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子闻言虚应了一声,在下一秒,却把脸砸在了桌子上,除了听觉,什么都剩不下了。
邓婆见郭恒三步一晃地自己回了房间,再看看桌面上的情况不禁摇了摇头,李寻对面同样早趴在了桌子上的陈松,邓婆皱了皱眉头,埋怨似的说道:“你说说这两个混球,就知道没命的喝,这收拾桌子的事情就又落在了咱们……”说到这,邓婆察觉到身旁有异动,一抬眼,却发现邓公早早地离开了桌子,走到门口,悠然潇洒地丢下一句话:“噢,吃得有点撑着了,我出去散散步,消化消化。”
邓公一边察觉邓婆那边的动静,一边内心谨慎表面却很平静说这话,悠然地想要将一只脚踏过门槛,可是话音方落,却感觉面前一阵阴风,再一睁眼,定睛一看,却发现邓婆的身形已经如鬼魅般的飘到自己胸前。
邓公叹了口气,道:“老婆子,你的身法还是那么**,”邓公眉尖一挑,见邓婆脸色不善,便又补充道:“似乎比当年好像还快上几成呢!难道你瞒着我又偷偷下了苦功?哎,不要嘛,你看咱俩都一把骨头了,悠哉游哉过几年,就好入土了么,何苦为难自己。”
邓婆一直没说话,黑着脸听完邓公的一番“劝说”,没接茬,心说你这点花花肠子我还不知道?继而瞪了邓公一眼,道:“老规矩,我收拾桌子,你是刷碗。”
“啊……刷碗啊!”邓公故作恍然状,转而说道:“那什么,你先把桌子收拾了,等我把肚子里的食儿消化消化,再回来刷也不迟嘛。”
“少罗嗦,我还不知道你?”邓婆两手叉腰,恨恨地说:“回头你又该说累了要睡觉了,你这点花花肠子,三十年前我就看透了,今儿个怎么着?不听话是吧?你不是要消化消化么?那好,我就陪你在这消化一下!”
说时迟,那是快,邓婆掐着腰的一双手此刻有如灵蛇一般发起攻势,瞬间罩住邓公身前八大穴位,上抵咽喉,下至肚脐,将天突、璇玑、紫宫、膻中、建里、神阙、阴角、气海笼罩于股掌之中。
而邓公也瞬间感觉冷风骤至,自己的周身要害已经处于邓婆的控制之中,他心中明了,邓婆平素里和和气气的,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全是致命杀招,自己曾经在她手下吃亏无数,一方面是自己不愿施展全力,而另一方面,邓婆的外家功夫已经练得如火纯情。
邓公见状,被酒精浸染得紫镗色的脸庞此刻似乎变得更加红润,既然邓婆已然出手,他却也不能不有所防备,这习武一途,虽然讲究的是收发自如,可是古往今来,互校拳脚者在较量之时被误伤者无数,甚至于已经将功夫练得如火纯情的高手也不能全然幸免,再加上自己方才嬉皮笑脸的不认账,邓公现下已经猜不透邓婆的怒意到底有几分,所以如今他不敢有丝毫怠慢,除了谨慎应对别无他途。
邓公全身运劲,将内力遍布周身要害,他并不打算进攻,而是静待邓婆出手,邓婆只管攻,邓公只管守,这也是两个人延续了几十年的老套路,与两个人深夜在房中做的事情皆然相反,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和谐生活。
邓婆凝视着邓公浑身紧绷却嬉皮笑脸的眼睛,一双手的手指微微屈伸,让人骇然的是,在屈伸的同时,她的手指骨节竟然还是毕博作响!
