不忍睹。
可是事情却远远没有结束,狭窄的房间,转眼就又被塞进来四个外系的学生,足足挤了八个人。
还有教官跑到每个宿舍演示他们那高超的叠被技巧,硬是能把一张松软的被子,给叠成有棱有角的砖块。
这算是进步还是退步?算是适应人类生活需要,还是违反自然规则?我已经没有时间研究了。
至此我的生活,开始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几乎所有的时间都被用到踢正步,练队形上面。
剩下的休息时间,我们全宿舍齐心合力的对付那一床床跟祖宗一样的棉被。
板凳压之,课桌挤之,力图使它变得和青砖一样坚硬无比,且棱角分明。
而我那些随身携带,片刻不离手的纸符呢?
鬼才知道它们在哪里!或许因为军营里杀气重的缘故,那些小鬼都不敢跳出来骚扰活人,就连罗小宗身后跟着的怨鬼,都明显少了一半。
但是有名人说过,生命不息,战斗不止!
我现在的斗争,已经转移到和蚊子的生死角逐上;还有和其他连的兄弟们,在食堂流血流汗的肉搏上;以及更可怕的,与火热天气的斗争中。
其战况之惨烈,简直一言难尽。
而在这次非人的军训里,唯一悠然自得的就是罗小宗。
他在第一天走方阵的时候就因为分不清左右而被罚站,第二天又因为报错数而被罚跑,第三天教官总算是觉悟了,认为人不能和造物主一直斗下去。
干脆顺其自然,让他去后勤报到了,专门负责我们训练时的饮水补给。
结果他又扛着水桶在军营里迷了路,足足转了一整天,后来还是别的连的教官发现了他,好心把他送了回来。
后来我们的教官实在忍无可忍,只好让他天天观摩我们训练,时不时的还要看看他有没有到处乱跑。
“他真的是大学生吗?”休息的时候,那个年轻的教官凄惨的问我们班的同学,“他到底怎么考上的大学啊?”
我听了急忙把头埋到胸口,教官啊!你没听说过有钱能使鬼推磨吗?何况是人?
转眼间军训已经进行了一半。
由于手机被禁止使用,老黄异常思念他留在本校训练的豆腐女友,时不时的冒两句花痴的话。
而且更为凄惨的是,那令他魂牵梦萦,刻骨铭心的枪,现在连个影都没见到。
按照他的说法,每天就是变着法儿学走路去了。
终于在半个月过后,我们的走路课程终于告一段落。
“今晚十二点,在操场集合!”教官底气十足的喊,“要进行远足拉练!”
我一听这话,脸都白了,听说这是最没有人道的一项训练,要穿过大山,足足走一个晚上。
“绡绡,啥叫拉练?”罗小宗依旧好奇的问。
“嘿嘿?是个很有趣的游戏!”我幸灾乐祸的看着傻呼呼的罗小宗,这次他也跑不了,终于让我的心理平衡了一点点!
当天非常难得的,教官居然给我们放了个假,让我们在宿舍睡了个够。
直到月朗星稀之时,我们全校大一军训的男生,才被叫到操场中央集合。
山里的夜风很凉爽,而一向喜欢发问的罗小宗,这次居然非常难得的闭上了嘴,认真的听教官逐一讲拉练的注意事项。
接下来,我们一行壮观的大部队,都背着铺盖,拎着水壶出发了。
这是我们来到军医的半个月来,第一次出门。
虽然只是去深山里晃一圈,大家也格外的兴奋,一路上小声的议论着,唧唧喳喳的说个不停。
可是越往前走去,我的话就越少。
黑暗中的树林,影影憧憧,长草里总是有奇怪的声音发出。狭窄的小路两边,偶尔会晃过诡异的影子。
好像,有很多不干净的东西潜伏在附近!
它们没有办法靠近军营,都跑到这里来了吗?
我小心的走我的路,偶尔有一只干瘦的手从树枝上伸下来向我要东西,我都装做没有看到。
如果真的理它们的话,在这样的荒郊野林里,后果不堪设想。
就这样走走停停,我时不时的和身边的同学说两句话分散注意力,终于走了一半的路程。
我们已经来到了半山腰,只要翻过山顶,对面就是集合的地方了。
月亮渐渐的爬上了中天,已经是半夜了!
前面打着高光电筒的几个教官商量了一下,决定让我们先原地休息。
腿脚走得又酸又涨,我一下就坐在地上,根本不想再挪动一步。
“少奶奶!去不去厕所?”老黄爬过来问我,脸上挂着不正经的坏笑。
“嗯?这里有厕所吗?”我怎么没有看到。
“你是猪啊,遍地都是啊!都是男生,怕什么?”
虽然我不是很想去,但是还是被老黄拽走了,走了一半我才明白,他估计是一个人害怕,才如此热心的拉我垫背。
结果老黄忙着出恭,我还要给他望风,再一次意识到了友情的真谛。
安静的荒山上,开始有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接近。
似乎不是一个人,而是一队人,正踏着长草,朝我们的方向过来。
难道是教官发现我们脱队啦?
我刚刚要迎上去,却一下看清夜雾中走来的是什么。
好像打头的是几个佝偻的小鬼,背上还背着沉重的箱子,正飘飘乎乎的靠近我们。
“哎呀,少奶奶,咱们回去吧……”老黄刚刚从树林里钻出来,就朝我大喊大叫。
“闭嘴啊!”我急忙按住他的口鼻,两个人一起伏到了草地里。湿漉漉的草钻入了口鼻,掩盖住了我们呼吸的热气。
几只奇形怪状的脚,从我们的面前一一踏过。
有长着三只脚趾的脚,有没有皮肉,白骨嶙峋的脚,还有像木棒一样,无法弯曲,僵硬的跳着的脚。
中间只有一个正常一些的,是个穿着红色绣鞋的女人的脚。
她好像发现了我们,那双绣着花的鞋在我的眼前踌躇了一下,又继续远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这行奇怪的队伍才没有了声息。
我吓得满头大汗,急忙从草丛里爬出来,四周又是一片黑暗,只有星光点点。
长草中秋虫鸣叫,静谧安宁,好像刚刚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少奶奶?这是怎么啦?”老黄跟在我身后,还在好奇的问。
“没什么,回去吧,不然来不及集合了!”
我急忙拉着老黄归了队,又踏上了征途。那些奇怪的人是什么?我想起了刚刚的所见,怎么看都像是哪家在嫁女儿啊!
但是那队伍中,明明没有一个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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