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你们的命我看不上
作者:落剑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7182

() ()第二更搞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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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延看着在厂房二楼窗户上时隐时现的几个人。有人在弄一根导火索,慢慢地从二楼顺到了楼下,又有个人从厂房旁边的棚子里拖出了一个很大的炸『药』包。炸『药』包至少比红『色』电影董存瑞举的那个大十几倍——这东西,似乎要证明,必要的时候,要以命抵命同归于尽。

那个比比划划指挥的人从楼上下来了,没蒙面,穿着燕尾服,跟唱美声的国家剧院的大腕似地长发披肩,长相儒雅。这货一撩燕尾服,蹲下,仔细检查了导火索跟雷管炸『药』的连接,把早就拿在手里的电子引爆器『插』到了炸『药』包上。看他弄炸『药』的手法很娴熟,一点儿也不山寨。能鼓捣双引爆,一般地绑匪想不到这茬。

“鄙人伊陆思,在绑匪圈儿里臭名昭著人见人恨,喜欢吃两头拿双份儿……”

伊陆思抖了抖做工考究的燕尾服,淡定地自我介绍。说着话,还解开了衣服,『露』出了一个缝得到处是口袋的马甲。

毒『药』,皮鞭,军刺,掌嘴器——可以代替巴掌煽,穿鼻子穿琵琶骨的防锈铁丝,蒙眼睛用的各『色』布巾,伊陆思一样一样地拿出来,摆在了地上。一转身,跟某领袖似地挥了挥手,喊了两声鸟语:“挂马格列,挂马格列。”

持着枪的绑匪们立即后撤。这帮家伙就跟搬家一样,『液』化气罐,半扇猪肉,两筐子青菜,还有一头没来得及杀的羊。高矮不一地三十几个人,跟捡垃圾为生的城市游击队似地,推车牵羊七歪八扭地一直往南走,走到离厂房有一里多地的一处桃树园里,席地而坐,『操』着安徽河南一带的口音,嘻嘻哈哈地笑。

伊陆思耸了耸肩,骂了一声标准国语:“猪,蠢猪。”

霏丽早就瞧出破绽了。走到那三辆工程车前,三把两把,把工程车弄到了地上。纯纸地,还不是硬壳纸,街面上宣传橱窗里的硬版纸,做造型足够了。

曲延把大鹏、细眉、灌肠身上的绳子解开了。三个身上绑着的黄皮纸炸『药』的外包装太粗糙了,没怎么弄就漏了,全是土。

“哈哈哈,见笑了,我这人死抠,舍不得做太好的道具,能唬人就行。”伊陆思看着掌上电脑,很自若。

“寒碜,太寒碜了你。”霏丽瞪了伊陆思一眼。

“不寒碜,把钱用在该用的地方。我家里有三个喝了三鹿的结石孩子,用钱多,得紧着花。”伊陆思小心地把地上的版纸收起来,慢慢叠好,一点儿也不急着谈条件。

怎么会有这样的绑匪,看面相就跟大学里的教授一样,不过,这年头儿,教授当绑匪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钱这玩意儿有魔力。

伊陆思掏烟,打火,吐了几个烟圈,很悠然地说道:“这一单,是个大单,第一次买真炸『药』,成了,就扬名立万,不用再提着脑袋以身犯险,不成,就嘭一声,弄出个粉身碎骨天崩地裂的死法……我这人,特别喜欢跟我的雇主玩点儿临时加价的邪恶,你们也不例外,只要有足够的钱给我,我也可以把王伟亚弄到这儿来,你们可以文明商谈,聊一聊钱能解决的事儿。我最讨厌暴力,喜欢提着脑袋玩智商,爽,无比地爽!”

“条件。”霏丽说了两个字。

“现在还不是时候,等。”伊陆思摊了一下双手,“一盘大棋,效果好的话,一个人也不用死,不好,就难说了,谁死谁活,天来定。”

“应该不用这么多人陪着你吧?”霏丽问了一句。

“两个,曲延和你,其他人与我无关,其他无关的人想要陪着,也无所谓……那个用枪指着我的人,让我看一下……”伊陆思用手指了指军军的枪口,抽了几口烟,接着又说道:“枪是个好东西,可我更喜欢飞机和导弹,轰地一下,一大片,断垣残壁血肉模糊,那他妈才叫战争,才值得流血。”

伊陆思看看大鹏他们三个,摆了摆手,“你们仨走远些,有些话,你们听不懂,你们的命我看不上。”

……

谁也不知伊陆思这个不伦不类的绑匪要玩什么,看起来不是装,虽然说起话来玩世不恭,可眼神儿里有苍桑。人肯定不简单。玩智商的绑匪,跟练块儿的绑匪不在一个层次上。

等。曲延和霏丽干脆背靠背地坐在水泥墩上看星星。伊陆思坐在另一个水泥墩上,拿着掌上电脑玩坦克大战。

天上星,亮晶晶,一闪一闪放光明。曲延跟霏丽说,等那一天咱们老了,想起今天晚上,跟一个莫名其妙的绑匪,就这么坐着,等着,一直等到天亮,然后说,大哥,一起吃个饭吧,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哥,我觉得,现在就可以找个地方吃饭了,不等了,走。”霏丽诡异地笑,拉起曲延就走。

“别,别,一起走。”伊陆思拍了几下屁股,“见识了,那么精致的道具也唬不住霏丽学妹。”

“谁跟你学妹!”霏丽很轻松地笑了。伊陆思这个熊货,就没一样东西是真地。装得跟真地一样,弄那么一个大炸『药』包,还双引信。

军军已经把炸『药』包拖到厂房里验过了。里面装的是观音土,六十年代挨过饿的不陌生,少吃一点可以充饥,吃多了就会致命了。景德镇的瓷器用的原料,雅称“万能石”。

“走吧,不用枪爆你的头已经客气了,跟着我们干什么!”霏丽用脚撩了撩伊陆思的燕尾服:“衣服弄得人模狗样地,道具太不专业了,你以为造瓷器啊,弄那么大一堆。”

“陶品,有时候无聊,就做陶品,烧窑我也会,做出来的东西不赖……你们要是吃饭,温泉山的酒屋就不错。”伊陆思还粘上了,“不要跟我瞪眼,咱们仍然绑在一条船上,香港那边和韩国那边,要由我来传递消息,这个千真万确,饭可以不吃,人不能丢下,要不然,你们还得费劲找我——我是唯一地信使。”

“王伟亚那边怎么说?”霏丽边走边问。

“搂草打兔子,我告诉王伟亚,我是突尼斯解放组织第二突击师的政治部主任,我会突尼斯语,会阿拉伯语,这是我在北大的专业,而且,我还研究过吐火罗语。恩师季先生去后,我这个不成器的弟子,可以勉强填补吐火罗语研究领域的空白。”

“就凭你说出吐火罗语,让你跟我们一起吃饭,绑匪,能说出吐火罗语的绑匪,奇迹,东方大陆太神奇了。”曲延看过北大季羡林的传记,梵语已经是特别难学了,吐火罗语更难,甚至没有多少人知道这种古印度语言的名字。

伊陆思没准儿真的是出身北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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