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两个人出小区沿着与商业街背道而驰的路蹒跚而行,小萝莉递给我一根棒棒糖,我把它含在嘴里面,两个人不说话,沿着公路一直往前走,卡车在我们身旁呼啸而过,风拂动我们的头发,当棒棒糖被我们含的消失殆尽时我们穿过了公路朝另一个方向走去,我们穿过一片搬迁中的老房区,穿过一座古老的单拱拱桥。
阳春三月,午后的阳光暖暖,泥土小路很窄,我们一前一后走在开满油菜花的小路上,我低下头,小萝莉的板鞋在我眼前晃。
小萝莉,小清新,橙黄的油菜花,粉红的板鞋,新鲜的泥土,风景美妙,可她却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我问她,“我们去哪儿?”
“那边有片竹林。”小萝莉抬起手指给我看。我望她手指的方向看,远处的确有片翠绿。
从油菜地到竹林,新鲜的泥土涂抹了我的白色运动鞋,它们粘在鞋跟处,走路抬脚沉沉的,也或许是我老了,不像小萝莉那么欢快。
翠绿翠绿的一簇簇竹叶,桀骜不驯地屹立在一段突兀的灰墙前,那灰墙一米半高,隔过墙是一片空旷地,空旷地上荒草丛生,几只麻雀怯生生从我们旁边飞过,仰起脖子看,小白云,小蓝天。
我很好奇这儿为什么会有这么一堵墙这么一片竹林。
“我读小学时家住这儿附近。”小萝莉指给我看,在左手一侧。
“噢。”我若有所悟,觉得时光飞逝,随她一起小忧郁。“几年前的事了吧,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到这座城市哩。”
闻若未闻,我的话小萝莉并不理会,自顾自的讲,“心情不好的时候我会来这边,安安静静,像回到小时候。”
“蛮有感觉的。”我说。
“什么感觉?”小萝莉又像往常那样犯小迷糊了,呆着脸眨着眼可爱兮兮的。
“什么感觉我也不知道,但我感觉蛮有感觉的。”我说,像绕口令,我笑了,小萝莉也笑了。
笑毕,小萝莉往竹林深处去,我随她一起,左顾右盼,两旁的竹竿上面刻着许多字,‘xx到此一游’‘某某爱某某某’之类的。
“花一个小时来回却只待十多分钟,会不会很傻?”
“不是傻,是可爱。”我在她身后纠正。
小萝莉突然停下来。
我没有刹住车,轻轻撞上去,她宽松的棉布裙里小屁股柔柔软软,像嚼在牙缝的柿子饼。
‘怎么了,莫非前面有蛇。’我心想,跳过小萝莉往前张望,没有蛇,前面是曲折的竹林小径,不过这样的地方是挺容易碰见一种蛇的,竹叶青,我在书里面看到过,颜色和竹子一模一样。
回过神,眼前是小萝莉一张委屈的脸蛋,嘴唇半抿,我小心翼翼的问她,“怎么了?”
她直勾勾的盯着我,那纯真的脸上竟然有一丝哀怨,“蜀黍,你喜欢我吗?”
“喜欢呀。”我下意识的说,人有些恍惚。
“那你为什么不吻我。”恍惚间耳畔响起她饱含期待的埋怨,好似窗口的铜铃儿。
“我。。。”脱口而出,我准备回答她,可突然间,我又好怕我的话会让小萝莉‘哇’的哭出声来。
我犹豫着说还是不说。
“你说吧。”她的语气淡淡的却让我不好再拒绝回答。
“我想我的喜欢大概并非出自爱情,你还小,我却已经老了,古诗里面不是有嘛,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说这话时我低着头不敢去看小萝莉的脸。
等我看她时她的眼眶早噙满了泪花儿,那噙满眼眶的不像泪花儿倒像是尖尖的绣花针,扎的我一颤,心疼了,一向呆呆的她这会儿突然多愁善感起来,表情像五月的天,瞬息万变。
“别哭,好吗?”我说,近乎乞求。
“我不哭。”小萝莉抿抿嘴唇轻轻‘嗯’了一声。我怜爱地想去拍她肩膀。小萝莉却说,“能抱抱我吗?抱抱我就不哭。”
我张开手臂小萝莉侧脸慢慢贴到我的胸脯上,不知道那一刻我砰砰的心跳是否能让她的难过得以舒缓。
自从‘竹林索吻事件’以后我有好长一段时间(七八天)没有见到小萝莉,我想她大概是故意躲着我,我想见她,但因是我拒绝了她,所以我也没再好意思去她家找她。世事变化莫测,也就是在那周里,我的感情实现了大逆袭,三月二十一傍晚,安雅主动约我逛街并在逛街完毕后暗示我可以牵她的手。
“我和你认识的时间最久,可你好像还没有牵过我的手哩。”这是安雅的原话。
安雅说这话时她笑着,听她这样说我也笑了,“可不,一直没机会。”
安雅不言语了,我陪着她沿着街灯默默地走,后来她说,“你送我回去吧。”
再见到小萝莉是当月二十五号,周日,我和安雅逛完商场去莲花公园的路上,莲花公园在园区七中附近,我当时就有在想会不会碰到小萝莉,想不到还真就碰到了。
正逢踏春时节,阳光一如既往的温暖,人们呼吸着明媚如花的空气,怀揣着明媚如花的心情,大家伙提前商量好了似地一起往外赶,谈笑风生,把酒言欢。一路上,处处也都有幸福饱满的恋人,牵着手,揽着腰,抱着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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