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祸兮福所倚
作者:我本楚狂人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8302

() ()学不在多,而在于精,修炼武功也一样,一个人不可能同时修炼两种或者几种内功心法。修炼内功不比吃一顿全丰盛大餐,上至飞禽下至走兽,色香味样样俱全,如果这样的话,反而适得其反,这样的人生,好比茶几上摆满杯具,注定以悲剧收场。

绾绾从师十几载,一直苦修魔教至宝“黯然**大—法”,根本无暇顾及其他内功心法,她也不敢尝试,哪怕是浅尝辄止。在说,“黯然**大—法”贵为魔教镇教之宝,这世间又有几种内功心法能跟它攀比?步留香为自己无意中所伤,身受严重的内伤,绾绾情急之下,“黯然**大—法”第一重内功心法脱口而出。虽然她曾经她有过这种念头,而且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但是任无欢的教诲她一直谨记在心,宛如长鸣的警钟,一遍一遍敲响在她的心头。

步留香收敛神识,沉侵在浩瀚的意识海洋里,他惊奇的发现自己的丹田之中竟然隐藏着一大一小两颗小球,大球宛如正午的太阳,通红一团,表面热气肆无忌惮得的蒸腾着。小球如绿豆般大小,表面包裹着一层透明的冰凌,丝丝寒气在冰凌之间萦绕飘荡,偶然又寒气与灼热的热气遭遇,发出”哧哧“的声响。它龟缩在丹田的角落里,一动不动,似乎万分惧怕炎热的大球。

“万物皆在吾心,千山为筋,百川为脉,气随心动,无视无听,报神以心净,心随神动,形将自正……。”

气随心动,步留香突然觉得寒气袭人的小球突然化作丝丝寒气,悄悄的涌出丹田,顺着经脉逆流而上,与后背潜入的那股真气汇合成粗壮的气流,一遍走,一遍修复着阻塞的经脉。往日严寒暴戾的阴柔之气,如今变得顺从而沁人心扉,浑身上下充溢着一股说不出口的舒坦。

步留香自然而然放松身体,任凭那股真气在自己奇经八脉运行,每运行一周,他感觉体内的真气壮大一分。

十年前,步留香身中天下至阴至寒的“幻阴掌”,虽然他侥幸逃生,然而“幻阴掌”的掌劲一直残留在他体内,不多不少,却足以要他的小命。他之所以活到现在,主要因为他身怀少林正宗内功,每次到性命攸关的时刻,体内的阳刚之气护住他的经脉,驱敢寒气。然而,想要彻底驱除体内的寒气,必须从他的主观意识出发。十年来,步留香根本没有接触过内功心法,想要彻底清除寒气,无疑是痴人说梦。与此同时,由于逆天步具有调和阴阳的功能,而他恰好发现这种特殊的功能,每次体内之气发作之时,他走上几趟,便安然无恙。他不知道,每走一遍逆天步法,体内的寒气便增强一份,随着寒气的壮大,发作的次数越来越久。

自古以来,阴阳相生相克。试想,如果有一天,阴寒之气强大到足以与阳刚之气抗衡的地步,在这种饱和的状态下,逆天步遽然失去调和阴阳的功能,他体内的两种真气,若不能相融,定然相克,如此两股庞大的真气在他体内进行一番天人之战,步留香不走火入魔暴体而亡才怪。

危急存亡关头,绾绾将魔教之宝“黯然**大—法”传给步留香,虽然只是入门心法,奈何步留香天赋异禀,他日定当受益匪浅。“黯然**大—法“属阴柔一路,实为这一路的翘首,与步留香体内“幻阴掌”残留的掌劲异曲同工,大同小异,绾绾此举无意之中助长步留香体内的寒气,是福是祸,这要看步留香的造化了。

云守雨竭,月亮在黑云背后悄悄探出弯弯的笑脸,俯视着夜色苍茫的大地。

步轻城乖乖的守在小庙门口,望着星星点点的苍穹发呆。虽然她不懂武功,但是在剑圣阁待了十年,当然明白他们两个人在做什么,她知道她在替他疗伤,这个时候最忌打扰,倘若惊扰到他们,他们必死无疑。她很好奇,这两个人之间到底有什么渊源,猛一看,两人郎情妾意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仔细一看,又觉得两人之间仿佛横着一道不可逾越的沟壑。似亲非亲,似恶非恶,这种捉摸不透的关系令步轻城大伤脑筋。然而,她最关心的莫过于他到底是不是他?

