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含蓄,你懂什么叫含蓄吗,你不就是个黑社会的鸡头吗,混妈妈桑起家,你牛什么吗,重庆的那个陈广明牛不牛,警界女杰,全国十大女杰,副厅级,怎么样,涉黑一样灰溜溜滚蛋,我最看不起混黑社会地,你在我跟前摆什么谱儿,我们宋家是你能惹得起得吗?我们宋家的产业在北方有多大,你知道吗,告诉你,半个中国,春珲这点儿地界儿,屁都不是,你跟我牛,跟我讲什么含蓄,我是搞教育地,是研究庄子地,庄子地逍遥游你知道吗,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水击三千里。”
“好,讲得好,逍遥游,很好,不为物所役,不为事所困。”金姐仍然风雨不动安如山。
曲延本想跟这个宋恶婆论论“天下沈浊以求徜徉自得,高远无所拘束,与天地同运,与造物者游,以极其逍遥之致。夫能极其逍遥之致,而无所拘束者随心所欲”,一看金姐的必得之态,也气沉意定地看着宋恶婆发疯。
“怎么了,就凭你们,就这么几句话就打发我了,你们以为我是乡下的菜农?你们几个,见了街头的小混混都打哆嗦,哼!”宋恶婆嚣张地叉着腰喝了口茶,“我告诉你们,我当这个教育局长,就是一个电话,只需要一个电话,你们几个屁也不值的玩意儿,一辈子累死你们,也别想混到我这个职位!”
霏丽不知什么时候出去了,在外面给曲延发短信:“哥,我有个超爆的东西,那个恶女人地,你出来一趟,带我进控播室。”
曲延朝宋明兰瞥了一眼。宋明兰讲得起劲,还对着休息室的一张名画吹她的艺术的逍遥艺术的不拘一格。
如果能有个超爆的东西在这个女人最得意的时候,给她来个一招致敌,最好不过。
曲延出去,和霏丽一起去了控播室。控播室的靓妞儿都认识曲延,齐齐地躬身喊了一声“曲哥好”。
霏丽递给曲延一个u盘。
“什么东西?”曲延问霏丽。
“史上最牛教育局长的床上电话和床上的那些事儿。”霏丽嘻笑。
“这可是重磅的东东,没准儿,就砸某位牛人地饭碗了,教育局长,最次也是个银地。”曲延把一个靓妹儿叫到身边,让她只给九号休息室放一下霏丽不知从哪儿弄来的瘾私炸弹。
画面先是宋明兰在某会议上大讲什么十年树木百年树人穷什么不能穷孩子穷什么不能穷教育,接着是她跟某房产老板在日本东京的华丽贴面舞会——画面一闪,最喷血的场面出来了,宋明兰躺在床上,睡衣半敞,某些部位半『露』,嗲声地给某书记打电话——人家就要你,你再不来,人家就去你家,人家就要当教育局长,人家在床上教育教育你这个坏男人——电话打完后十分钟,春珲市某位秃了顶的书记进了房间——于是,那样的,比兽兽还专业的岛国艺术片的系列服务浓烈地开始了。
“哥,走,别看了,咱们去休息室不战而屈人之兵。”霏丽故意用小玉手挡着曲延的视线,扯着曲延出了控播室,一路小跑进了9号休息室。
宋明兰已经闭嘴了。先捂了捂嘴,接着又把眼捂上了,站着觉得不对劲,背过脸,蹲到了地上。
“宋女士,我这里还有一些东西,如果你想看,现在就拿回去。”金姐站了起来,朝曲延笑了笑,“弟弟,你跟局长姐姐交流一下,关于教育关于男人和女人关于社会,关于人『性』的东西,我可是老早就想听了。”
“你们,你们真卑鄙,我……认栽,你们想要多少钱?我这就打电话,钱我有,只要你们保证,这些东西不传到外面。”宋明兰还真不是个简单的女人,很快就清醒了。略起了起身体,一只手叉在腰上,另一只手锤着桌子,“我不想跟你们罗嗦,你们开价吧。”
“宋局长,你既然来了这个马场,你就该知道,来这儿的人,都知道,这么一句话,钱能解决的问题不是问题。”曲延朝宋明兰伸手示意,“请坐,宋局长,咱们不打不相识,我,一个即将毕业的研究生,跟您聊聊我的研究生论文的某些东西,希望——您——以过来人的丰富经验多多指点。”
“我知道,这时候,您的心里一定在想着,我一个没见过多少钱的穷学生会跟您开个什么离谱的价格儿,您应该知道,这个时候谈钱对您来说是不平等的——平等是个社会学系的问题,我愿意跟您平等,我还要再重复一句话,钱能解决的问题不是问题,虽然在我现在来说,钱对我来说是个有关体面和能不能痛痛快快喝酒痛痛快快地去一个自己最喜欢的地方的问题。”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只想知道,你想怎么要挟我——你如果不要钱,那我可以给你一个一辈子也捞不着的工作机会,你可以进教育局,我可以很快地安排你升副科升正科,这你应该满足了吧。”宋明兰还是不想抬头,不锤桌子了,改成了咬牙。
“我只需要你坐下来,安静地坐下来。”曲延越说越沉稳了,示意那位一直没说话的孙女士,让宋明兰坐到了椅子上。
刘诚英对着金姐说了一句什么。金姐笑,很倾城地笑。一个四十多岁了的女人了,笑的时候竟然见不到眼角的鱼尾纹。
曲延继续讲:“宋局长刚才有一句话,您说,您不是一个乡下的菜农……我,曲延,是标准地菜农家庭。当然,如果,纯粹地以百年树人的标准看待社会上的职业,您做为教育局长,应该知道,菜农和局长只有分工地不同,没有贵贱——可是,您觉得,您和‘你们都算个屁’的那个林家祥书记已经高贵得不屑于把象我们这样的跟你们一样有差不多的基因的灵长类生物视为同类了,你们以你们的权势而高贵,我们以我们的贫弱而低贱——您,刚才说的,很多都是社会效应类的真心话,我,大多的时候,就象您说得一样,在遇到象你们这么高贵的人的时候,你们打了我的左脸,我甚至不敢侧一下头,躲避你们骟到我右脸上的巴掌——为什么呢,因为我是已经被你们高贵的上位者以为可以用钱解决一切问题的不想视为同类的鄙贱生物,我们必须趴着,连抬一下头,都要小心,是不是会耽误你们高贵的脚落下来——这又是为什么呢,因为我和差不多跟我一样地我们这些人,这些屁一样的人,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忍,不惹事,要做好孩子,做了好孩子,就或许可能找到好的工作,可以有朝一日象你们一样高贵地活着——您,可能还记得,刚才,跟我一起来的,我的同宿舍的黄岳,为了得到您的原谅,他的腰躬得有多低,他的女朋友为了不惹事,也同样地,把腰躬下了——您可能不会觉得,躬下腰是一件很费劲的事儿——对我们来说,我们是站不起来的人,只会躬着趴着,很多时候,不知道站着什么滋味儿,而您,和你们的那个高贵的群体,却已经忘记了给一个在你们看来屁都不是的人,躬下腰会是什么滋味儿——这样好了,您既然觉得您的瘾私不想外传,您想把这件事大事化小,您可以试着站起来,给我们躬一下腰,说一声对不起——只要躬一下腰就可以了,这就是我要解决的方式。”
孙女士站起来,把腰躬下了。
刘诚英也站起来,躬下了腰,说了一句话:“我为春珲大学有这样的学生,为刚才的事儿,躬下我的腰,真诚地道歉。”
宋明兰还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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