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情窦初开的豆蔻少女,还是久经商场的职业女强人,只要有一个足够耐心的男人一层一层揭开她们的心扉,总归能昭示出女人感『性』的一面。一抹红颜一方世界,每个女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为时间流逝而感叹,为长河落日而神伤。感『性』对她们来说绝不是贬义词,相反她们正是因为感『性』而充满魅力。被誉为铁娘子的德国总理默克尔智慧而果断,但又有几个男人乐意与这种理智到近乎刻板的女人朝日相对,一生一世?
撕开刘蔓纱清高的外衣,她同样是个感『性』多情的女人,从北京大学芳名满校园的才女到刘氏企业十年来最有魄力的总裁,她身上似乎只有责任与拼搏,可难道每当深夜这个年轻的女孩独自面对寂寞的闺房时就真的从来没有渴望过一场幸福热烈的爱情?就真的从来没有幻想过有一天冥冥中注定的男人会牵起自己的手,为她套上那颗写有自己名字的戒指?
答案是有,无论刘蔓纱在事业上达到一个怎样的高度,连她自己都始终认为她是一个永远不能免俗的人。
何迦南躬下身当众托起她的手时,她闭上了眼睛,将所有曾经不切实际的期盼统统埋进了心中。
那一刹那,她以为永远都不会有人能再开启她的心门,挖掘出那些等待腐朽的梦。
只是一闭眼一睁眼,时空仿佛错『乱』,手指上那种厌恶的冰凉忽然换做了醇厚的温暖,而为自己戴上戒指的人变成了嘴角勾起暧昧弧度的唐生离。
她有些目眩,恍惚中对着他刻意提高到让全场都能听见的提问完全是潜意识地点头,但下一刻,她猛然意识到面前的男人是自己妹妹的恋人,骤然清醒,脸『色』刷白,似乎所有的思考能力都不翼而飞:“你……你是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唐生离脸上那种邪恶的魅『惑』愈加浓烈,他高高举起刘蔓纱戴上戒指的右手,仿佛在向全场宣告新娘的决定,而事实上宾客们也的确看见了刘蔓纱那轻轻的点头,于是底下惊诧、兴奋各种情绪混杂,不少对何家并不欢迎的荆安市本土势力更是摆出了看好戏的姿态,所有人都能预感到,荆楚省的走势,将会因这个来历不明的男人的出现而改变。
“我可以允许你随意揣测我的用意,但我不会允许你反悔。”
唐生离俯下腰凑近了刘蔓纱芬芳扑鼻的脸颊,有种女人即使不化妆也是颠倒众生的妖孽,刘蔓纱毫无疑问正是这类人的典范。她有些吃惊而紧张地看着七个月后无论气质、举动都变得神秘大胆充满成熟男人诱『惑』的唐生离,本能地呼吸凝滞捂住心跳。
唐生离一字一句道:“只要你不想真的嫁给何迦南,就按照我说的做吧,相信我,我有能力改变这一切。”
他并没有拿出许诺时应该有的坚决与沉重,玩世不恭的脸上依旧轻佻,但反而让刘蔓纱感觉到一股异样的安心,她忽然间有些理解为什么自己的妹妹能对他死心塌地,拥有着不可动摇的决心了。
隐在别墅楼房内的姜渔樵别有意味地看了一直注视着场内情景但表情始终恬淡的刘青画,她看见唐生离出现后的反应似乎与两百个日日夜夜的牵肠挂肚并不一致,不过姜渔樵看得懂,青画这种不沾世俗烟火的人往往都摈弃了大悲大喜,情到深处,反而更加处之坦然。也只有这种怪胎,才能理解另一个怪胎唐生离举动的意义。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生离,你在笑吗?刘青画将双尾辫散开,眼角欣慰,满头青丝随风轻摆,穿着共和国最寻常可见品牌衣裳的她飘然独立,如画中仙子。
姜渔樵终于有心情将烟点燃,嘴里咂巴着哼起京剧名段《打渔杀家》的唱词:
“我本是出山虎独自一个,何惧你看家的犬一窝一窝……”
庭院内,何迦南毕竟不是那种凭着父辈权贵横行霸道的草包纨绔,唐生离的搅局令他有片刻的震惊却还不足以让他全无方寸,他看着唐生离将刘蔓纱搂住后当众无声的宣告,一反常态不怒反笑,独自一个人在台上鼓起了掌,掌声缓慢凝重布满杀气。连声说了三个好的何迦南仔细审视了唐生离一遍,赞叹道:“你的韧劲果然可怕,也不枉费我曾如此看重你。好,现在刘家大小姐是你的了,接下来你也肯定会带走二小姐,但是然后呢,你要怎么离场,你不会真的以为就靠你那个身手不错的朋友就能带着你们安全逃出吧?就算你们能做到,但你们又能去哪?荆安市是谁的你应该明白,一旦封锁交通,你们真的能飞出我的手掌心?”
