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忐忑
作者:姜柏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9018

想来成宗李安是去找公主的时候偶然看到了唐柔,竟然一见钟情了!不过这也很正常么,当初我第一次见到她,不也是惊为天人么,皇上也是人,看到美好的事物和人,又有谁会不动心,想要据为己有呢,不过这也证明了老子的眼光不差。

这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的唐柔究竟还在犹豫什么呢?真是女人心海底针啊

和李凝儿聊了会天,唐川打道回府,倒不是不喜欢在她在一起,只是碰巧她今天要去参加一场婚宴。

天上飘起了雪花,落到地上便直接融化,唐川看了看周围还没长出新芽的树木,心说这也许是最后一场雪了。

湖面早就开了化,唐川扭头一瞅,发觉湖边凉亭中站着一个熟悉的背影,那个背影自己看过无数次,本来应该很熟悉了。让自己感到局促的是那身装束,油然让唐川生出一层也许永远都拉不近距离,难怪历代皇上的一个比较流行的称谓叫寡人,孤家寡人啊。

当你知道那个人是也许是这个世界上权利最大的人,他的一举一动都会备受关注,也许他一抬手,你这一生的富贵荣辱都将发生巨变,幸福的生活也许会瞬间随之消逝,苦逼的也许会瞬间好到难以想想,所以越是了解,就越是会心存敬畏。

虽然唐川和这个人的关系已经好得几乎没边,却还是觉得不能掉以轻心,老一辈的人常说有备无患,唐川总觉得让那个人觉得总是亏欠自己点什么才是对自己最大的保护,若是一个人时常对另一个人心存歉疚,那么他想要对其不利的时候必定会素手缚脚,所以唐川对待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就像是对待一笔存款,绝不轻易挥霍,以便能够有备无患,俗话说天威难测,谁也不知道将来哪块云彩会下雨。

“皇上今天怎么有雅兴来这了?”唐川微笑着走到李安身边。

“来找你,听说你进宫去了。”李安淡淡地说,仿佛带着询问的意味。

“喔,我是想去给唐柔安排一下,让她回家,没想到听说您跟她……”唐川说到一半,其实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嗯,我第一次见到她眼前就是一亮,就仿佛看到了平静的湖水,她只要站在那,就会让人生出一种宁静的感觉,我很喜欢。”李安直言不讳。

“是啊,我这个表妹倾国倾城却又性子恬淡,倒是个做皇后的好人选。”唐川觉得很是骄傲,虽然只是自己名义上的表妹。

“皇后……哈哈,唐川你野心不小啊,既想当驸马,又想当国舅!”李安大声笑道。

“这个……呃……这倒也是啊,唐柔当了皇后,那我就是国舅爷了!”唐川挠了挠头,假装一副刚明白过来的神情。

“你……知道她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花,喜欢什么样的人么?”李安一连问了三个为什么,脸上满是急切之意:“我似乎从来没有这样关注过一个女人。”

好在老子之前在唐府因为想癞蛤蟆吃天鹅肉,从侧面打听过,唐川笑道:“她喜欢兰花,喜欢山水画,喜欢吃素,人么,我觉得陛下很符合要求。”说到这,唐川心道,老子要是知道她喜欢什么人,那不就成了她肚子里的蛔虫了?

李安的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很喜欢唐川的答案,然后突然又变了脸,盯着唐川叫道:“唐川。”

“臣在。”唐川毕恭毕敬,人说伴君如伴虎,虽然觉得和李安混的很熟了,却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你有事情瞒着我。”李安淡淡地说,眼神中却流露出一丝唐川无法捉摸的意味。

“啊?没有吧……”唐川笑起来有些尴尬。

李安笑了笑道:“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不是有句话是这么说的么:王侯将相宁有种呼。就算是一个身份卑微的家丁,只要他有能力,也照样可以位极人臣。”

原来是这事,果然是没有不透风的墙,唐川笑了笑,道:“陛下,这件事不是微臣刻意隐瞒,当初是唐龙那个臭流氓让我顶缸,我也是被逼无奈,若是我说了,担心对我和他都不利,我倒不是在乎这个出身……”

“好了好了,不要说了,”李安笑着打断道:“不过这样一来,你倒是给日渐衰颓的唐家争了光,你可能不知道,现在唐城的百姓都争着给你立生祠呢,而且这竟然不是第一个给你立生祠的地方。”

“哦?生祠是什么?这都是怎么回事啊?”唐川听得有些莫名,生祠,会不会是祭祀用的,**,老子还没死呢,这不是咒我呢么?

