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应该说,林先生是一个尔雅厚道又循规蹈矩的人,他就像一株不甚魁伟的树,扎根于属于自己的那方土,头顶着碍不着谁的一方天,若遇上个心『性』不太挑剔的人,他也会给予一片不甚宽阔的阴凉。可是,忽然有一天,这棵树上飞来一只是“俺说,当家的”,每逢听见之后,林先生总感到只要女人愿意,就是有一盘烧红的鏊子,只要他的女人愿意,他也敢坐上去。
石姓的女人微凸的前额、微塌的鼻翼,普通得像漫野的谷子和高粱,或者是一支老玉米,看不见一丝的颠狂和张扬,但仔细咀嚼之后却满口喷香。女人最爱听的称呼是“老伴儿”。在她看来,那或许是一个特亲密特亲密又极度舒适的呼叫。女人最开始听到这样的称呼时,身子总是微微一抖,震颤之后的快感就迅速漾遍全身。时间长了之后,林先生每每叫过,女人就头一歪,眼一眯,嘴角一咧,像春风吹开了一朵花。林先生常说:“老伴儿,你还就是只板胡儿,受摔扳不娇贵、调儿又好、音儿又高,——俺值咧!”女人给了个外人看不得、两口子少不得的小动作之后再一嗔:“你个老东西哟,讨便宜了吧?——不嫌俺是根儿长了『毛』『毛』腿的萝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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