东方微微发白,微微晨风送来阵阵泥土芳香。

昏昏欲睡的步轻城从细碎凌乱的脚步声中猛然抬起头,只见晨光熹微中走出两个人,一男一女,步轻城望着熟悉的两个人微微愣神,兴奋的大叫一声,“婉约……。”撩起脚步的裙摆,顾不上女儿家的矜持,一头扎进闺中密友的怀中。

“你没事吧?”上官婉约轻轻抚摸着步轻城柔弱的后背,关切问道。

梨花带雨的步轻城拼命的点点头,想起范家镇和昨夜的遭遇,泣不成声。

云飞扬望着伤心欲绝的步轻城,心中宛如被针扎一般,传来阵阵疼痛,满怀的悲愤化作一声长叹,云飞烟淡。他多么希望她此刻能趴在自己怀里痛哭流涕,只要她愿意,他别无他求。

“我的傻妹妹,见到他了吗?”

上官婉约侧耳倾听着小庙中井然有序的呼吸声,心跳加快,无端的紧张起来。这是她的见到步轻城的第二句话,问这句话的时候,上官婉约心中依稀希望她已经见到他,他就在她面前的小庙之内,依稀又希望她没有见到他。

这是一种矛盾的心态,她不敢问自己为什么!

“嘘……。”步轻城似乎猛然间想起什么,神情紧张的朝两人做个噤声的动作。然而,她却看到上官婉约的目光诧异的盯着她的身后。云飞扬急忙上前一步,如母鸡护小鸡般将她们二人护身后,步轻城似有警觉,蓦然回首。

一张轻佻熟悉的脸庞落入眼帘,居然是他,步轻城面如死灰,心中惊叫,面前之人正是在范家镇当街调戏她的轻薄男子,他嘴角挂着七分沉醉三分笑意,歪着头紧盯着自己。

缘分,缘分啊!步留香没想到昨夜自己轻薄的女子居然是她,瞥了一眼虎视眈眈的云飞扬,贼笑道:“娘子,别来无恙否?”

想起昨日自己当众凄凄悲悲的叫他一声相公,步轻城一张俏脸“噌”的一声通红一片,紧紧的抓着上官婉约的衣襟,无地自容。上官婉约觉察出步轻城的异样,望着英俊的骚气逼人的步留香,心中暗自琢磨,难道他就是他?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一副穷光蛋薄命象,居然还敢出言不逊?”云飞扬咬牙切齿,怒极而笑。他容不得别人侮辱步轻城,她就是他的逆鳞,触者死。

步留香昨夜经历一番恶战,身上的衣服被鬼头刀割的惨不忍睹,又被大雨淋湿,如今污浊团团,穿在身上,跟街上乞讨的叫花子没什么两样,和干净潇洒的云飞扬一比,自然不堪入目。

“穷光蛋?帅哥、美女,哥虽然很穷,但是真的不是穷光蛋,哥的蛋蛋的旁边还有显山不露水的毛毛一片。”步留香指着自己的鼻子意气风发的辩解道,说完朝云飞扬挤鼻子弄眼一番,害羞道:“你若是不信,咱们两个找个没人的地方,我偷偷的脱给你看。”

三个女孩未经男女之事,当然不是明白步留香话中的意思,并不在意。

然而,云飞扬身为男儿,自然明白这番话中的意思,目瞪口呆的望着步留香,脸上的表情瞬息间千变万化,如此龌龊之事,即使云飞扬面对自己的师兄弟,也不好意思说起,更何况旁边还有三名异性,怎能不叫人震惊。而他还说什么偷偷脱给自己看?云飞扬心中大汗,妈—的,自己的老子都不好意思看,哪敢看你那玩意。世界上居然有此无耻之徒,天理何在?

“你是谁?”上官婉约不等云飞扬发怒,满怀惆怅的问道。

“步留香。”收敛轻佻,步留香正色问道:“你又是谁?”

一张惊心动魄的笑脸的在上官婉约脑海中一闪而过,这张脸她铭记十载,这个名字,她淡忘十载。而他,从来不知道她的名字,更不会铭记她的容貌,这是她的悲哀。

第一次他问起她的名字,上官婉约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微微口吃道:“上官婉约。”

步轻城听到这三个字,那还中轰的一声混沌一片,痴痴的望着眼前的人儿,天地间似乎只剩下他们两人,她的眼中只有他,在容不下别人。

她没想到,她用十年的相思,换来的居然是一场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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