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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精神是很可怕的。曲延跟霏丽天马行空地在欢场鼓躁，只在马车上小睡了那么一小会儿，等于是一夜没睡，却精神得跟振着翅膀飞上掠下的食肉鹰一样，两眼溜圆地寻找猎物。

最让曲延提气的还是朱彩丽。看着朱彩丽端庄得娴熟得女王一样地跟那些肩上闪着耀眼银光的警司警监们握手寒喧，恍惚得自己好象已经坐进了电视新闻里前十分钟的国家级会客室，对面一会儿是非洲黑人一会儿是欧洲白人，嘴里不断地秒语连珠：我们的友谊源远流长我们肝胆相照风雨同舟荣辱与共经得起历史的考验，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我们的人民需要我们彼此互信我们的全面『性』战略贸易伙伴关系是牢不可破万古长存的，我们携起手来面向未来相信人类智慧的精贿都在我们手中，我们承前启后继往开来世界发展的巨轮扬帆起航披波斩浪不可阻挡。

那位范警官拿出了特级碧螺春招待曲延这伙以女人为首的『潮』人。

经过极其友好的小范围的秘密协商，公安这边要走走程序，曲延和军军霏丽，鸟鸟和牙牙，还有军军的两个帮凶——莫太昆、战明浩得留下来，做做样子。

再不起眼的喽罗也需要安抚，更何况被打得那帮人的身份还是特警，还正在打黄打非的风口浪尖上——差不多接近尾声了，这阵风一过，娱乐场所可以继续声『色』犬马白天不懂夜的黑。

警察们走程序，曲延和霏丽军军这一干人坐在四春街派出所的大会议室里无聊极了。

“打扑克吧，我的兄弟姐妹们。”女王一样的朱彩丽离开了，霏丽是当之无愧的大姐大。霏丽这坏妞儿真的带了扑克。

军军说道：“我不会，我给你们把风，练普通话。”

“那行，我就暂时『性』为人师表，教你几段无与伦比地。”霏丽手法异常熟练地洗牌，发牌。

莫太昆给他的老板打了个电话，感觉上，也是局子里的老客。战明浩一脸崇拜地看着军军，誓死追随的神态。鸟鸟和牙牙在比谁的军靴更亮更有派。

“军军，听好了，我是一名光荣的人民警察，我以我自己的经历告诉你们，不能说所有的警察都是坏蛋，但确实有很多警察连猪狗都不如，他们运用一切法律、规定的灰『色』空间去榨取百姓钱财；还有一些警察,在其位，不谋其政，让百姓求救无门，老百姓白白地养活了他们，他们这些披着警服的人渣，比老百姓自家养的狗都不如！”霏丽开牌，打北方人三岁孩子都会的保皇，她拿到了地主的记号牌，大声地宣牌，“大王和梅花2是特务。”

军军站在走廊的一个窗户边，压着腿，一丝不苟地练霏丽派普通话。

鸟鸟看到自己的牌里有梅花2，立即宣：“让，红桃a。”

曲延不幸被宣中，看着一手的烂牌，也宣：“让，黑桃老k”

霏丽在桌子底下用脚勾了一下曲延，“我不让你让，你就明牌当我的特务吗……军军，听好了，普通话来了——特务，度婶有讲，中『性』词，本指特殊任务，如特工、特务工作。作为人称代词，指特工人员，做特务工作的人员；第三个意思就很有地域和体制『色』彩———密探，被派遣或收买来从事刺探机密、情报或进行破坏活动的敌对人员。第三个意义由于广为人知，曾经，全国人民同仇敌忾抓特务，浓厚的意识形态『色』彩已经完全淹没了词汇的原义以及中『性』立场，每个历史时期都存在特务。”

霏丽照着手机念到一半儿，把手机给了军军。

军军看着手机屏幕，一句一句地念：“美国，fbi，美国联邦调查局，cia，美国中央情报局，nsa，美国国家安全局，前苏联和俄罗斯，克格勃、俄罗斯对外情报局，英国，军情六处，mi6，中国，明朝的锦衣卫、国民党的中统局和军统局、我们党抗战时期的中央特科及现在的国家安全部、汪伪国民『政府』的76号，日本，特高课，纳粹德国，盖世太保，以『色』列，摩萨德，印度，印度调查分析局，巴基斯坦，三军情报局……”

“知道度婶有多恐怖了吧，可以穿越千年汇成一句话，五十六个民族五十六只花五十六族兄弟姐妹是一家，五十六个民族都说一句话——爱我中华！爱我中华！爱我中华！”

霏丽的话没说完，手机铃声的“爱我中华”的童声合唱地甜音伴着呜哇呜哇地警报声响了起来。

“电话，霏丽姐。”军军把手机递给了霏丽。

曲延的手机也响了，一看是陶淘的。

“可恶淘。”

“陶淘。”

“你个死货，抢我生意，你丫的老实儿地说你的重庆瓜娃子的话，说什么京片子，恶心。”

两个电话是陶淘一个人打的。

角『色』扮演。陶淘对着曲延就温柔多了，“土鳖，怎么样，过得行吗，有点儿想你了……两年的时光，岁月匆匆，依稀往梦。”对着霏丽，则是妈妈桑式地狗『逼』造吊地笑骂，三山五岳天池王母周王下辇狗日地『乱』搞。霏丽针锋相对尽攻下三路。听霏丽的口气，好象跟陶淘熟得可以借内裤穿。

啊！不会吧，陶淘怎么也成了妈妈桑，什么时候妈妈桑成了女人的热门职业。

曲延心里有点儿小郁闷了——虽然陶淘伤过自己，可，陶淘是那种特向上的女人，整天混迹酒吧也能守住底线。陶淘的电话又勾起了曲延挺二地握着陶淘的手听纯真玉女音乐的那个下着雨的下午的初恋的忧伤。

雨一直下，气氛不算太融洽，可是手被紧攥着，一切只能随了他……其实，挺想嫁给他。

……

范大叔走完了警察程序，告诉霏丽和曲延可以走了，还挺客气地问，晚上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不用了，大叔，你以后就是我亲叔，以后有时间家里吃。”霏丽跟范大叔说完话，抱着曲延叭叭地在额头上亲了四五下。

“走喽，解放喽。”

三男四女下楼，霏丽为首。

“今晚儿，在哪儿吃个友谊地久天长的饭呢？”霏丽转脸对曲延说道：“哥，你当地主吧。”

“啊，我，怎么这样？”曲延本来老早就想跟军军一起在愉景苑做饭吃，那儿还有一个伊娜。三个人一起吃饭，花钱不多，可以玩小情调。要是这么一帮人狂吃海喝的话，海边的烧烤摊最合适。

“我没钱，我不是有钱人，吃不起五星级的海鲜大餐。”曲延在心里鄙视自己。钱包里总共才五千多块钱，都造进去了，怎么跟女人细水长流地过小日子。

霏丽拔电话。

“祝文迪，你个死货，在哪儿鬼混呢？赶紧还车。”给祝文迪打完，霏丽又给『露』『露』打，“两个临阵脱逃的家伙，人家在局子里受尽折磨，生不如死。你们有进有出地往死里快活，我嫉妒我诅咒——晚饭你们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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