“生祠对一个在世的人来说是最荣耀的事情了,”李安见唐川脸色阴晴不定的,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他一拍唐川肩头,道:“你猜猜第一个给你立生祠的地方是哪里?”

“哪里?”唐川对这些不是很关心,这倒真不如请他吃顿好的来得实在,祭祀的那些好吃好喝的又不能真吃到他嘴里。

“桃渚。”李安淡淡地说。

“哦,是那啊,也是,我可是跟皇上您一起救了那里的一城百姓噢,想来他们也……”不对,这话不能说,他们要是只给我盖了生祠,没给皇上盖,那就不好听了,唐川生生止住了话头。

“还是你功劳大,”李安淡淡地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这句话可是你说过的。”

“这个……呵呵,”唐川搔了搔后脑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吭哧了半天,方才说道:“陛下运筹帷幄,在一般的老百姓眼中,倒是我这个领命砍人的出尽了风头,哎,他们不懂,陛下别见怪。”其实他不是谦逊的人,可是一想到对方已经是握有生杀大权的九五之尊,就不自觉地谦逊起来,这是一种天生对上者的敬畏。

“唐川,我觉得你变了,”李安淡淡地说:“跟我说话的时候有很多顾虑,难道你忘了在桃渚我曾经跟你说过的话么?”

唐川见李安一副很不满的样子,只得恢复那习惯性的懒散笑脸,道:“当然没忘,同富贵,共患难,臣一直记着呢,只是这话只能放心里,不能挂嘴边上不是。”

李安看了一眼潺潺的湖水,道:“这里还住得习惯么,本来我是要封给你一个侯府的,只是让你住在这里比较方便出入宫门,若是远了些,以你的性格,只怕是不会常进宫了,我说的可对?”

没事进皇宫干啥,老子刚清闲了几天,唐川笑道:“陛下太了解我了,我这个天生懒散,不太喜欢长途跋涉,这里很好,风景好,饭菜可口,真要是搬进什么侯府,也许就没这里舒适了。”

李安负手回转,似乎是要回宫了,走之前又丢下一句话来:“把大理寺给我盯紧了,那个曾从文远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他背后一定有人,有机会的话,帮我找出来。”

唐川应了一声,目送成宗离去,心道:“胡惟庸都这鸟样了,难道还想翻出什么大浪来?对了,那个胡皇后呢,跑哪去了?不过她现在也确实够尴尬的,太后还是程太后,她作为皇后,皇帝又死了,想来在宫里的日子也不好过吧,不过很快就解脱了,要诛九族喔亲。”他在心里犯起了嘀咕。

经过几天的周密安排,大理寺那些官僚们料定胡惟庸翻身乏术,这才开始组织秘密抓捕计划,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胡惟庸从自己的宅子里弄到了大理寺,所有发现或者即将发现他被抓的家丁仆役们一个活口都没留,全部死在了院子里,过后会有手脚麻利的人来收拾残局,若是第二天有人进到这所宅子里一定会发现本来应该热热闹闹的胡家大宅竟然变成了一座空宅,而那些往常应该住在这里的人竟然像是平空消失了一样没了踪影。

唐川对他们的做法很是不满,不过自己也想不到更好的法子了,因为这样可以避免那些望风的胡惟庸一党狗急跳墙或者秘密潜逃。就算是胡惟庸的冤家仇人,也没有人会否认他的党羽之众多,正如没有人会否认他的理政能力一样。

唐川再看到胡惟庸的时候虽然心里早有准备,却还是大吃了一惊。

大理寺的天牢中,胡惟庸赤着上身半死不活的,两只手吊在铁链子上,两只脚只有翘起来才能接触到地面,这种半悬空的吊法让唐川大开了眼界。寻常人不用遭受什么刑罚,单是这么一吊,用不了多久就会肌肉酸痛,悬着的脚就会让心也悬起来,稳不住,落不了地,继而开始慌张,开始不耐烦,开始焦躁,开始恐惧。

狱卒将唐川带到这里就转身离开了,走之前低声凑在唐川耳边叮嘱:“一定不要弄死他,有事就叫小的一声。”

唐川心里想说我才舍不得搞死他呢,要折磨,狠狠地折磨,让他生不如死,杀了他不是太便宜了他?那么多因为他而无辜受害的冤魂都不会放过我。

胡惟庸眼皮耷拉着,鬓发散乱就像是路边低头跪求乞讨的丐帮人士,脸色苍白不见一丝血色,嘴唇干裂得就像是旱了三个月的大地,四分五裂。他发现有人靠近,身体下意识地动了动,想要抬起头看看,却感觉脖子酸涩无比,一动都不能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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