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请牢记 ) ( 请牢记 ) 如果不是了解玉尹,如果不是知道玉尹骨子里的大汉主义,安道全甚至会认为,玉尹有卖国倾向。
“援助西辽,这不太合适吧。”
他怎可能听不出玉尹所谓的‘西州商路’,实际上是变向给予西辽援助。
玉尹叹了口气,“错非不得已,自家如何不晓得此事不妥?
可而今局势,单凭我大宋想要抵挡住虏人兵锋,却非一桩易事。非是说我大宋国力不强,而是这满朝文武,从上到下对金人根本没有一个准确的认识。李邦彦之流,对虏人畏之若虎;李纲李若水,对虏人视若无物。加之宣和以来,叛乱不绝,天灾不断,我大宋兵事糜烂至极。空有良将,却不得信任,偏许多不知兵事者指手画脚。如此状况,想要抵挡住虏人兵锋,着实困难,更不要说官家的态度……”
官家什么态度?
自然是‘万事以和为贵’。
徽宗皇帝不想打,哪怕是之后的钦宗皇帝也不想打,这最终的结果,便是靖康之耻。
玉尹说着,脸上更透出无奈之色。
安道全在一旁听得真切,也是沉默无语。
“那西辽,便可以助一臂之力吗?”
玉尹沉默片刻,轻声道:“西辽的态度我说不准,但我却知道,耶律余里衍对虏人恨之入骨。我不求西辽真能和我们结盟,这也不是我能够插手的事情。只希望宋金一旦开战,西辽能在西州。牵制一部分虏人……至于结果,谁又能知晓?”
安道全点点头,便不再开口。
张择端突然问道:“却不知小乙,打算开甚商路?”
“我大宋兵器精良,而西夏甲胄无双。
我欲互通有无……除此之外,西域的一些特产,正是我大宋所需。只要这条商路打开。则自家便无需担心钱两。自家所能做的,也只有这些,却不知大兄可有主意?”
张择端道:“你准备要谁来经营此事?”
“开封府柳青。手眼通天,可以接手;杭州主簿黎大隐,累世东南。人脉颇广,也可以接手。所以我准备双管齐下,派小七前往晋宁军负责联络,主持这桩事务。
只是小七人虽机灵,终究眼界太浅。
可这一时间,又想不出一个合适的人选,所以……也只能让小七先过去,慢慢适应。”
黎大隐吗?
张择端想了想,觉着倒是一个合适人选。
至于柳青,张择端倒是没什么意见。可内心里还是有些嘀咕,担心黄小七不堪重任。
“小乙,不若我也过去?”
“啊?”
“自家早就想一窥西北风貌,反正你这边已经稳定下来,自家也帮衬不得你太多。与其这样。倒不如去西北走一遭,顺便看看当地风景,倒也不算白来这世上一遭。”
张择端说完,便看着玉尹,等待他回答。
玉尹还真没有想过让张择端过去做这件事……毕竟,在他心里。张择端是一个画者,怎可以去操持这样的事情?不过细一想,张择端心思细腻,做事也非常沉稳。
这一点,从之前营救武松一事上便可以看出。
哪怕到后来施全暴露,玉尹等人还是非常安全。由此也可看出,张择端做事的时候,是何等小心。没错,张择端的确是个画者,但另一方面,他也是个读书人。
错非他此前没有机会,说不得就是另一个状况。
而更重要的是,主持西州商路,的确是需要一个心思细腻之人来进行。毕竟这种事,换个说法就是‘走私’。这可是杀头的大罪,断不能找个大大咧咧的人主持。
鲁达,是个豪爽之人。
大事不糊涂,但在细节上……
武松的情况还不了解,不过从他刺杀蔡鋆一事来看,也是个冲动派掌门人。
施全也好,施勇施恩也罢,包括黄小七在内,都算不得合适人选。思来想去,玉尹发现自己身边,能够派上大用场的人,适合前去主持西州商路的人,只有张择端。
“大兄可要想清楚,西北不比中原,更不似东南。
那里局势颇为复杂,虏人、西夏还有漠北异族,纠缠一处。加之气候也不甚好,环境也颇为恶劣。若大兄去了那边,少不得要面临许多麻烦,不知大兄可准备好?”
