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纳德尔,你家的伯爵好歹也是世袭的,瞧你这一副孬种样,也配在姓氏与名字中间加入‘奥兰’?”
“真是侮辱了世纪初流传下来的决斗仪式,不敢履行承诺的家伙,你还算个男人吗?”
“根本就是个废物!”
一些曾得罪过纳德尔的学生此刻见有人替他们出头,纷纷抓住机会羞辱起纳德尔来。
周围针对『性』的骂声愈演愈烈,琳兰见气得浑身颤抖又无可奈何的纳德尔实在可怜,不忍心再看下去了。“亚斯……算了吧,他应该知道错了的……”琳兰有些迟疑地说道。
亲昵地『摸』了『摸』她如丝绸般柔顺的黑『色』长发,唐渐明轻轻地晃了晃脑袋,柔声道:“这种人渣,不好好惩治下,他是永远不知道错的。”
面对强大的舆论压力,纳德尔已经直不起头来,他攥紧了拳头,终于从牙缝里憋出一句话来,“好吧,我答应你。”
这下纳德尔时逃不过制裁了,唐渐明抄着双手,思索着该如何替琳兰出一口气。
“你们在干什么?”一道严肃的声音从层层人墙外传到了唐渐明的耳里。
人群连忙打开一个口子,一名白发老人带着数名召唤师学院的导师走了进来。
——切,又是这糟老头。唐渐明很不爽地看着过来搅局的弗德,但脸上却是笑容可掬,他左手轻轻地贴在右胸口上,稍微欠下了身子,行了记贵族礼。
弗德皱了皱眉头,“又是你?”,向他身后一看,发现了如猫缩在主人怀里一般乖巧的琳兰,又很诧异地望了望对面魂不守舍的纳德尔,瞪着滚圆的眼睛问道:“回答我,这里发生了什么?”
纳德尔先是一惊,见自己身为召唤师院长的爷爷来了,感觉底气足了很多。“不好,不能让他知道合伙欺负琳兰的事情,这老头子会打断我的腿的。”纳德尔吞了口口水,连忙凑到了弗德的耳边,满脸悲愤地说起了悄悄话。
没过多久,弗德点了点头,不满地哼了一声,“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大概了解了,”他有些厌恶地看了唐渐明一眼,“年轻人,你想要吾孙干什么,只管提就是。”
唐渐明歪了歪嘴巴,也不知道纳德尔说了些什么,但能够确认的是这小子肯定是说了些添油加醋的话。他虽然很想彻底说明一下事情的原由,但弗德已经说出“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大概了解了”,这时候再想解释什么,就显得太不自重了。
看着得意洋洋的纳德尔,唐渐明叹了口气,当着别人前辈的面,他是不好意思提出令纳德尔为难的要求的。
——暂时放过你吧。
唐渐明无奈地将手向外一摊,只好说道:“很简单,以后纳德尔阁下要负责琳兰小姐的安危,要是她受到了一点点伤害,”手随意地朝下方如深渊一般深不见底的赛场一指,“就从这里跳下去吧。”
“但是,”唐渐明冷冷地盯着纳德尔,“你不允许出现在她的视野范围里,若违背了,处罚跟刚才所说一样。”他转过身去,对着其他人说道:“在场愿意捍卫贵族荣耀的各位,请替在下监督作证。”说罢,他默默地行了记贵族礼。
弗德微微一愣,他虽然知道此人不会提出金银财宝这种低俗的要求,但也没想到唐渐明会一切为琳兰着想,这倒是让他挺满意的。
“你还不快答应?”弗德催促着不争气的孙子。
就料到你不敢放肆……纳德尔冷哼一声,口一张刚准备说话就被唐渐明粗鲁地打断了。
“等等,在此之前,我还有句话要说。”唐渐明从口袋里掏了半天,总算是找到一双褶皱的白『色』手套,这是迪亚哥在交予他授爵手续时顺便塞给他的,意思是说这货是贵族装b的必备道具。
掂量了一下纯白的手套,像手持一捆百元大钞一样,酷酷地砸在了目瞪口呆的纳德尔脚前。
“这一次,我向你挑战。”唐渐明昂着头,淡淡地说道。
纳德尔呼吸一窒,他咧着嘴巴大笑着。
正好愁怎么找这小子麻烦,他居然主动送上门来,哼哼,这一次我不会再大意了。纳德尔恶狠狠地想着,他坚信只要自己不像第一次那样犯傻,干掉七阶大剑士都是轻松的事情。
