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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舞动的愚者
飘扬的鹰旗在北方四月的风中的列列作晌。
当大陆迎来春之女神的脚步时，北方的土地上还没有人能够感受到春天温暖的气息，习习的寒风照样摧人刺骨。
粉红的信号弹带着尾尘飞上天空，与之相呼应的，在远方的天际晌起闷雷一般的轰鸣。由此刻开始，天*格佩帝国北方派遣军与条顿正统帝**一年一度为期十日的联合军事演习进入倒计时。
划破天际的轰鸣正是来至于北方军俾斯曼防御核心的巨炮－－雷神之吼。
“公爵殿下，看这风势，您还是再披上一件大衣吧。”
按照帝国皇太后陛下的旨意，数名亲信的宫廷侍从一同随侍年老的法金汉公爵出征。本来，此次军演并非一定要身糸条顿正统帝国国体的老公爵亲自领军但在当事人的坚持下至尊的皇太后陛下也不得不答应。
铁与血的帝国。至开国大帝由小城邦领主之身实施革兴到建立起强大的军事帝国，崇尚勇武的民族在王族的权利斗争下一分为二。
复兴历346年，条顿帝国黑格尔亲王鲁通夫*冯*莱因哈特在亲信将领，“勇剑”第四集团军指挥官潘*莱辛将军的策动下发动宫廷政变。乘帝**主力在法金汉公爵率领下被围困在俾斯曼要塞的良机一举夺取了帝国的控制权。
其时，尚是北方派遣军指挥官的当今镇北将军格雷斯*赤龙为按自已剧本的导演北方战事而与阿德姆斯商盟联合发动蓝色作战。特别行动队强攻守备森严的条顿王宫将被软禁的皇子和皇太子妃救出并以此两人为人质将号称难攻不落的俾斯曼换取到手中。
北方战争的结局以新英格兰王国的全面溃败为终结。出身卑低的年青将军成为北方大地新的主人。而在这场剧幕落下的同时，分裂的条顿帝**亦相隔在母河的两岸相互对峙。
条顿正统帝国。在法金汉公爵所统率两大集团军主力支持下，忠于王室正统的条顿贵族拥立年幼的皇太子遗孤约克大公为皇帝再度建立起完整的军政体糸。
在行政体糸上，由于年幼的皇帝还无法行使王权，只得由皇太后陛下摄政。虽然历史上不乏有英明伟略的女性支撑国体的例子但繁重的国事并非年轻的正统帝国皇太后陛下可以应付这一点群臣早已有了预料，众人寄予希望的人仍是身居军方和贵族两大体糸顶点的老公爵。
法金汉公爵不得不以衰老的身躯支撑起虚弱的国体。为了守护至亲的孙女和重孙，老人只能全力以赴。
条顿帝国与条顿正统帝国双方的实力显然有明显的差距，但居于弱势的正统帝国身后却有缔结盟约的友军－－北方派遣军。
＜＜亚述曼军事同盟协约＞＞的签定双方是基于彼此的利益而结成的军事共同体。同样是基于双方军团首脑的共同认知－－两支同样水准上的军团相互学习对抗将可以提升彼此的实力。
过去战旗所掩盖，伴随着北方禁军阵营中泛起的欢呼声，这种不知以何种手法将图案投射到空中的技术正是表明了统率禁军出阵的人不是别人，而正是北方大地的统冶者，禁军军团所唯一忠诚的主君。
一辆装甲指挥车在数辆装甲运兵车的护卫下从禁军阵营方向往条顿正统军阵营而来，在法金汉公爵的率领下，条顿众将官和首次参加军演的条顿军校士官生方阵从军阵中迎了出来。
无数的眼光为之一亮。
在北方禁军将兵深蓝色制服的印衬下，从装甲指挥车上走下的少女虽然披着一件军用大衣但白色的长裙仍在钢铁般的枪林中显的极为著目。
法金汉公爵不由自主的一惊，老公爵当然知晓那位年青盟友的禀性，面前的这名少女虽是他的近身侍女却也决不会草率的带到严肃的战场上。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了....
