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王屋旧景堵心肠
作者:奥雷连诺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03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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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等着这一击的结果,可那结果来的太迅快,竟无一人看的真切。

那只是极快的一瞬,众人只觉得眼前一huā,一道光影在两人之间穿行而过,既没有想象中的冲天眩光,也没有力量对撞时的强猛气爆,只仿佛一抹流星滑过。

一招过后,冒襄的脸变得极度苍白,仿佛被一瞬间chōu空了身体里所有的力量。羽融子的脸也是苍白的,苍白之下还透出病态的嫣红。

良久,羽融子轻咳了一声,如chōu丝一般缓缓的说道:“天授紫雷,名不虚传!”他的声音极缓极低,任谁也听得出,他现在正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偏偏这个时候,他却仰天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就变成了剧烈的咳嗽,嘴角上尽是从xiōng腔里咳出的血沫。直咳到声线嘶哑,仿佛将肺叶里最后一口气都咳尽时,他脸上仍带着张狂的笑意。

羽融子许久才歇了笑声,忽地向冒襄一拱手,说道:“今日与冒兄一战,大畅心怀。他日有缘,再领教冒兄高招!”

他yù飞走时,忽然想起一事,对着脚下群山喝道:“汝等跳梁小丑,安敢与冒兄为难,还不速速退去?有不识趣的,小心异日落入我翼火蛇腹中!”

说罢御剑西向,头也不回的飞走了。片刻之后,观战的人群中闪过许多剑华,腾空而起,向四方飞散,竟有四成的人被他一句话吓走。

羽融子虽走,仿佛余威犹在,剩下的人都有宗mén倚靠,虽不惧他临去狂言,心中也méng上了一层yīn翳。这些人斜眼觑着冒襄,只见他脸sè苍白如纸,双眼似睁似闭,呼吸却平稳如常,让人看不出深浅。众人虽料定他功力大损,只是摄于适才一击之威,谁无人敢上前邀战,拿自己的小命去冒险。

冒襄施展‘落魂印’后,几乎脱力。他表面虽然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内里却在拼命搬运,这空城计能多唱一时,就多得一时调息。足足用了一炷香的时间,他才将一缕内息导入正途,渐渐通达四肢百骸。这期间,竟无一人出声。

冒襄心里冷笑,向不远处的子杞打了个眼sè。这两人相处一年有余,默契早成。子杞本来担心他内息空虚,不能再战,见了这眼神才放下心来。\\ <!--> <!--> 提供本章节最新\\当下觑着个无人方位,当先御剑而去,瞧那速度当真是达到了一流的境界。冒襄调息完毕,踏着剑也随后跟上。除了风驰电掣,实在再没有旁的词能形容两人的速度。等到那一群虎视眈眈、不敢下手的剑仙反应过来时,两人已在数里之外。

一路打打逃逃,两人直到第三日才进了中原地界,身后也终于看不到追兵了。如果之前有人对子杞说,可以不眠不休的连续飞上两个昼夜,他一定会说那人是个疯子,然而现在,他就是那个不要命的疯子。

两人逃命要紧,也忘了避忌,这一路御剑,被不少常人撞见,有一次飞过一道低岗,几个牧羊童儿看到天上剑光人影,争相驱羊追赶,口中大呼“仙人”。

御剑之术虽然远快过奔马,然而平时飞上一时三刻已算难得,只因这御剑术对真元消耗极大。真的飞上两个昼夜,怕是要倾尽一身的真元,况且到了后来,还不如骑马来得快。

他和冒襄不知道在江西府绕了多少个圈子,穿山过林,一路被人穷追不舍,碰上倒霉的、孤身追上来的,还要顺手料理掉。原本埋伏在龙虎山左近的共有近三百个道mén剑仙,羽融子吓走了一百多,第一天追下来,反而多了几十个闻风而来的散修。这日晚间,人数就锐减到一半。第二日清晨还在坚持的,已不足三十人。到这第三天,还有几个苦追的傻鸟,已是累得几yù栽倒,看看身边零星的几个同伴,知道追上了不过是徒自受辱,也呼啦啦的都散了。子杞不知道这短短几日,剑仙界里“逃命双侠”的名号已经不胫而走,名满天下。

三天来,当双脚首次踏上实地时,子杞的身体已软的像一根浸了水的面条,全瘫在地上,半分力气也提不起来。他趴在地上喘息了良久,才拧着身子向身边爬去,抓住了地上的冒襄一阵摇晃,口中大呼道:“你这个扫把星!可把我害——哎呦!”一句话没说完,腰上一阵无力,又软倒在地上。

冒襄本来已经油尽灯枯,被他这一摇,猛地吐出口血来,脸sè越发的苍白了。他仰躺在地上,苦笑道:“你还有这般力气,我是实在不行啦。剩下的jiāo给你了。”说完把眼一闭,横身一躺,如何也不肯再动弹了。