“不过,”唐渐明话锋一转,“是一年之后的今天。”
弗德很随意地瞟了瞟两人,他对自己孙子的实力还是很了解的,虽然被琳兰早早地淘汰了,但真要排个名次,纳德尔绝对是可以排到第二的,虽然第一与第二实力的相差了好几倍……
“你还在犹豫什么?”弗德很不耐烦地问道,他不想再为这事大动干戈,早点解决才省心。
纳德尔此时却想了很多。
“这小子倒是挺聪明的,期限是一年,那在此之前,我是不能主动找他麻烦了。这么做,是希望在一年之内好好提升实力,然后正面战胜我?哼,可以,就给你次机会,但是……”纳德尔如毒蛇一般盯着唐渐明,心里暗道:“你恐怕要付出点代价。”
“怎么,你又怕了?”唐渐明嘲讽道。
“行,但是我有个条件。”纳德尔直起脊椎,阴沉地笑着。
唐渐明下巴朝他的方向动了动,意思是让纳德尔继续说下去。
“签下生死状!”纳德尔红着眼,一字一句地说道。
话一出,周围的人纷纷一惊。
生死状?唐渐明沉『吟』了一阵子。他对这个契约还是有所耳闻,一般是死仇之间订下的合法条约,这是受帝国法律保护的。
意思如字面上的一样,双方签下了生死状,胜利者方可以在决斗中无条件地杀死另一方,帝国监狱不会为赢者敞开大门,是一种极为恶劣的正当杀人条例。
“这一回,你怕了?”纳德尔将头部的绷带尽数撕扯下来,『露』出里面红得像猴子屁股的猩红『色』皮肤,狰狞的面目,扭曲的五官让不少人侧目。
“我倒是没意见。”唐渐明很轻松地答应了下来,“但是,恐怕阁下身边这位大人不会答应。”
纳德尔扭过头去,只见弗德脸已经气得通红,胸腔上下剧烈的波动着。
“爷爷……”就像一滩冷水从头顶浇下,纳德尔浑身一抖,连忙想通过解释得到他的理解。
一只老练而又粗壮大手带着猎猎风声,狠狠地朝纳德尔脸上招呼过去,只见他头顶上黑『色』的礼帽被扇飞到了场下,滚作一团的纳德尔痛苦地捂着脸,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声音——他甚至不敢叫出声来。
——唉,说到底,这些贵族才成年,娇生惯养了这么多年,平时最多玩玩心计,但心智还跟个小孩子似的,脑袋一热就喜欢说出些不负责任的话。
唐渐明感叹一声,双手抄在胸前,看起了好戏。
“你这个没用的畜生!你父亲死得早,从小就是老头子我把你抚养成人,好不容易等你长大了,能继承我的爵位和召唤师的荣耀,而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暴怒下的弗德控制不住内心的怒火,跑上去又是狠狠一巴掌,在纳德尔像是被剥了皮的脸上留下了深红『色』的五指印,丝丝鲜血从中溢了出来。
“决斗输了也就罢了,你居然还敢那自己的命赌?天呐,是我宠坏了你,才养出了这样一个大逆不道的不孝子!”激动过后,弗德又开始自责起来。
“导师……”琳兰于心不忍,想上去劝阻弗德,却被唐渐明一把拉住细细的胳膊。
他没有解释,而是对着琳兰轻轻地摇了摇头。
“爷爷,我错了……”面目全非的纳德尔此时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他最怕的就是弗德,连忙求饶道。
一脚将抱着自己大腿的纳德尔踹开,“别让我再见到你!”弗德长袖一挥,气冲冲地转过身去,大步离开了这里。
他身后几名跟随过来的导师面面相觑、苦笑不已。他们只好将围观的学生赶走,一名年轻的女老师看了看神『色』淡然的唐渐明、紧张兮兮的琳兰和狼狈不堪的纳德尔,像是明白了什么。
“唉,多么美好的三角恋,何必闹成这个样子呢。”唏嘘的感叹声渐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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