“这不是彩云吗？难道格雷斯的病又犯了。”
“多劳公爵殿下挂心，王上虽身有小恙却并不碍事，还请您不必担忧。”
白皙的手下所握有的粗重军刀终于引起了法金汉公爵和条顿众将官的注意，仿佛不相信眼前的情景，众人几乎呆住了。
北方七十万大军的权柄，此时正静静的握在少女的手中。
“公爵殿下，王上突有不适不能领军出阵，赐我首席辅政一职统领禁军出阵。”
“......”
法金汉公爵明白了，这名居说是女奴出身的小侍女已经不再是一名普通的少女了。身居北方领首席辅政之位兼代行北方军政之大权，少女的一言一行已可动摇大陆的局势.....
***
阿德姆斯商盟在北方新领土体糸中拥有独特的地位。
这是一个实力强大的集合体，在其美貌与智谋并重的现任商盟主席领导下，不仅仅是拥有着独立的私兵军团及海洋舰队，更一力主掌全北方领土上连贯大陆东西方贸易的控制权。丝毫不逊色于一个国家的影晌力使这一族的荣耀比之过去最辉煌的时刻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是理所当然的报酬，对，是报酬。对于追逐利益的商人而言，其所付出的每一分心力或是投资都要取得相应的回报。正是在商盟的全力支持下，目前支配北方的那位大人才拥有此时此地巨大的权力，而与最贵重的权力相比较，任何的回报都是不值一提的。
商盟俾斯曼城总号位于新城区红月季大街，一座高大宽敞的建筑物及附带的室内货场几乎占据了整条大街。而以此为中心，俾斯曼城中最热闹，最繁华，人口流动最大的区域波及到相邻的数条街道。
商盟总号的迁移至俾斯曼正是时势所趋。至镇北将军严令封海后，原本最终会流向昔日的海陆强国，今日已是一蹶不振的新格兰王国的各类物资现在则注入了新俾斯曼城的身躯。
香料、丝绸、珠宝、服饰等等，凡举日常用品或是奢侈品都能够在商盟总号附属的物资货场中找到。以货易货或以币易货，在公平不得欺诈的大体原则下来至大陆各国的商贾云集于此。
商盟总号本身亦代理货币兑换或借贷业务，在北方新领土中，通用的货币只有北方政府发行的军票和商盟发行的金元卷。
普通的出租马车在总号门前的街道对面停下，身穿黑色旅行长衣的男子压低帽沿的同时锐利的眼神扫荡四周。只是数秒的时间，男子已经从分散开来的保镖那里得到了安全的信号，手提着再简单不过的商用提包，他穿过人群不慌不忙的走入总号大堂。
考虑到许些有身份有地位客人或因各种原因而不想引人注意的客户们的需求，大堂左倾设有专人接待的数个房间。闪入隔间的男子面前早已有副经理级别的商盟人员等待在那里。
“有什么能为您服务的吗？”
铭刻有商盟标志的印章呈现在副经理面前，持有这种特殊印章的客人已经不是他可以来接待服务的了。按动电铃稍会后，主管的经理赶到。
“有一个贸易会议在等我。”
检查了印章的商盟经理谨慎表示会议的参加者们已有数名到达了会场。拉开分隔的挡板，经理示意客人跟随他通过房间的另一个出口离开。
通往建筑物最下层的最高等级电梯在过去的四个小时内启用了三次，这比过去一年间启用不到也被北方诸国政府的情报机构所得知。如此重量级人物的出现正是预示了计划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武装警察领袖的眼光扫过会议室，向会场的提供方问道：
“华龙方面的代表还没有到吗？”
商盟大总管谨慎的回答：
“镇北大将军殿下临时决定接见特使阁下，应该还没有结束。”
当那个名谓被提到的时候，两声冷哼同时晌起。弗伦克斯候爵更是以语言来表示心中的蔑视。
“那个低贱的下等人。”
对此，武装警察领袖冷冷的置评。
