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 (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那还是三十多年前,那时候你妈妈才十二三岁,文化大革命闹得正厉害呢,平时的挖沟挖河也都停了。可就有一年秋天,队里种上麦子了,突然来通知要去挖河。村里的壮劳力都被征调到别的地方挖河去了,村子前面的那条河也有人挖,不过都是从别的地方来的村民。其中就有一个中年人,四十多岁的样子。他和另一个叫张二宝的负责给全体人员做饭吃。他负责挑水什么的,他们支的锅灶离咱们家很近,所以每次都是来咱们家挑水,你姥爷不在家,顺便还给咱们家干点什么重活。他四十多岁,不过还没结婚,后来听人说是因为他是要来的孩子,养父母死后他才十几岁,他家里很穷,也没人给他说媳『妇』,到了四十多还是一个人。
那时候有家里的劳力干不动的就可以不去挖河,可以交点钱顶上,可那时候谁有钱啊,有点钱也舍不得啊。所以去不了也叫别人顶着去。他们队里就有这么一个人,自己得了重病,干不了活了,让自己的闺女顶他来干。
“那闺女十六七岁,母亲死了,父亲病重,她最大,所以在家也是她当家。这孩子头一次来,来的时候竟然忘了把粮票和钱放到家里。口袋里揣了一家五口的两个月粮票和五块钱。那时候五块钱是笔不小的数目了。有一天挖河回来,那闺女一翻兜,身上那五块钱没了。也是跟你们一样的帐篷。谁留在帐篷里了?就那男的和张二宝。于是那孩子就说他们俩把钱偷了。那男的平时在村子里就有很多人欺负他,现在一个小姑娘也说他偷钱了,心里难受,头一天晚上做好饭大家吃了没事,第二天早上就有人来说他自己吊死了,就在现在村子西边的那座庙里。
“说起第一个发现他的还不是别人,正是你姥爷和村里另外一个人。那时候麦子刚种上,地里很旱,种麦子的时候就有人嚷嚷着说要浇水,但因为什么原因一直拖着,种上之后又赶上挖沟挖河,所以更没有时间浇地了。
“那天你姥爷他们在河上干活,村长找到他们俩,说让他们回村子一趟,把全村的地浇了。给他们俩三天时间,浇完再回来。可三天时间哪里够啊,他们俩到家就到了半夜了,饭都没吃就去弄机器。其中村西头的机井就在那座庙里。他们拿了洋火进去摆弄的时候,你姥爷老感觉什么东西推他的头,他摆弄回去那东西又回来,等点着火一看,才发现那里吊了一个人,就是那个做饭的!”
“后来呢?”我问。
“后来他们就审问张二宝,也没审问出什么来,事情不了了之了。那人死后,因为他本来就是要的,所以他们族里的人不让他进村,他们村长也没有办法,后来就埋在他死的附近,我们村子的西面了。也就是你们现在的帐篷下面!。”姥姥说完,我看见那人吓的脸上煞白,我心里也很害怕,妈妈呀,那眼前这个男人又是谁啊!
我和于雷胜哆哆嗦嗦地躲到姥姥的身后,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人,生怕他一下子扑过来。姥姥看了看我们说:“你们不要害怕,他没事的,那个给你们说话的人不是他!那人的坟地埋到村西边之后因为长时间没有人去上坟,村里人嫌坟头种地碍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给平了,也就看不到那坟头了,谁知道你们队里来了支帐篷正好支在他的坟地上面,他不找你茬才怪呢!不过你也不是第一个了,以前村里有年轻人不知道他的事情,干活干到很晚,坐在地头上休息,就被他附身了。你们俩听到的事情他不知道托人说了多少次了,所以那个张二宝也给抓起来了。现在肯定是你昨天晚上自己在帐篷里呆着不注意被他附身了!你们俩看到的应该是被附身之后的他,跟你们说话的也应该是那个死了的人。那人可怜啊,平时喜欢喝点小酒,那时候也没有这么多酒啊,连饭都吃不饱。”
“我昨天晚上是喝了点酒,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还是被他叫醒的。”那人拿手指了指我,吓得我赶紧又往里面躲了躲。
“出了事之后你姥爷和另一个把他弄下来,一看,知道是挖河的,赶紧跑去报信。那庙本来是有个南门的,也有院子,院子的大门朝西。从那之后,那庙就被人封了,机井也不用了,到底村西头的那一片地都没有浇,比其他的地里少打不少粮食呢。到后来有人就用水泥把那口机井砌了起来,以后也再也没有用过。前些日子有人发现那来这里找亲戚的那个人住了进去,就又把他赶了出来,那人还不愿意走,他都不知道是为了他好啊。前几天村西头的一个孩子招了一些『毛』病,那神婆子来过咱们村一次,她看了看那池塘周围,说池塘南面那些坟有点异常,听她说好像都被招到那庙里镇起来了。她还说池塘东西长南北窄,正是个龙的走向,而那座庙就在龙头的位置,这一下,阴气就更重了,到底是什么呢原因她也没说。所以上次来还提醒村民轻易不去那里走动。”
“可是这一次我出来的时候有人用黑布蒙住了洞口!”我说。
“看样子不只是那些鬼作祟,还有人的原因!”于雷胜说。
“好了,你们俩就都省省吧,别去惹麻烦了!上次差点连命都丢了。那采油队的人又听了我们俩的一遍解释,确定我们俩不是小偷,才提着他那手电筒回去,走的时候我注意到,他的手电筒竟然很亮,完全不像没有电的样子。我的汗『毛』又竖起来了。
送走那人之后天已经亮了,姥姥给我们做好了饭,我吃完饭后说要回家了,要不父母该挂着我们了。我于雷胜把我送出来。
“昨天晚上你是怎么回事?”我问于雷胜。
“刚开始进去我就感觉头有点晕,但还算清醒,但过了一会就不知道怎么回事了。还有那手电筒,就怪了。”
“我估计这里被那算卦的施了法,所以我们在里面会有不舒服的感觉。另外,孔菡的高烧应该也跟他们有关。”我说。
“那神婆子不是不让我们跟孔菡走得太近吗?”于雷胜说!
