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在黑暗中信守光明
作者:我是一个风笛手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9676

() ()杀人犯周小山同学拾掇好犯罪现场,便转身离去。

刚才他跟珍珠姑娘一通胡诌,说自己是去取那仇寇之头颅,这本为戏言,想不到竟变成现实,当然,用二『逼』的文笔来形容,这叫一语成谶,周山暗自寻思着小爷我还有些预言家的天分,以前怎么没有发觉,不觉一阵志得意满,连带着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珍珠姐姐,吾杀人饮血归来矣,可否再与我酣饮三百杯,千杯不停盏?”周山原路回了会所,推开房门,大步走到珍珠姑娘身边,志得意满的问。

“我看你是醉糊涂了,喝不得就少喝点,还酣饮三百杯呐,你以为你是李太白啊?”珍珠姑娘好笑的看着这个挺拔俊朗的少年,满脸戏谑揶揄之意。

“李太白肯定不会这么说的,”周山看着这个艳若桃花的女子,宁静中微笑,“李太白肯定会这样说,这坛酒啊才喝了一半,那姑娘啊衣服也只脱了一半,美人唱歌啊还要挂着珠帘,又安能啊让我的笔为之惊艳?”

“滚……”珍珠姑娘白了周山一眼,笑骂道,“就没见过比你更胡扯的人,席勒大师成了同『性』恋就罢了,这下连秀口吐尽半个盛唐的李太白都成登徒子了?”

“你还别不信,”周山如远山的眉梢微微一挑,半眯着眼睛说道,“这李白爱美人是出了名的,你没见唐玄宗要他写诗,他都还要杨贵妃素手为之磨墨么,所以李隆基后来把他赶出长安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这男人啊,”周山摇头叹气,“甭论贩夫走卒还是帝王将相,都翻不过那座用绿帽砌成的大山,有的是立马摊牌,有的是秋后算账,形式虽有不同,却总能殊途同归。”

“小屁孩一个,懂什么是男人么?”珍珠姑娘看着这个眉目清秀的少年,眼神『迷』离,艳若桃花,“别扯这些有的没的,要没醉就陪姐姐我喝酒,看我不把你给喝桌子底下,然后把你这小处男给拾掇了。”

“喝就喝,小爷我还不信了,堂堂七尺男儿,还能怕你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周山长眉一挑,满脸杀气。

两人又开了两瓶酒,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胡诌,喝到了月上眉梢之时,周山已是微醺,他摇摇晃晃站将起来,看着暧昧灯光下艳若桃花的姑娘,看那柳梢般的眉,柔顺清隽如烟雨熏染,看那『迷』离的眸子,烟波浩渺似一泓秋水。

“珍珠姐姐,能陪我出去走走吗?”周山突然问。

“怎么,有什么心事吗?”珍珠姑娘浅啜了一口酒,抬首问道。

“没什么,就是想出去走走,”周山轻晃了晃有些昏沉的脑袋,“你要不愿意就算了,我就随便说说。”

“小气鬼,”珍珠姑娘嗔了周山一眼,“我又没说不愿意,那你先出去等我,我去跟兰姨说一下,这里的规矩,我们是不能跟客人出去的。”

周山依言,独自走到会所门外,等着珍珠姑娘。

…………

…………

其时为三月下旬,往年的光景,在西川盆地三月已算晚春。

今年立春过后倒是连着出了几天太阳,不过这天气就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比如今夜就是冷风过境,连着带路上本来穿着妖娆的妹子都套上了冬衣,将玲珑的曲线捂得严严实实,这倒让眯着眼看美女的某人很是腹诽了一番。

百无聊奈的等待中,周山给自己点了一支烟,昏黄的路灯光线倾洒在少年挺拔的背脊上,在地上投下明灭不定的长长倒影,这是周南市最繁华的一条商业街,路上行人若炽,周山一口一口的抽着烟,猛的就听见有人在欢呼。

“看,下雪了!”

“好漂亮啊……”

周山抬首,就看见了漫天纷飞的六棱花瓣,完美而对称的六棱花瓣纷扬而下,辉映着灯光,彷如起舞的精灵,第一朵雪花落在少年坚挺的鼻翼上,微凉,闭上眼睛,满耳都是碎雪落地的沙沙声。

如果周山没有记错的话,这是二零零一年的第一场雪,毕竟在西川盆地盼着下雪是一种很奢侈的事,就是不知会不会有一辆开往八楼的二路汽车,带着他去往那不可知的远方?