“你这么一问倒真把我问住了,我也忽然有点疑『惑』我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唐生离的脸上浮现出认真思索的神情,然后他转而望向一直观察着这边没有表态的刘何两家的泰斗,“依两位老爷子之见,蛰伏了这么久的我真的只是为了来大闹婚宴一撒怨气么?”
刘望山『摸』着胡子不作回答,而第一次见到唐生离的何清源显然没有这么好的耐『性』,老人神情清冷:“你想做什么都没有意义了,我早料到何家在长江以南树敌众多,要过江必然会不顺,不拿出点本事杀鸡儆猴难以服人啊。既然你乐意做‘鸡’,那接下来发生什么你都不必惊奇,老头子我必须让所有人明白,在荆楚省还没有我何家办不到、盖不住的事!年轻人,希望你能一直保持镇静下去吧……”
老人伸出干枯的手掌,猛然在自己脖子上比出了一个斩首的动作。
收到家主指示后何家随从中立即有两名军人模样的男子出列,不同于与董人雄纠缠的那三名国术高手,他们是正宗的武警出身,有着无比辉煌的过去,毫不夸张地说,现今荆楚省武警总队中的几个可以一拳打飞百斤沙袋的顶尖高手见了他们都必须恭恭敬敬地叫一声老师,这已经说明了他们的实力。
只是,他们真的有能力拿下一剑『逼』退藏龙榜首萧紫皇的唐生离?
两人配合默契,一上来便分为左右两路,便掌为爪直接袭击唐生离两边的要害,唐生离微微一笑起了玩弄之心,他背转身霸道地将刘蔓纱抱到了台下的安全区域,然后轻巧跃起,避过拳风凛冽的两爪,双腿弯膝时左右双臂同时笔直伸出两拳砸向两人的面门。
两人一招已尽还未来得及第二招时唐生离已经悍然发起了反击,不得不各自大退一步避其锋芒,心中都是暗惊,搏击多年,还从来没有见过像眼前这个少年在战斗中如此随意,却又如此敏捷神速的人,绝对担得起静如处子动如脱兔这八个字。
唐生离优雅落地,弯曲的双腿交叉着在地上似坐非坐,双臂舒展,动作优雅如翩翩起舞。稍懂国术的一眼便能看出,这正是在中国四大名拳中最独树一帜的形意拳。
形意拳,形松意紧,招式不拘一格,打法变幻多端。但它有一个最鲜明的特点,就是直行直走,硬打硬进,绝不避敌,气势如黄河决堤,节奏快如电闪雷鸣。唐生离摆出这个架势来与两名武警高手对战,无疑是在对敌人进行心理上的挑拨。
果然两名武警对看了一眼,便直勾勾地攻了过来,唐生离一边使出双拳对敌,一边身盘高低起伏着前进,行亦打,打亦行,两名高手已经豁出全力甚至不顾道德地只攻唐生离要害,但每每将要击中时,唐生离的拳头总能鬼魅一般地伸出来化解,其后更伴有似乎无穷无尽的拳招,两人钢筋铁骨般的身板在中了几拳后也深感吃痛,在对方眼花缭『乱』的拳头下边战边退,心中生寒,活了半生,连一向引以为傲的力道都完全抵不过眼前一看便知留有大量余力的少年?
