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运筹
“城墙高十七米，横向六百多米，上面宽度四十五米，内侧还有矮一米的低一阶平台宽度十余米，主要是堆放守城物资的地方，投掷的滚木雷石都堆在那里。城门已被巨石等物添堵，就是敌人撞开城门也进不来。
敌军一般情况都在白天进攻，晚间指挥不便但时有『骚』扰。
北面关道距城墙一箭地之外，六联盟正在大批运进木料，因为攻城木楼的作用显著，六联盟一部正准备大量制作。同时不断积蓄的还有杂草树枝，估计对方要用火攻，只是北山口距帝战城三百余里，而且峡谷通道驻扎太多六联盟兵马，所以对方木料运送速度比较缓慢，估计十天之内攻城木楼不会大量出现。
帝国一方守军的手段只有一些滚木雷石和热油，敌人靠钩锁和云梯攻上城墙只能短兵相接。热油效果不错，因为见火就着顺着风势转向反倒帮了敌方的忙，所以现在很少用。眼下就这些情况。”包伯威叙述完静静坐下，他要看看杨彦翰称赞的所谓谋略奇才会有什么高明举措。
大帐内一时间鸦雀无声，众人都等着蓝羽凌拿主意。
蓝羽凌似有所想问道：“六联盟木料堆积地方距城门具体有多远，我要准确距离。”
包伯威马上道：“二百五十米到三百米之间，因为攻城木楼非常沉重，移动起来费力缓慢，为了尽快接近城墙，所以敌方制作场地就设在一箭地之外。我们早就想过用弓箭『射』出引燃物焚烧的方法将其木材毁掉，但弓箭手根本够不到这么远。”
钢身弩车最大抛『射』距离九十丈，也就是三百米之内，如果在十七米高的城墙上发『射』，逆风的情况下也还是这个『射』距，弓箭够不到，我蓝少爷的家伙却没问题。蓝羽凌盘算到这里又问道：“现下最容易引燃的油料是哪一种？”
弓箭营的副将柏霖站起回答道：“是黑油，那东西见火就着，水都浇不灭。只是燃起来黑烟特别大，上次烧敌人攻城木楼花副将用了一些淋在草料上，花副将洗不洗脸别人看不出，结果的五千弟兄也都成了灶王爷。”
众人一阵哄笑。花怒夜忿忿道：“老子的脸爹娘给的，你管得着吗？你弓箭营好，也就手上能『射』出活来，裤裆的家伙能不能『射』出东西谁知道？”
一阵笑骂气氛倒是缓和，但这可是中军帐，杨彦翰使劲的干咳几声，总算又肃静下来。
蓝羽凌有了对策，哈哈一笑道：“六联盟的攻城木楼不足畏惧，就让他们多费些力气，木料存储再一些我们动手才有意思。弩箭营杨副将，你问一下手下那个叫潘胖子的弟兄，前几日缴获的敌骑帅旗还在不在，如果没扔掉让他好好留着，最近一段日子六联盟疯狂猛攻，应该是急于会和闯入的一部敌骑，估计关外还不知道他们这一股人已经完蛋，那面旗子指不上什么时候有用。”
围歼一战可是杨涛最值得吹捧的资本，听到蓝少爷吩咐，他站起来得意应承，声音明显高出平时很多。
蓝羽凌又问副将柏霖道：“柏副将的弓箭营暂时先歇着，估计再有个五六天，京都第二批军资就会运到，到时候你所属一营全部换装备，番号改为弩箭第三营。和一营二营一样，作战事项由本军师直接统辖部署。”
弓箭营柏霖一部营兵守城几战减员非常严重。弓箭手远战时威力尚可，虽有盾牌遮挡，但敌兵密集的情况下对其造成的杀伤力仍然不小。但敌兵一旦接近，城墙通道的拥挤使得自己人换防不及时，他们就像待宰杀的羔羊，那可就倒了大霉了。听到蓝羽凌的安排，柏霖站起身哭丧着脸说道：“蓝军师有令末将遵从便是。只是弓箭营一部战斗减员太过严重，满建制的一万人现在不带伤的仅有六千，还望上将军和蓝军师想办法补足编制。”
蓝羽凌也不知道全帝国调防的新兵到底有多少，负责调防的官是什么军职，转向侧面坐在后首的随军文书，只知道他姓李，随口问道：“李秘书，调发援军这事儿归谁管？不用站起，坐着说就成。”
秘书？随军文书不知道这是个什么职称，但却明白蓝少爷在叫他。“兵备副使闵儒旭闵大人便是主管。因为帝国九郡援兵不断到来，他这一段时间军务太过繁杂，再说战事商讨与他的职责不搭边，已经有几日没进帅帐了。”
“成了，你这就出去找他要人，就说、、、提我也不管用，就说上将军杨大人的将令。”说完蓝少爷不忘顾全杨彦翰的面子，侧身问杨彦翰。“这回打您的旗号办事行不？”
杨彦翰还能说什么？微微颔首，随手扔给柏霖一面令箭，这事算是打发了。
江玖不在，有些事上将军杨彦翰不点头，蓝少爷还真没办法付诸实施，蓝羽凌又向他商量道：“将军大人，小子还有一个部署得您支持才行，不然恐怕反对者众多。”
“说吧！只要不是太过违反常理，我应你便是。”杨彦翰多少找回些一军主将的感觉。