这种响声,只有在外家功夫练至极致的人的身体上才会发出,这一点邓公自然心中明澈,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谁对邓婆的功夫最了解,那这个人只有邓公,而就算他了解得透彻无比,却还是经常在这样的比试中吃足了暗亏。
此刻邓公邓婆已经全神贯注在注意的对方身体的每一寸部位,要知道,高手相争,容不得半点马虎,而高手中的高手,往往可以用身体的任何部位发起足够致命的攻击,使人防不胜防。
然而就在两个人针锋相对的同时,附近的饭桌上忽然有了一丝动静,与此同时,酒楼门外的也有一双眼睛在暗中窥探着酒楼中人的一举一动。
酒楼门口的酒招无风自动,仿佛感受到了店门口剑拔弩张的气氛,邓公此刻已经一脸的为难,要知道,他不喜欢和邓婆斗,方才的举动完全是率性而为,有点大男子主义的他总是觉得,收拾桌子刷碗是女人干的活,为什么要他来帮忙?可是邓婆根本不信这一套,在她看来,既然是共同生活,那就应该两个人一起把需要做的事做完,而不是一个人闲得都要淡出鸟俩,另一个人却忙得恨不能生出八只手来。
本来这家酒店在当初的时候开起来也不是很顺利,邓婆一个人在后灶准备一天的饭菜,邓公在前面悠闲的看着门,只是碍于门前需要有人应承,邓婆这才没有发作,后来就来了两个小孩,这样一来,邓公的日子就更好过了,只是这世上的事情没有一帆风顺的,邓婆心情不好的时候,还是喜欢找邓公麻烦。
两人相较,难免会有误伤,所以邓公是小心再小心,谨慎再谨慎,而邓婆的攻势却一次比一次凌厉,仿佛根本不担心会发生什么意外。
邓婆的全身玄功已经提至巅峰,仿佛稍微一动,便会山崩地裂,而邓公也运用真气将整个人几乎变成了铁板一块,似乎任何想要对抗的人都不会讨到什么好果子吃。
随着一声轻吒,邓婆的一双手掌有如锋利的铲子一般自左右分别插向邓公的双肩,邓公见对方来势汹汹,双脚未动,上半身却本能地向后避让。
邓婆见状顺势右脚向前踏上一步,双手变插为削,自上而下带着有如千钧力道带着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继续砍向邓公双肩。
多年的相濡以沫,邓公早已摸透了邓婆的性格,自然也聊到了她的招式路数,所以他不慌不忙地继续后仰下身,脸庞却似乎已经处于对方的掌风笼罩之下,然而就在邓婆想要收拢双掌,改削邓公脖颈两侧的同时,邓公已然用双手撑住了地面,止住了下沉的势头,同时抬腿蜷膝,在对方专注于上盘的攻势而忽略了下盘的防守之时顶向邓婆的小腹,这就叫以攻为守!
可以说,多年互殴的结果是互相了解,邓婆早就看明白了邓公以守为攻,避实就虚的套路,就在她发觉邓公停身的同时一直不妙,眼神一扫,果然发觉邓公平衡的重心已经在双臂,她立即就猜出了**分,所以在邓公抬膝的同时,邓婆冷哼一声,身子在空中一个翻滚,双手首先着地支撑重心,两腿的落地之前已经变踏为扫,径直扫向身旁邓公的双手。
邓公见状只好双掌用力,将自己的身子弹向空中,避开邓婆扫堂腿的同时身形一个旋转,潇洒至极的落在了地上。
他依然是面带笑容,因为在他看来,热身已经结束了,该干嘛干嘛去,可是他刚看清邓婆的脸,瞳孔却骤然收缩,收了只剩一半的真气立即凝聚到身体的上半身,因为一记飞踹已经距离胸口只有数寸!
邓公知道,速度如此之快的飞腿所夹杂的必然是可以开碑碎石的劲道,若是胸口被踹中,自己少则被震断几根肋骨,甚至有可能被踹出内伤来,即使是他刚才并未散功,而是将全身的真气凝聚与胸膛,也必定挨不下这速度奇快的飞脚。
事已至此,邓公在心里叹了口气,非常无奈的大喝了一声,双掌随即平推,若是谁此刻能看一下邓公的双掌,一定诧异此刻他的掌心竟然是一片骇人的橙红色!
此时邓婆的脚尖距离邓公的胸膛只有几寸之遥,按理说别说邓公的掌心是橙红色,就算这会开始催动金钟罩铁布衫,也决计无法阻止邓婆无坚不摧的飞踹,而邓公的手掌也确实没有抵在胸口阻挡邓婆脚尖的时间。
此时,要么邓公求饶,邓婆也许会网开一面,将内劲尽可能的收回,要么邓公再次后仰,不过也许这会后仰,被踢中的不会是胸口,而是脖子!结果也许会更早,颈椎也会被踢碎,或许邓公还有别的选择,比如说将全身功力凝聚于邓婆必然会攻向的部位,然后站在那里硬挨一记,最后躺个十天半月的。
不过邓公显然不是会坐以待毙的人,他见邓婆来势汹汹,急不可逆,若是为其所伤,这个家又不免阴盛阳衰,他养伤是小,不能喝酒是大,心里一番挣扎,所以只好将自己压箱底的招式祭了出来,然而就在他纠结的瞬间,脚尖又已经靠近数寸!
邓婆冷不防一脚飞出,飞到半途发觉邓公这才有所行动,心中不由得暗笑:“小样,不跟老娘来真格的,这会看你还敢不敢托大,不把老娘放在眼里!”
果不其然,邓婆眼看自己的一招奏效,心里却已经开始担心起邓公的伤势来,心说你真能忍,我如此相逼,你竟然还不出手。
不行,不能伤到他,如今我们两个人的身子骨已经不如往常,若是他有个三长两短,那自己这回不是玩得过火了么?
然而就在邓婆准备收招的同时,邓公被逼无奈,只要使出了看家本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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