见他吐了好大一口血,子杞也不敢再闹。瘫在地上喘息良久,踉跄着站起来,四处瞧去,见驿路便在不远,不是荒郊野岭,暗松了一口气。

“你可别死了,咱们歇息一阵,就上王屋山去。”他在地上直躺了半日,才挣扎起来,将冒襄扶起,朝着中原腹地艰难行去。

王屋山在济源县境内,位于京城西北方向,两人刚入中原,离着少说也有两千里远。这两人都累得透了力,御不得飞剑,一路昼行夜宿自不必说。子杞翻遍两人盘缠,中途换了一只骡马,代替脚力,走了一个月才来到王屋山下。

看到熟悉已极的景致,走在走了十几年的山路上,子杞却没有办法兴奋起来。一年半之前,他和师父一起下山,当时的他可以撒娇,可以耍赖,可以像一个孩子一样笑和闹。一年半之后,他却只能默默的缅怀,那个也许即使跨过冥河,也会站在岸边观望着他的人。他仿佛看到一个面目熟悉的孩子,一路唱着歌从山顶跑到山脚。

王屋山号称道教十大dòng天之首,山上道观林立、宗派繁多,在前朝曾经盛极一时,执道教牛耳百年。只是如今早不复当年盛况,山上许多名刹都已废弃,只有几处小道观仍有香火。子杞从小修行的清虚观继承了当年的盛世道统和修行术法,却也不过是山上许多破旧道观中的一个。当年观中除了几个挂单的游方道士,只有师兄弟四个道士和他这一个带发的小童,靠山下几亩薄田和村民偶尔布施的几粒香火钱勉强度日。

刚登上山顶,便有两位道长向二人迎来,正是子杞的二师叔和小师叔。他们看着子杞仿佛离家多年的游子,脸上闪着慈爱的光辉。他们绝口不提师兄的事情,只是拉着子杞问东问西,反而让他觉得浑身不自在。冒襄看在眼里,心中没来由的一暖,这两个道士修为虽然并不甚高,身上却有一种修道人少有的亲情,让人生出亲近之意。

清虚观远没有天师府壮阔,人丁更少。子杞的三师叔被另两个公推成了观主,见面时虽然没说什么,只是mō着子杞的头发,可关爱之心已在双眼中流lù出来。冒襄两人仍未尽恢复,当下便在清虚观住下来。

这期间里,他三师叔常下山去,据说是在山下农家物sè了一位好徒弟,正传授他入mén的根基。只等他话别家人,了却这段尘缘,就把他接上山来。其余师叔侄三人每日互述离情,从清晨讲到深夜,仿佛有说不完的话。有时不经意提到某尘子,往往一带而过,子杞经年思念,伤痛之情反而内敛,再不轻易显出,反而他两位师叔常常神情一转落索,继而强展欢颜。

在清虚观中静养了一月有余,冒襄已恢复如初,心中便起了去意。这天清晨子杞陪冒襄走进山腹,领略王屋风光,其时天气初暖,冰雪消融,处处生机盎然。寒山之上薄雾轻锁,目光虽然不能及远,却别有一番飘渺幽深的况味。子杞带路,信步之间已走到不老泉边,他心中苦笑,抚mō着那株千年银杏树微微出神。

“子杞,我身上已经大好了,这便要向你辞行。”冒襄随口而道,说话时仰看银杏树遮天蔽日的树冠,犹如传说中化生天地的扶桑巨木,只觉自然伟力,凡人终其全力也不能窥尽。

“你要往何处去?”

“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去?去年除夕与你谋得一醉,却解开来心结,这才能修成紫雷印。下山后,我想去了结一桩心愿。”

子杞眼中一亮,笑问道:“你是要去华山?”见他默认,子杞心中又喜又悲,喜的是好友终于破开心结,敢于面对多年苦情;悲的是自己一腔柔情尽付流水,心中佳人已成他人新fù。

冒襄见他紧咬下chún,低头不语,几乎要将嘴chún咬破,却笑道:“看你那可怜模样!你那日劝说我时,何等潇洒,怎么轮到自己就成了脓包?”

子杞吞吞吐吐说道:“我,我和你的事本来不同。”

“有何不同?自古多情,大抵如是。我陪你上天山,再见她一面如何?”

子杞听了此语,竟有些痴了,喃喃道:“再见她一面么?是啊,只要见到她现在是开开心心的,我就心满意足了。”他猛摇了摇头,咬牙道:“她新婚燕尔,自然是开心的了。我又何必去扰她,让她心烦呢?”转头又痴想:“不!我只远远的瞧她一眼,不让她瞧见我也就是了。她此刻眼中怕只有她的夫君了,我便站在眼前,她也未必能瞧上我一眼。”这般想时,自怨自艾,竟不能自拔。

冒襄想不到自己一句话竟让他痴成这样,当真哭笑不得。他知道子杞心思虽然单纯,却极重感情,又最愿意胡思luàn想,若再任他这般想下去,只怕会就此沉陷,总也醒不过来。正所谓忧能伤人,可不能让他这样沉溺,冒襄手上注入真气,猛拍落他头顶,喝道:“多想何用?与我上天山看看便知!”

子杞猛醒,拍回他一记,嚷道:“你发疯么?疼死我了!”

冒襄也不在意,仰天长笑起来,振的头顶树冠哗哗作响。子杞拿一双眼瞪着他,不知他为何发笑。只是忽然觉得,这一段时间里,冒襄越来越爱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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