蓝羽凌显然主意已定，咬牙沉声道：“请上将军下令，今夜命我军偷偷清理出城门通道，明日一战我们必须出城。”
“出城？”杨彦翰听闻此话立刻『色』变，一众将领也都不觉屏住呼吸。“开玩笑，这可不是儿戏，我们开城门岂不是引狼入室。现在关口外面至少聚集了四十万六联盟部众，城门就是横在他们面前的一道堤坝，打开城门就如同河堤决了口子，此事万万不可。”
见杨彦翰和众将领同时反对，蓝羽凌只有耐心说服。“在场的各位之中知晓弩箭威力的莫过于蔡副将和杨副将二人，就算是轻弩，破甲杀敌亦不在话下。所以两营弩箭手轮番换防的全力『射』杀，漫天箭雨下本少爷保证敌军大部突不进城关百米，就算有漏网之鱼，那也是寥寥数目，对我出城将士造不成威胁。但我问一个问题，蔡副将，如果一个弩箭营连番『射』击，半日之内能发『射』多少弩箭？”
蔡刖稍微算计便答道：“一个营近万架弩具，按发『射』速度算半日消耗估计要三十万。”
蓝羽凌听了大伤脑筋，这不是拿银子砸敌军吗？“换个算法，敌兵一个梯次的进攻五万人，我们『射』杀其数量的十之七八，要消耗多少弩箭？”
“五万人？全面覆盖『射』杀也要二十支万左右。”蔡刖回道。
蓝羽凌又问。“包伯参将，六联盟一次攻击能施展多少人马？一天平均几次攻城？”
“峡谷宽度所限，一次进攻三万人左右。近些天攻势不断，每天不下四五次。”包伯威回道。
姥姥！第一批交付的弩箭这样算来不够两天玩的。蓝羽凌扫视杨彦翰和一众将领，“我们现在运抵的弩箭不过七十多万支，这样算计不够两天挥霍，第三天我们用什么？本少爷开城门的用意不是让你们去拼命，而是去收拾战场。少爷我出京时第二批弩箭等军资运送队伍已然上路，估计三五天之内就会运抵，所以『射』出去十支哪怕你们给我拾回五支，也能坚持到第二批军资到达。出城的将士有我们的弩箭手掩护，应该不成问题。杨将军，这也是办法的办法，也是唯一避免双方短兵相接的办法，请您还是再斟酌一下。”蓝少爷心急之下本军师的新鲜称谓顺口又变成了本少爷。
没人在意蓝少爷的随意，蓝少爷指出问题的危机所在令他们沉默了。
杨彦翰刚才坚决的态度缓和下来，他亲眼见过弩箭的威力，对于这种优势的杀人利器还是比较有信心。可是弩箭数量的不足又给他泼了一头冷水，武将出身的他毕竟不是优柔寡断之辈，左右权衡沉『吟』片刻便立下决断。“好，本将军依你就是，只是城门不能全开，清出六尺过道来往运送东西够用了吧？”
包伯威补充道：“末将也觉得此记可行，城门三丈高两丈宽，我们不妨在中间只留六尺过道，门楼通道两边码起巨石布设些机关支柱，情况有变立刻引发，坍塌的石头虽不能完全堵塞通道，却也能将其掩盖大半，敌兵一样进不来。”
此计谋两全其美，蓝羽凌听了连声叫好，冲着包伯威直立大拇指。对于包伯威的点子，一项自视颇高的杨彦翰也是暗暗佩服。
既然大的作战计划敲定，其他的小事有路可循就好办多了。蓝少爷在大帐里又参合了一些其他琐事，感觉有他没他无关紧要，出了帅帐喊过守在外面的寒笑天，直接奔向蓝家货运队伍。人不好找，气球的个头那可不是一般的扎眼，而且还不止一个。此时气球飞车吸引了绝大多数的原地驻军，这种超出当世理念的家伙对于眼下这些当兵的确实新鲜，就连城墙上刚刚击退敌军进攻的兵将，对溃退的敌人也没了兴趣，除了少数救治伤兵收拾死尸的军做，也都回过头来观望这稀罕物。
蓝少爷挤过围观的人群，总算找到车队管事和空架队长。二人见到少东家本来想客套两句，不想心急火燎的蓝少爷哪有那打屁心情，直接问道：“实际走了一趟，你们说说这次要是不碰上大军，京都到这里最快要几天？”
车队管事道：“这次走了一趟心里算是有谱，要不是军队有步兵跟着行进慢，我们哪会走十七天？原计划十天十夜，我估『摸』着还能省却一天一夜。”
蓝羽凌算计一下时日，要是车队管事说的准确，第二批军资多说也就两三日的时间。“卸了货物你们也不用休息了，收了气球空车往回赶，这样能快些。一会你们帮我捎回一封信给蓝家现在的全权主事平秋雨，一定要交到他手里。你们现在就把话给我放出去，由京都运往北关蓝家所出的军械物资，行程不超过九天的车队，每次的佣金少爷我都给你们加倍，这次你们特殊情况，一样给予双倍酬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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