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到当初两个满脸稚气,个子只到自己腰部的小孩竟然一转眼的功夫长成大人了,郭恒瞬间感觉自己突然沧桑了许多。#百度搜(手打吧)阅读本书最新手打章节#
当初的小孩如今已经长成青年,而曾经还是青年的自己,却已经年过三十了。
岁月如梭,光阴荏苒,十年光阴转瞬即逝,而自己虽然做了官,却处处不尽如意,上司不给力,下面没根基,京城的关系又断了,可以说是政绩捞不着,钱途就更别提了。
想着想着,郭恒不由得一时气苦。
“郭叔,看你的样子,可是有什么心事?”李寻见郭恒脸泛苦闷,便停下了与陈松斗嘴,转而问道。
陈松和李寻两个人,也许是因为职业的关系,李寻善于察言观色,而陈松平时话不多,遇到不平时,向来讲究二话不说撸袖子就上,邓公喜欢嘴甜的,平时能唠唠嗑,而邓婆喜欢务实的,做起事来干脆利索,不拖泥带水,所以各自培养的人才都向自己的胃口靠拢,以至于如今邓公和李寻与邓婆和陈松已经俨然是两个阵营了。
郭恒心说朝野之间的勾心斗角,不是你等小孩子能够理解得了的,便摇了摇头道:“可能是这几天长途跋涉,有些累了,为了急着见到你们,我已经有好多天都没睡好了,你方才不是瞧见了么,我的那三个随从回到房里就倒头睡下了。”
“来,叔,您这一路风尘仆仆的,辛苦了,我敬您一杯!”陈松闻言端起酒杯笑道。
“呵呵,松子也挺会说话的么,虽然历练的少一点,也不错!”郭恒笑逐颜开,也端起酒杯道:“这一桌子菜很合叔的口味,松子你大了,长高了,菜竟然也做得这般地道,真是没枉费我当初那般求情,来,干了!”
叔侄两人同时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郭恒转脸望向方才听自己单夸松子,自己却看起来也很高兴的李寻,笑道:“小李子,你也高了,可是太瘦,是不是成天跑堂的缘故?”
李寻给郭恒和自己也满上一杯,笑道:“叔,我从小就是这样,一直瘦着,想胖也胖不起来,不瞒你说,我吃一顿的饭量,比起松子来可要多,可是你看,我还是这么瘦,他倒是肥头大耳的!”
陈松闻言笑道:“小李子,你是真看不透这玄机啊,还是故意标榜自己吃的多啊?”
李寻鄙夷地说:“松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花花肠子,你不就是炒菜的时候借着尝味的功夫可以自己偷吃点菜么,一边做菜在一边吃,这生意要是好,到了吃饭的时候你吃的就少,生意要是冷清,你闲着没事,吃的反而多,我要是连这点小九九都不知道,那我不成傻子了么?”
陈松呵呵笑道:“小李子我也知道你,人家客人喝剩在酒壶李的酒,你也没少喝,你这就等于成天把自己泡在酒缸里,你说你找我拼酒,我能拼得过么?”
饭桌上这俩人一唱一和,倒让郭恒暂时忘记了烦恼,胸中的愤懑也少了许多。www.shouda8.net 更新
邓公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这两个小犊子,一个能吃,一个能喝,看起来我这店很快就要被他们吃黄咯!”
李寻不满意地说:“邓公,要说起来,跟着您老人家还真不如跟着邓婆学做菜,你看人家那是菜还没端上桌已经尝了好几口了,你再看看我,我是等客人都走了,这才能喝点剩酒,这待遇可是有着天壤之别的。”
陈松哈哈大笑道:“小李子,你这话就不地道了,当初邓公说你比我小一岁,所以跑堂和做菜你挑一样,你小子嫌做菜太麻烦,不如跑堂的来得轻松自在,这会反倒诉起苦来了,你可知道,我这厨艺苦练了多久如今才能理直气壮地给郭叔做一桌子菜么?”