唐生离抢攻强打,武警高手已经疲于应付,眼看着就要一步步退出台中,跌下台阶。
胜负即将分出的一刻,一直观战的何迦南忽然动了,从白『色』纪梵希西装中掏出一件小巧物事后他一步跨前,将那件物事顶在了离唐生离后脑一寸的位置,漠然道:“够了,余兴表演到此为止。”
两名武警狼狈地退走,用余光瞟着唐生离的他们心中有些羞愤,但更多的是尊重。武者从来都是这样,强才是真理,对他们而言,或许一个强打的对手要比保障自己吃穿的何家大少更值得尊敬。
只是这少年也只能在今天陨落了。清楚何迦南手中是什么玩意的他俩心中一阵可惜。
唐生离嘴角浮起似乎是有点无奈的笑容,他站直身躯,双手『插』进裤兜十分随意地转过身来看着满脸胜券在握的何迦南,他手上握着的是用印度象牙制成的微型枪管,造型精巧但威力绝不逊『色』于一般的军用手枪,其特有的体积决定了它优良的携带『性』,谁也未曾想到何迦南『逼』急之后,会采用最直接简单的暴力手段。
“那小子好像有麻烦啦。”姜渔樵挠着脸皮道,就算他立刻入场解围,恐怕也很难快过何迦南的枪。但是他心中却奇怪的没有一丝焦躁,在看过唐生离出手之后,他握着自己的拳头感到一种本能的雀跃,就像是两人的武艺同出一脉的那种亲切感。
“可是,我还是信他。”刘青画依旧不温不火,不愠不怒。
但刘蔓纱显然没有妹妹这种大气的出世情怀,她盯着何迦南手中的纯白枪支惊恐地张大了瞳孔,内心无比紧张。
直到唐生离向她抛来一个“不必慌张”的眼神,她才稍稍安定,然后猛然察觉这个男孩好像已经在不经意间占据她整个从未对人托付出的胸腔。
“我很想直到何大少用这柄秘密武器除过多少眼中钉。”唐生离叹着气问道,表情是漫不经心。
“不多,能值得我亲自动手的人只是个位数,你很有幸成为其中之一。”何迦南轻笑,“我真的很欣赏你这种八风不动的淡定,可是这救不了你。好吧,在你死之前我可以向你道个歉,带走颜忘萍那个女人的确是件极不明智的事情,当然,选择跟我走的她做的决定也同样并不明智。”
“给你机会,你是可以比我飞的更高的。”何迦南的表情是假惺惺的欣赏,他的手指在扳机上缓缓弯曲,“你的表现已经证明这一点了。”
“我是不是要说一声多谢?”
唐生离的笑容猛然膨胀得狂妄与邪恶,就在何迦南终于开枪的一刻,他整个身形诡异地如同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地消失在了何迦南的面前,只留下被子弹洞穿依稀可寻踪迹的一抹残像,下一瞬,他踮着脚尖如幽灵一般出现了何迦南的侧面,左脚跨在右脚前面半步,左拳从左肋边炸雷一样轰在何迦南的腹部,何迦南毫无悬念地中招,眼球因巨大的痛苦而骇人地鼓出,口舌大张干呕,整个人都因这一拳而奇妙地悬浮在了空中,眼看着即将如断线风筝一般往后栽倒的他忽地又被唐生离一掌按在了头部,然后如木偶一般地跪在了唐生离面前。
一直站在何家家主何清源身后的大总管在这一刻猛然睁开双眼,目『露』精光。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何况三年乎?”唐生离提着在重击下已经失去意识的何迦南的脑袋,自顾自地说教,“竟然想用枪就收拾我,你终究还是太小看我了啊。”
从来都古板着脸的大总管动了,他脚上的古朴黑『色』布鞋在地上一划,便如唐生离之前消失的情形一般在原地落下几道残像,直接出现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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