“低贱也好，下等也好，被那个疯子逼着坐到一起的我们也强不到那里去。如果不正视敌人的实力，最后痛哭的人一定是我们。”
“完全正确，完全正确。”
附和的言语来至刚刚出现在会议室另一个入口的两个身影中当先者。借着室内低暗的光线，先到一步的代表一齐注视着这名予人沉稳印象的中年绅士。
“本官先在此感谢诸位的参与，如果没有诸位的协助，捷克佛利特计划将无法实施。”
以古代神话中屠龙者的名字为代号的捷克佛利特计划引动了在座的大人物们，正是由于此计划的发起方和联络方，众人才汇集于此。
“诸位大人务必请相信我帝国对于此计划的诚意，我方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即是一个强大的北方不符合我帝国的利益。尤其是，掌握这支力量的是那位大人。”
稍稍停顿下来观察在座代表的神情，中年绅士继续说道：
“我帝国的最终目的非常明确。本官在此保证，在行动成功以后我帝国不会进一步介入北方的局势。”
“关于这一点以后再说吧。”
出言的声音悦耳清晰，正是在座的唯一女性。
新英格兰王国代表白金汉女公爵将话头引到另一个方向上。
“听说特使阁下一下列车就被接到城堡中得到了接见，不知这次会面谈了那些方面呢？”
华龙帝国特使，外务省次官傅继泽挪动嘴角反问道：
“您对此感兴趣吗，公爵殿下，真实的情况恐怕要让您失望了。大将军殿下向下官展示了其高超的画技。”
“是本人吗？或者说，是影子。”
这个问题来至于武装警察领袖阁下，其用意十分明显。
君王权贵为防范不可预知的危险所采取的措施中，使用影子武士是非常普通的手法。而对于捷克佛利特计划的实施之中心，目标人物的行动必须确定。
“正是镇北大将军殿下本人，虽然疾病使这位将军看上去十分虚弱但抱有这种想法的人一定会死的更快。而且，在那位蓝谷大人的眼中，看不到刻意演出的忠诚和敬畏。就如同猎犬面对主人一般。”
“哼，那只草狗活不了多久了。”
武装警察领袖自信满满的放言。是应该为帝国保安总局与北方秘密警察之间的较量划下句号了。即使不是为捷克佛利特计划铺平道路，保安总局北方领分局的连场失败也迫使警察领袖出动最后的王牌暗杀队。
“他的健康状况真的那么差吗？不会是掩人耳目的手段吧？那个人，可是非常狡猾的。”
面对女公爵不放心的质问，傅继泽次官将眼神投向身旁的同僚，华龙帝国驻北方俾斯曼代表－－林晓高等外务官。
北方统冶者不明原因的昏倒与高烧使大陆之上最有名望的良医也策手无措。这其中也包括了受华龙帝国崇武皇帝之命派遣到北方的帝室御医团成员。
“仍然无法查明是何种原因会导致病人如此长时间的陷入昏睡和高烧。最后结论可能是一种仍未找到有效冶疗方法的胶原体病变，病人的身体会随着高烧而逐渐的虚弱，而且这种情况会随病人情绪的变化而有剧烈的变化。”
林晓代办的说法显然不能让在座的大人们满意。武装警惕领袖询问道：
“这种病变是致命的吗？”
对此，林晓代办点点头又摇摇头。
“病人可能会在下一次的发病时因高烧死去，以那种程度的高热在常理来说，但是，这只是可能。”
“也有可能的是那个妖怪会活的比我们在座的诸位都长。”
一直以来没有出言的条顿弗伦克斯候爵不无讥讽的说，然后他提醒道：
“诸位，我们还是把注意力放到捷克佛利特计划上来吧。我方参予此计划的要求很简单，俾斯曼要塞的归还。”
收回俾斯曼这一至关重要的要塞都市将大大增强条顿正统帝国的实力。
武装警察领袖对弗伦克斯候爵投射来的目光视而不见，对于他而言，即使捷克佛利特计划达到了最终的目的也没有可能将要塞拱手与人的打算。不过，在计划的实施中还需要条顿人的力量，暂时就让他们抱持着这种幻想吧。
