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军军不太熟练地拿着大屏的手机摁着电话按键，电话打通了。

“那边怎么样了？你们都没事吧。”霏丽接了军军的电话，在一家美发店的卫生间里捂着电话小声翼翼地问。

“没事了，霏丽姐，那帮人都抓起来了，俺这里还抓了两个，俺队长用狗链子拴着呢。”军军挺自豪地说。

“饿死我了，军军，能不能帮我买碗面，我怕那几个孬货还盯着我，不敢出去。”霏丽还是担心那个被自己捅烂了眼球的二哥。那个二哥手底下有二十多个小弟，落到他们手里，就完了，死无葬身之地，恐怕他们还要辱尸……那帮人渣肯定能干出来。

“霏丽姐，不用怕，你等一下，俺等会儿给你个惊喜。”军军给伊娜轻轻盖上一条薄被，“伊娜姐，俺去把霏丽姐接来。”

伊娜点点头闭上了眼。伊娜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她在辣妹儿的惊魂之夜，本来以为肯定免不了被细眉灌肠他们几个混混往死里折腾，没想到军军从天而降解了危难。惊魂未定的伊娜去找曲延，也是病急『乱』投医，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

在老家的那几天，跟青梅竹马的发小闹了矛盾，房子也不盖了，亲也不订了。回了辣妹儿足艺，以前的感觉没了，心劲儿提不起来，跟几个不错的客人闹归闹，却索然寡味。伊娜本想跟青梅竹马的男人商量一下，他要是同意，可以在城里安家。伊娜做足疗挣了些钱，差不多可以在春珲买套小面积的房子，要是老家的男人能跟出来，就算他干不了什么，也可以养着他。

可惜，老家的那个男人只想着营务那几块黄豆地，天天推着个独轮车卖豆腐。那男人家里也不算穷，伊娜却觉着特别不对味。

两人坐到一块儿，就感觉是两个世界的人。

伊娜经常会想到第一次遇上曲延，两个人在包房里的二人世界。跟曲延聊的时候，伊娜说过一句从论坛里存到手机的话：小时候觉得爱很简单『性』很复杂，长大后发现『性』很简单爱很复杂。

如果爱是狗血，就让狗血淋我一身吧……

伊娜的大腿酸酸胀胀地疼，心里空落落地，想找个男人陪在身边。伊娜等军军关门下楼了，从包里拿出手机，拔了“老男人”的电话。老男人跟伊娜在包房里聊了几次，伊娜不其然地就想到了他——跟曲延长得很像的老男人，被店里的妹儿们赐了个“威武老『色』男”的爱称。老男人挺好，点了伊娜，天马行空地聊些资深人士才能说出来的话。

伊娜爱听。

“哥，有空吗？想找个ktv唱歌。”伊娜的声音平平淡淡地。

“二人世界吗？那我得好好准备准备，光鲜光鲜……两年多没进那样的地方了，老了，疯劲儿不够了。”老男人在电话里哈哈笑着。

“哥，你找个地方好吗，我在愉景苑，你来接我吧。”伊娜对着电话波了一下，电话那头哟了一声，调笑伊娜，“我可是经不起诱『惑』的。”

老男人开着车，载着伊娜到了7758酒吧。

7758酒吧真正的老板是诺诺，刚开了两个多月。诺诺只是拿钱投资，是朱彩丽来春珲以后，聘了个挺内行的腹黑姐干经理，店里的服务生习惯叫她悦姐。悦姐打理生意有条不紊，两个多月，把酒吧的生意做到了温火。当然，做酒吧的，都想有北京三里屯那样的旺火。酒吧业是人精聚集的地方，悦姐和朱彩丽一明一暗，不显山不『露』水地在春珲的秀春街打理出一个中产阶层旺聚的**之地。7758酒吧的不可复制，是诺诺和朱彩丽首次踏进春珲市娱乐圈子的得意一笔。

酒吧里有了鸟鸟和牙牙，火力更旺。两女在财政学院按部就班地学了不到一年多的财务课程，第二年，大部分的时间都被朱彩丽带着天南海北地在娱乐圈里闯『荡』。经历就是资本，女人跟男人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风花雪月，构织的是金字塔式的厚黑圈子。

厚黑金字塔，最厚实的地基是卑鄙和无耻。销金砸钱之地，离开卑鄙和无耻，人生就索然无趣了，十分钟让对手掉进粪池的卑鄙，找根竹竿捞人却故意弄断，让对手连最后的上岸稻草也抓不住的无耻，才算得上登堂入室。

某种面目下的卑鄙和无耻，可以构勒成雅致的腹黑。腹黑要温和，要温文而雅。

老男人跟伊娜走进酒吧，稳坐于二楼的悦姐，很女王地跟牙牙和鸟鸟说：“极品腹黑男，老娘终于找到可以斗法的男人了，这老男人还真是曲延十年后的翻版，翻得我心旌摇动。”

“悦姐原来说得是那样的斗法，俺还以为悦姐要提刀上马砍翻三军霹雳一声震乾坤呢。”鸟鸟的声音就跟一个老鸦一样，老腔老调地咕呱了两声，和牙牙起身下楼。

“人家想的是一笑倾人国，昨晚上人家做完了瑜珈，研读了三个多小时的易经，人家就奇怪，怎么智商一下子就井喷了，手把竹简看得行云流水目不暇接……现在明白了，冥冥中有自有天意，天人合一，我现在就觉着日月凌空，身后站的全是在水一方的巾帼丽人文墨『骚』客江湖奇侠舞姬术士，伟大领袖说啥来着，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关悦。”悦姐说得眉飞『色』舞天飘彩云。

她的声音传透力很强地传到了一层大厅。

大厅没别的客人，就是老男人和伊娜。

老男人很正经地牵了伊娜的小手，脸往上看着居高临下趴在木艺栏杆上的悦姐说道：“老板好雅兴，本人闻道明，四十刚刚挂零，春珲市的凡夫走卒……最近听说有人开了个很地道的酒吧，闲着没事，骗了个小妹儿，谈谈恋爱，喝喝小酒，今朝有酒今朝醉。”

伊娜让老男人逗笑了。

悦姐也笑，笑得很倾城：“闻老师，要是您老人家都活成了凡夫走卒，俺们这些卖笑卖身的，就该找根绳子自挂东南枝了。”

“哈哈，凤落东南枝，风来上青云，关老板，看看我带在身边的……小朋友伊娜，有没有话说。”老男人闻道明拉着伊娜坐到长条沙发上，反客为主地朝悦姐招了招手，“今儿个我做个东，一个凡夫走卒偶尔『露』『露』峥嵘，包个场如何？”

“同意，一百个同意的同意，百分之百地以身相许。”悦姐把牙牙和鸟鸟拉到身边，“俺们都是您老人家的了。”

鸟鸟和牙牙背诗一样地嗲嗲地『奶』声嗨麦：“升国旗，奏国歌，哥哥妹妹爱生活。手拉手，去工作，俺们的工作是擦鞋地，走南地，闯北地，马路中间亲嘴地，开过火车飞机地，参加明星选美地，为了爱情心烦地……”

伊娜心头的纠结风吹浮云了，轻轻地掂着脚，合着牙牙和鸟鸟嗨麦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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