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昨天不同，变天了，西北风呼呼地刮着，空中飘着清雪，路上不少地方堆起一道道的雪棱子。

种畜场场长选举时间定在上午九点半，会场设在场办公室大院。张万堂一行人于九点一刻到达场办公室，此时会场已来了许多的村民，屋内加上院内的，约有一百多人，冷寒很奇怪，这么小的一个山村怎么会突然涌出这么多的人？！

“都别吵吵啦！”场党支部书记曹延成看下手表举起麦克风，“我说——屋里的，都出来，现在开会了！”

有不少人从办公室走出来，人们伸着脖子往会场中央望着，曹延成把披着的棉衣向上拽了拽斟酌下词句说，“大家注意啦，马国华提出辞职，不干场长了，今天乡里领导来场子组织咱们选举新的场长，下面请乡里张乡长讲话。”说完带头拍起巴掌。

但周围反应却并不强烈，对这些压根就不在意的张万堂接过话筒：“大家伙儿听清啊，咱们只在村办公室设一个会场，一会儿正式选举时候┅听清楚了没有？”人群中响起几声掌声。

曹延成正下帽子，手向下挥了挥说，“好啦！下面请包咱们场的冷乡长跟大家伙儿讲两句。”

“冷乡长？谁是冷乡长？”四周响起一片询问声，原会议议程中并没安排冷寒讲话这一项，曹延成这么说很出乎他的意料，是想看看自己的斤两啊还是真想让自己说一说？

看看周围冷寒笑笑说，“大家伙儿不认识我，我叫冷寒，刚来东生乡没多长时间，我是咱们场新的包村干部，这个先放一边儿，将来有机会再和大家唠；今天的选举是咱们村一件大事，从某种程度来讲，也是乡里的一件大事，在这块，就要通过大家自己的手选出自己村的带头人，今天天挺冷，刚才看了一下，村里的老少爷们几乎全来了，我要说的是，大家伙儿一定要珍惜你手中的选票，珍惜给你的权力、用好你的权力，啥事也别寻思，今天你手里的票就你自个儿说了算，大会采取的是无记名投票，大家一定要抱着对村里负责对自己负责的精神，选出能真正为你们办实事的场长，大家伙儿说行不？”

人群沉默了一阵儿，突然响起热烈的掌声┅

“行啦，都别瞎戗戗啦！”望着交头接耳的人们曹延成把话筒放在嘴边，“咱们得抓紧时间，下面由乡民政齐子明助理，给大家讲选票咋划。”

齐子明站起身把拿着选票的手高高举起来说，“大家瞅好了，这是一张选票，空白的。”转过身在墙上小黑板上用粉笔画个票样，“选票是这样的┅多填人名或把字填在格外面的选票无效。”

齐子明说完又重复一遍后把话筒交回到曹延成手中，“张乡长，下一项啥？”曹延成手捂着话筒头侧过脸请示道。

“票讲完了？”张万堂没有回答而是把脸转向齐子明，见齐点头继而他转向曹延成：“开整！”

第一轮的选举非常顺利，成功选举出三名场长候选人。两小时后第二轮选举开始了┅选举秩序很好，领票、划票、投票，样样井然有序，投过票的村民没人回家，在院中远处三五成堆的闲唠着，等着听最后的结果。

划票进行一大半时，上穿黄棉袄下穿经警裤手拿条警棍脸色通红满嘴酒气的马国华突闯进会场，“今天，我非砸了它！让你们选，选个狗屁，都他妈给我滚犊子！”他边叫嚣着边直奔向投票箱。

“拦住他！”站在远处的冷寒见状忙大声喊道，马国华干扰选举是违法的，事后可依法追究，但如果让他撕坏票箱，今天一上午就等于白忙活了。

见马国华气势汹汹一副拼命的样子，人们急向两边躲闪，马国华离票箱只有几步之遥，选举票箱即将毁于一旦…

就在此时从人群中冲出一个个子不高却很精壮的男人，一下拦在了马国华面前，这时已经失去理智的马国华见有人来阻挡自己，想都没想挥起手中警棍向来人砸下去，小个子男人抬起胳膊往外一挡，但没有完全挡住，棍尖扫刮在脑袋上，鲜血顿时从额头上流了下来，看见殷红的血马国华忽然醒过来，停下脚步双眼发直手中警棍脱落在地上。

人们赶紧跑上前拽住马国华架住小个子，张万堂让乡派出所的民警把马国华带走，又叫人把流血的小个子先带到村卫生所包扎一下，然后送往市医院，“不用，张乡长，没事，只划破点头皮儿，到卫生所，打针破伤风就妥。”小个子手捂着脑袋不在乎地说道。

冷寒很欣赏他刚才的作风，伸手把曹延成的帽子摘下来扣在小个子的头上说，“赶紧去包扎一下，在外面时间长了不行，去不去市里医院看情况再说。”小个子嗯一声听话般地走了。

会场恢复了秩序，投票继续进行。一个多小时后选举结果出来了，新场长叫侯成波，就是刚才拦阻马国华的那个小个子，不知道他啥时又回了到会场，宣布结果时看见头缠着白纱布的他站在人群中傻傻地乐着。

选举结束时已是下午，张万堂拒绝了曹延成的挽留，决定马上回乡里，知道乡工作组不在场子吃饭后曹延成也要随车回家，他家住在光明村，平日只在有事时才来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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