“喂,在想什么呢?”珍珠姑娘刚出门就看见了那个总是一脸阳光般笑容的少年,少年卓立在昏黄的路灯下,被橘黄『色』光线浸染过的眉眼少了几分冷峻,而显得更加温润。

“没什么,只是好久没有在周南看过这么大的雪了……”

周山眼帘微阖,抬首看着纷扬的雪花,脸上挂着孩子般的微笑。

他刚转过头来,就看到了打扮一新的珍珠姑娘,顿觉眼前一亮,笑道:“珍珠姐姐,其实你不化妆的时候比你化妆的时候更漂亮。”

珍珠姑娘已然卸了装,和后世那些一卸妆就吓死人不偿命的人造美女不同,珍珠姑娘无疑有着能让绝大多数女同胞羡慕嫉妒恨的皮肤,几乎找不到什么瑕疵的面容在昏黄灯光下显得更加夺人眼目。

再加上身材很好,又不同于后世流行的骨感,身上简单套着一件很居家的米『色』休闲服便将胸部曲线勾勒的窈窕有致,一件看不出牌子的牛仔裤恰到好处的衬托出她挺翘的『臀』线。

种种的种种,让此刻的她看起来绝然没有沾染一丝风尘,就如刚踏出校园,不谙世事的少女。

“真的吗?”珍珠姑娘伸了个懒腰,顺势上前挽住周山胳膊,喜笑颜开道,“那走吧,说起来我也好久没有逛过街了。”

两人就这么有说有笑迤逦而行,看得出来珍珠姑娘今天很是开心,拖着周山在这条繁华的商业街上随意晃『荡』,每看见一家卖服饰亦或是小饰品的店铺都要钻进去逗留一番。

不过却是什么都没买,逛到最后,连周山都有些同情那些兢兢业业推销的店员,因为珍珠姑娘显然属于那种道行深厚的逛街一族。

所谓逛街一族,就是不以购物为目的,而是纯粹把逛街当成了一种娱乐的主儿。

珍珠姑娘就是这样,你推销你的,我看我的,任你磨破了嘴皮子,我自不动如山,偶然还和店员闲侃一番,吊足了胃口后又云淡风轻离去,很是把一众店员膈应了一番。

“珍珠姐姐,你有没有听过这么一句话……”两人最后找了个地儿坐下,周山『摸』了『摸』鼻子,有些好笑的问。

“什么话?”珍珠姑娘估『摸』是逛累了,坐在路边的长椅上轻轻『揉』着小腿。

周山大笑,闷声答道:“伟大领袖『毛』-『主席』曾经这样教导我们,所有不以购物为目的的逛街都是耍流氓。”

“你才耍流氓呐,”珍珠姑娘笑靥如棠,摇头晃脑的说道,“姐姐能去逛他的店,那是他的荣幸,再说了,姐姐我就一女流氓又怎么了,你这只『迷』途的小羔羊还不给姐姐我小心点,当心姐姐我这个女流氓一不留神兽『性』大发就把你给吞了。”

周山罕有的没有答话,而是掏出烟给自己点了一支,沉默抽着烟,打量着满地的积雪,白雪掩埋了尘世污秽,将万物归于纯洁,积雪下的城市,少了一份喧嚣浮华,而多了几分安然宁静。

“怎么,有心事?”珍珠姑娘侧身,抬首小心地将逗留在少年肩头的几蓬碎雪拍落。

“算是有吧,”周山点了点头,“在我很小的时候,我觉得世界是很简单的,警察一定是好人,匪徒一定是坏人,好人总会有好报,坏蛋一定打不过好人……”

“很幼稚吧?”周山自顾自的说,“后来经厉了一些事情,我才明白这个世界远比我以为的残酷,没有纯粹的白,更没有纯粹的黑,我也学会了去做一些不那么好玩的事儿,可我总觉得,这个世界不该是这样的。”

“人活在世上,哪能事事都如你的意,”珍珠姑娘侧过头来,仔细看着这个清秀少年,“我还在学校里的时候,教我西方哲学史的导师曾告诉过我这么一句话。”

“人生有黑白之别,人『性』亦有善恶之分,这个世界并不总是充满光明,但也并不总是充满黑暗,踽踽独行在光与暗之间,人应该学会如何在黑暗中信守光明,在地狱中仰望天堂,只要心中有坚持,有坚守,那么光,就永远都不会死!”

“当时听不太明白,现在倒是颇有感触,只是已没什么选择余地,”珍珠姑娘罕有的叹了口气,白『色』的雾气在湿冷的空气中变成一条细细长长的线,“有选择总比没得选择好,虽然我过的并不怎么如意,但我不曾去抱怨过这个世界,我相信上苍从来眷顾那些不曾放弃,怀有梦想的孩子,因为梦想从来本来就没有卑微和崇高之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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