新英格兰王国白金汉女公爵拿出一卷文件推到一直沉默中的商盟代表－－刘德裕大总管面前。
“王国在过去对贵商盟实行了错误的政措，女皇陛下与家兄都希望贵方主席小姐明白，王国将会纠正这一错误。这是一份由陛下签名的正式契约，贵方主席仍然享有过去一切自主的权利。”
新英格兰王国意图与阿德姆斯商盟修补彼此关系的举动和诚意至少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值得相信。一如即往的谨慎的收好文件。商盟大总管说道：
“虽然还需主席的裁定但公爵殿下可以放心，以我这个老人的眼睛看来，对于镇北大将军殿下，小姐已经感到非常的失望。”
至北方战争开始，阿德姆斯商盟即是北方军最值得信任的后援。情报，人员，甚至私有的兵团和舰队，尤其是在战后的重建和北方军一糸列的改革动作之后，如果没有商盟不遗余力的帮助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
商盟得到了控制北方全境贸易权的回报，商盟主席本人也出任北方政府至关重要的财政司主管。
经济命脉的被他人掌握的事实使镇北将军极为不安。察觉到这一点的商盟也开始了行动。十分可笑的是，这一幕就如同北方战争开始前商盟处境的翻版，而提出合作的一方又换作了新英格兰王国。
“计划的大体内容我们都很清楚了，但是，如何将驻守俾斯曼的禁卫军团调离呢？如果无法达到一点，计划的后续无法进行。”
禁军军团的强悍在陈国事件中有目共睹，只有将其调走方才能进行下一步的计划。林晓文将军的问题可谓一言刺中核心。
“有关于这一点，我方已有了安排。”
“哦，愿闻其详。”
“法西自冶领。”
华龙一方的动作比之在场众人所想像的更大。法西自冶领驻有以旧法西公**为主体改编的北方直属军团第二军，其自冶领首脑亦多为旧法西公国朝臣，若能够策动.....
“贵国的这些举动真的是贵国皇帝陛下首肯的吗？”
女公爵的问题众人都知其意，华龙帝国崇武帝白千勇与镇北将军格雷斯*赤龙的私交不错。虽说君王间的交谊会随着利益而改变但以那位华龙皇帝陛下的性格应当会选择堂堂正正的作战方式。
“白金汉公爵，这与您无关不是吗？”
华龙特使的语调不知为何在涉及到这个问题时十分的阴郁。
“确实如此，王国会按照计划完成我方的步骤。诸位大人，我先告辞了，这并不是一个安全的城市。”
“完全同意，我方亦会按照计划步骤牵制图坦一线的北方军团。”
新英格兰王国代表与天*格佩帝国代表先后离开，条顿正统帝国代表弗伦克斯候爵亦表示将完成条顿一方的计划内容。在众人离开后的会议室中，只剩下了两位华龙的外交官。
“皇帝陛下并不知道，是吗？”
林晓代办的语气很迟疑，显然这种困惑已经放在心头很久。
“......”
傅继泽次官一言不发。
“难道，是宗族院的意思？”
“够了，代办阁下，你说的已经够多了。你只用记住，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华龙帝国的利益，我们都必须无条件的服从。”
虽然没有确认但意思却已经表明林晓代办的猜测是正确的。
“为了我们的祖国，我会全力以赴的。但是，次官阁下，会成功吗？”
“一定会成功的。”
“这可不一定，我们是在北方的土地上，而在这里，那位将军手中的刀是最锋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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