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 (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胡仁此时正在教陈宣和大牛铸造铅弹,这也是他唯一可以做的了。
虽然胡仁知道,只要有温度计、滴管、试管烧杯,找到俗称苏达的碳酸钠、浓硝酸、浓硫酸,那怕没有甘油,用草木灰通过一定程序(避嫌,免于沦为十八禁,这里不细说)分解肥猪肉就能提炼出甘油,最后就是没有法子弄到酸碱指示剂推荐,用ph试纸,凭他对火『药』的熟悉程度,也可以搞硝化甘油,然后用棉花浸了再处理一下,就成了发『射』『药』,改装一下手头这把后装遂发线膛枪,有99.99%的把握整出一把『毛』瑟式枪机的近代手动步枪稚型。那么硝化汞(雷汞)也自然不在话下。
但是,别说买到温度计、烧杯、试管、ph试纸,或者去哪买碳酸钠、浓硝酸、浓硫酸,连一个橡胶滴管,胡仁也不知该让刘逸成帮他去哪弄回来!当然,也许可以从烧玻璃试管开始,然后提炼硝酸,再提纯云云,但胡仁只是一个退役狙击手教官,不是一个化学家,更不是一部百科全书。他当了六七年兵的人,连训新兵都要边回忆边『摸』索,还能把陈宣训得想开小差和病倒。
所以尽管他非但熟知硝化甘油,甚至对黑索金、苦味酸也很了解,但他现在仍只能使用发『射』时会产生大量烟雾、威力十分有限的黑火『药』,甚至他连去把黑火『药』调整到最佳比例的愿望也没法子实现!
因为他别说最简单的天平,他连一个砝码也没有!要调节最佳比例,起码就要精确到克,否则的话,胡仁终究只能落得和前日一般模样:那日胡仁刚说:“硫一分……”,那『性』子也如火『药』一样的马师傅顿时翻了个白眼:“硝七分半、炭一分半对吧?老哥哥我待弄了这玩意三十多年,你当我是白痴啊?装什么人物头嘛!”
胡仁只能在弹丸上做花样了,先用去铁匠铺打了个剪刀模样的夹子,在本该是刀锋处各焊上一个模坯,这便是欧洲火绳枪、遂发枪年代猎人的作法了,猎人们随身并不会带许多弹丸,只是带一大块铅,白天获猎,晚上宿营时就用随身的模夹,切下铅块在篝火上融了铸弹丸,一分钟最少能弄十个八个。
当然胡仁不会去搞圆形的弹丸,他可就只能在这上面花心思了。
前世的子弹,是要求铜被甲、铅底、钢心。如果要加强停止作用,那么可以用达姆弹作法,也就是弹头尖端去掉被甲、『裸』『露』铅芯的枪弹,便胡仁现在要给弹头加被甲是很麻烦的事,一旦加得太厚,就不好装入,还有可能炸膛,所以浇了被甲还要用锉子小刀等慢慢修正,一小时也才捣弄出三,后来走到泰安,被黄天霸的门人见到,打了一顿,送到衙门去了。”
胡仁没有回答,一些问题胡仁自从到了分舵一直在思考,他决不愿留那条猪尾巴,虽然可以用伪装自己潜伏起来,以期给对方致命一击。但胡仁不愿这么欺骗自己,辫子决不能留,连刘逸成要给他弄一份和尚的度牒也被他拒绝了,胡仁知道这不是一种最明智的做法,但胡仁认为这是正确的做法。
自己不曾受过政工干部的训练,自己也不曾担任多高的领导位置。
胡仁对自己没有信心,所以在他做完所有的推敲以后,他给自己下了一份命令;
一个政客可以在上台后因为种种足以让人谅解的理由,改变他竞选宣布的施政策略;
一个好的士兵接受了命令,却只可能要么完成任务,要么倒在完成任务的路上。
他只是一个习惯接受命令的战士,以至他在完全只是为了维持一个汉人最后的尊严而决定绝不沉沦于安逸时,给自己下的一份命令,仍带着很强烈的烙印,因为他以前接受过的命令,都存在这种烙印:
命令
兹命令胡仁同志率部成完“推翻满清,解放中国”计划。行动代号“烽火”,不惜一切代价,绝不辜负党和人民的期望。
活动区域『性』质:敌占区。
随行枪械:自备。
编号:自备。
弹『药』:自备。
签发人:胡仁
刘逸成见半天胡仁没有反应,这时陈宣他们三人已打闹着回来,刘逸成忙又叫了一声,胡仁才反应过来,问道:“人呢?你刚说的那小孩,被关在哪里?”