郭恒闻言摆了摆手,道:“别争了,你们两个人啊,争来争去也争不出个所以然来,有道是天生天命,各司其职,我看你们要是颠倒过来,小李子做菜,松子跑堂,那最终的结果也许是小李子的菜码越做越小,松子的酒越卖越赔。”
郭恒对李寻和陈松的了解是小时候就建立起来的,李寻为人斤斤计较,力求在不撕破脸的前提下不给别人一点好处,对利益看得极重,而陈松平素里却是个粗线条,为人憨厚,待人处事讲究的是首先得心里过得去,然后还不能让人家挑出理来,所以对于经商来说,李寻适合动脑,而陈松适合动手,两个人的各司其职,若是分工乱了,那这生意保准是只赔不赚。
邓公独自饮了一杯,笑道:“哎呀,你这话说得实在是太对了,这两个混小子是十岁看到老,当初当叫花子的那点学问到现在还没变,当初我记得李寻这小子嘴甜,所以比陈松要吃相许多,只是后来邓婆看出了苗头,可怜这小子,便一直偷着留着好东西给他,到后来两个人躲到后厨里面,就更可以明目张胆的了,好在咱这的菜价便宜,要不然人家还以为咱是黑店。”
郭恒笑道:“邓公邓婆,我觉得你们现在对他们实在是太溺爱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是你们亲生的,真看不出一点区别来。
说到黑店,郭恒又开始打量起两个后生,发觉他们单单是坐在那里,自有一种有别于市侩的精干之气,陈松身材匀称,肌肉结实,一看这身子骨就不止是练过厨艺,也许还练过刀法,而李寻呢,看起来瘦瘦弱弱的,可是双目如电,眸子里有一股只有内家功夫练到一定程度才有的锋芒。
显而易见,两个小伙子不仅继承了邓公邓婆能说会道的嘴巴和精深的厨艺,就连他们的功夫也一并继承了,并且看起来练得还不错。
陈松憨笑道:“郭叔,你这次来,打算住多久?”
郭恒想了一下,说道:“住两天就走。”
陈松闻言急忙说道:“那怎么行?这么多年不见,你来一次就住两天?你可知道,上次一别,我们两个有多感激你,多像你啊!可以说,没有你,我们就见不到邓公邓婆,更不会被收留,也就没有我们的几天,也许见不到你,我们还在街头要饭呢,你是我们的救命恩人,邓公邓婆使我们的再生父母,你可一定要在这多住几天,松子知道你当了官,事情忙,可是也不差这几天啊?你说是不?”
郭恒点了点头道:“嗯,都说松子木讷,这一急起来,还挺会说话的么。”
陈松见郭恒点头,立马笑逐颜开,只见他乐呵呵地问:“郭叔,这么说,你答应了?”还没等郭恒回答,陈松又加了一句:“郭叔,你要是在这住下,我一天三顿饭,不换样的给你做好吃的,啥时候你看到我换样了,再走也不迟啊!要不你看我学了这么多菜,也没个正经人品尝品尝,多可惜。”
“呵呵呵,陈松啊,你没发现你说这话的时候邓公的脸都白了么?你要给我做这么多好吃的,那这本钱可不小,邓公可心疼着呢,你这不是要把这店给做黄了么?”郭恒不禁被陈松的憨厚打动了,他想了想,觉得晚几天走也没什么,首先把唐川甩在了后面,也许有生之年都见不到了,然后呢,回到东南之后也就是整顿一下军队然后开拔回北方,自己不在,方虎该整顿还是要整顿,而且基于两个人之间不太靠谱的关系,也许方虎该走就走了,根本不会等自己,那自己这么着急回去干嘛呢?
“这个……”陈松皱眉想了一下,然后道:“这个不太至于吧,郭叔,你可知道,我和小李子我们俩在这打了十年工,虽说邓公有收留之德,可是我们这十年可是一分工钱都没领,就说这些钱还不够郭叔你吃几天的么?是吧,邓公?”
“你瞅瞅,你瞅瞅,我怎么养出白眼狼来了?”邓公故意气鼓鼓地说:“哦,你郭叔来,你就反过来对付起我来了,你小子的良心在哪里,还工钱,回头我把这些年的工钱算给你,你爱带你郭叔上哪吃就上哪吃去,别在我这给我添乱,我眼不见为净。”
李寻这会子突然冒出来打圆场道:“哎哎哎,邓公您别生气,松子不懂事,什么工钱不工钱的,你在后厨偷吃的肉难道不算工钱么?你……你算得清么?还把我也带上了,我告诉你松子,咱爹是大好人,郭叔别说在这住两天,就算是两年,邓公也不带赶郭叔走的,咱爹是大好人,是天底下最慷慨豪爽的人,你……你方才的说法不对,你知道不?让人生气!快给咱爹道个歉。”
“呵呵,”邓公笑道:“还是小李子会说话,咱没白疼你,不错,贤弟,你只要不想走,在这住几天都行,就冲咱俩这么多年的交情,咱绝不赶你,随便吃,随便住!”
听到这里,邓婆不乐意了,只听她插嘴道:“你个老东西,就爱听这奉承的话,你没发现小李子他把你给装进去了么?要我说,还是咱们松子实在,有一说一,绝不藏着掖着,说话实诚不拐弯,不用让人费心思去猜。”
“嗳,我说,”郭恒苦笑着打断了他们的话头,说:“我觉得你们争论的事情好像漏掉了一个最关键性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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