“听她的话,台湾早解放了!”我说,“走,咱们去那破庙跟前看看那块黑布还有吗。”
于雷胜犹犹豫豫,看样子这孩子真是怕了。我心想,大爷的,我都『摸』到死人脚了我都没说半句,你『迷』『迷』糊糊什么都不知道你怕什么啊。于雷胜见我很鄙视地瞅着他,可能感觉自己刚才的表现也太不爷们了,就说:“好,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跟你去!”
我们俩来到村子西头,把车子停在路边上,走过去一看,里面没有人,周围一些杂『乱』的脚印,池塘边上的一些荷叶已经长起来了,其中一个上面赫然放着一块大大的黑布。我过去看了看,那黑布很脏,就像古代人穿衣服用的那种粗布,我拿树枝挑起来,上面竟然带着那种老式的对襟纽扣,看样子那果然是一件衣服改的。我回头看了看,那帐篷已经搬走了,周围只留下做饭用的灶坑。我们来到村子东边,我要回去了,我跟于雷胜说有时间去找我玩,刚想骑车子走,打西边过来一个年轻人。我注意了他一会,那人看起来是那么熟悉,可是又想不起来是谁。我示意了一下于雷胜,他也注意到了。快到我们跟前时他却拐进一个胡同里面去了。我忽然意识到,是那个戴斗笠的人。不过这次他没有戴斗笠,但他嘴角的痦子是那么明显。“走,跟着他!”我说。我们俩换了衣服,他那件白t恤穿在我身上还比较合适。我们也拐进胡同。那胡同最北面通着庄稼地,而且下去是一个很大的坡,不走到头根本不知道那人是进了其中一户人家家里还是下了坡往北走了。我们俩紧跑了一阵,来到胡同的最北边,往下一看,一个人也没有。
我俩刚想往回走,就听见旁边一个房子里传出一阵笑声。里面好像有很多人,而且一听都是男人,还有人在那里怪叫。
“经过这两次,他们俩也该知道厉害了吧!”其中一个说。
“干爹,您的功力很厉害啊,您上次答应教我的,什么时候能传我两手啊!”是秦铸的声音!我们俩赶紧把耳朵贴到墙上听。
“你小子天赋很高,好好干,会有好处的。”我听出来了,这是那算卦的声音,虽然只听过他一次说话,但我还是记得一清二楚。就像乡下人卖牛:如果你牵头牛去集市上卖,牛贩子给你的价你不满意,你没卖给他。你再去别的集市上卖,那买牛的肯定还是他,而且这次给的价比上次还低,通常他们只认牛,不认人,即使你换个人去也是一样的。听别人的声音也是这样,一次就记住了。
于雷胜早就按捺不住了,从路边上拾起一块半头砖就想往里冲,被我一把按下。
“你疯了吗!你现在进去肯定得吃亏,那里面估计最少五个人,咱们先听听他们说什么再动手也不迟啊!”
于雷胜这才停下,乖乖地把耳朵贴在墙上听,搞笑的是,他手里的半头砖始终不肯放下。“干爹,要不是葛家庄那疯婆子在其中捣鬼,那丫头片子也好不了这么快啊,昨天晚上又是她,看来下次我们要先把她收拾了再做别的!”秦铸的声音。
“放肆!小孩子知道什么!”那算卦的好像很生气,“那道友道行不低,况且现在留着她对我们还有用,等时机到了再收拾她也不迟啊!另外,你们以后行事一定要谨慎,周围人多眼杂,说不定就被什么人盯上,小黄,刚才你进来的时候没有别人跟着吧?”
“没有,我来的时候魏德华要回家了,他一点事情也没有,我很小心的,放心吧!”我暗自高兴。
“你还说小心,就你那整天带着那个斗篷吊儿郎当的样子也不能算小心,人家一眼就能把你认出来。”
“我这不是把那斗篷摘了吗!”
“好,既然这样我就说说咱们下一步的打算。我们得到最新情报,一号人物已经买好了后天的火车票,从省城上车,我已经通知各个辖区,让他们沿途注意了,虽然我们最后要达到目的,但是上级指示现在还不是时候,所以大家都不能轻举妄动,一切行动听指挥!”
“什么?一号人物,是孔菡吗?”于雷胜小声问。大爷的,我哪知道啊,我没理他。看样子这些人又不知道要干什么坏事了。我又听了一会儿,大体的意思是一号人物要上火车,他们得派人跟着,从他们的对话来看,这个一号人物十有###是孔菡。我心想。
我拉着于雷胜出来,让他去他姥姥家把自行车推出来,我们一起骑车子去派出所报警。于雷胜出来了,后面还跟着他姥姥,扯着嗓子喊:“小兔崽子,你又干嘛去啊?可别作业,早点回来!”我越担心她喊她的声音越大。等我们走远了她的声音也听不见了。我们来到派出所,跟他们说明了情况,那些人开了小车就出来了,大约二十多个人,浩浩『荡』『荡』地向于雷胜姥姥的村里奔去。而我们俩还得在后面甩开膀子使劲蹬。等我们到村口,那些民警已经开着小车回来了。我们俩高兴坏了,心想,看人家这工作这速度!
我围着下车转了好几圈,始终见不到秦铸,心想,
可能是特殊人物有特殊通道吧。谁知道他们说:“那人哪去了?”大爷的,看样子没抓住。我沮丧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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