“你不会想去救吧?”刘逸成怪物一般打量着胡仁:“天下的乞儿都来找师父,你都去救?”
“洪门做什么事?”
“反清复明!”尽管有点不知所谓,刘逸成还是干脆的回答了这个问题。
“那就是造反!我们要干的就是杀官造反的事!”
“不,我们是光复大明……”
“都一样!不过是种说法,大明不亡你光复它做什么?大明亡了我们现在就是满清治下之民,我们要做的不就是杀官造反吗?不要把简单的事复杂化!”
刘逸成被胡仁说得有点沮丧,胡仁这时又道:“人心!我们要造反就要先得人心!现在还没到揭竿而起的时候,就只能以个人的威望来得人心!这个乞丐,一定要救!”
刘逸成有些为难地道:“实话说现时门里兄弟都有些情绪,恐怕难以抽出人手……”
“不必了。”胡仁一挥手,坚决地道:“我向来习惯以少数包围多数,猎物,总比猎人来得多。”
猎?刘逸成在心里苦笑,先不说你胡仁有没有资格猎,满清的的确确未失其鹿!不然洪门弟兄那甘人后?
胡仁没有理会刘逸成在想什么,只是对陈宣和大牛道:“最后的机会,你们退出吗?”
陈宣和大牛想也没有想就摇了摇头。尽管胡仁不曾受过政工干部的训练,但他这一代人,从生下来读幼儿园到从军,何时何刻不在受着政治教育?受了二十多年政治教育的胡仁,如果不能说服、起码暂时让两个小孩死心塌地,实在也不知他前世怎么能在写字楼混到中层管理干部。
尽管胡仁没有专门去做两个徒弟的思想工作,但他描述的革命成功后情景,举国欢腾的描述自然不是取材于袁大头窃取革命果实了,而是取材新中国建国或是美国结束南北战争又或十月革命成功之类的场景来描述;
对于胡仁来说,这是发生过的事,述说的表情和语气无比的坚定,大牛听了以后,坚信无疑;
就是陈宣多个心眼,提到可能会出现的危险,胡仁举的也是取材于狼牙山五壮士、飞夺沪定桥那类悲壮的事迹改编以后,来做为可能存在的危险告诉这两个孩子。这个时代的两个少年来说,如何能不热血沸腾?
胡仁这时对两个小孩道:“好,我宣布,你们从现在开始,加入“烽火”计划!”
陈宣和大牛激动的立正敬了一个胡仁教给他们的举手礼。
胡仁还礼,宣布“为以后训练、任务打下良好基础,自由活动半个时辰,解散。”
在阳光下,山巅上一大二小,连边上那才十六岁的刘青青,也觉无比滑稽;
大牛玩命的在边上练掌上压。
陈宣背手踱入山林里,正午的阳光漏过叶子洒在他身上,陈宣『吟』起几句不相干的诗,大牛没注意听,刘青青没有听到,胡仁听到了不明白什么意思。
唯一听到又明白的刘逸成,刚为陈宣『吟』的这首古诗于情于景不伦不类而想取笑他时,转念一想,立马脸上浮出赞赏的味道,从此打消了头脑中“胡仁疯了,和两个徒弟玩过家家”的想法。刘逸成低低也自『吟』了一句,许是和唱,许是自勉:“闻道玉门犹被遮,应将『性』命逐轻车!”
陈宣『吟』的是:
日出东南隅,照我秦氏楼。
秦氏有好女,自名为罗敷。
……
胡仁听不懂,饱读诗书的刘逸成却知道这是陈宣咏志而自警,陈宣是用诗中的“使君”借喻反清过程可能受到的诱『惑』,已经想到这一步的人,绝不是过家家的行当。他哪知晓胡仁早早就和陈宣和大牛提出糖衣炮弹的概念。
但胡仁自己却知道,少说了一样东西。
那就“清洗”。
也许自己多了几百年的知识,也许可以避开“清洗”吧?胡仁如是想。
没有人知道,历史没有也许。
注1:洪门是以兄弟相称,按笔者搜集到的资料,相传当时有父子不同门的讲究,但也有资料说父在门内,子女只能在么排,等其父百年之后才得晋升。此处为小说家言,不必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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