张择端闻听大笑,“十年寒窗,所为便是报效国家。
以前自家没有这机会,也没有这等门路,只能醉心于画……如今有这机会,自家又怎可轻易放弃?至于环境恶劣,总不成似我当初在东京,连个栖身之处都没有吧。
再者说了,小乙已为我做好了准备。
有鲁钤辖等人在,哪里会有危险?只是西州方面,还需小乙提供一件事物,否则也不好取信于西辽。”
见张择端态度坚决,玉尹也就不再劝阻。
从目前来看,张择端的确是前往西州的最佳人选,既然如此,便拼这一回。
只是不晓得,自己在这边做了这许多事情,能否为这个时代,带来一丝的转机呢?
“如此,那就烦劳大兄。”
“却不知何时可以启程?”
“随时可以动身。”
“这样的话,三日之后,自家便动身前往环州。”
+++++++++++++++++++++++++++++++++++++++++++++++++++++++++
张择端拿定主意,便放开心怀,开怀畅饮。
这一晚,他喝得是酩酊大醉。
待高宠等人都歇息了,安道全又为玉尹诊治了一下身子。
“小乙这伤势。已无大碍。
明日一早,我去配些药来,再调养一番,很快就可以痊愈。天已经晚了,便早早歇息。你而今也是统兵之人,更需要尽快恢复身子,休要太过劳顿。反而坏事。”
送安道全回屋,已近子时。
玉尹站在庭院中,仰天一声长叹。
重生整整一载。在这一年里,经历了太多事情。乍看,那些事情之间毫无联系。然则一年之后,却发现那些事情当中,却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也不知,燕奴此刻如何?自己居然要做爸爸了!一想到这些,玉尹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愉悦。
第二天清早,玉尹便带着高宠和王敏求,来到望仙桥兵营。
此时,赵不尤已经开始操练人马,近八十个军士在隆隆战鼓声中。透着一股子威武气概。
陈东经过一夜的功夫,编好了花名册。
这名册一成,也就代表着从莫干山出来的那些人,彻底洗清了底子。玉尹又把从开封过来的。
何元庆抬头看去,就见玉尹站在大帐门口向他招手。
他这一次,不敢再有傲慢,忙上前几步,躬身行礼道:“草民何元庆。昨日冒犯都监,实罪该万死,今日携一干弟兄前来投效,还请玉都监能够收留我等。”
“何元庆,我听说你叫小乙?”
“啊……此乡亲抬爱,与我昵称。”
玉尹拍了拍他肩膀。笑道:“说来也巧,自家也叫小乙,你我还真是有缘。”
何元庆听了一怔,有些迷茫。
他不明白玉尹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但又觉得非常亲切。
“昨日我见你和十三郎交手,坐骑实在不堪……说来,我手头正好有一匹好马,与十三郎那匹王追配对。我自有坐骑,不忍舍弃,这匹马留在我身边,便有些浪费。
我见何小乙也是一条好汉,武艺高强。有道是宝剑赠英雄,你今日既然来帮衬我,便把这匹马送与你当坐骑,将来若有机会征战疆场,也好建立功业,光宗耀祖。”
说着话,玉尹一摆手。
就见吉青牵着一匹王追马,走上前来。
想当初,玉尹从田行建那里一共得了三匹马,一匹照夜玉狮子,两匹乌云踏雪。这三匹马,照夜玉狮子被杨再兴牵走,一匹乌云踏雪被高宠带走。剩下一匹乌云踏雪,玉尹让高宠带来,原准备送给关胜,拉近一下感情。不过现在看来,倒也不必。何元庆也是一员猛将,最重要的是,他投效了自己……有道是肥水不流外人田,这等宝马良驹,怎地也要给自己人用,更何况玉尹还想拉拢何元庆。
三国演义之中,董卓一匹赤兔,便拉拢了吕布。
而今,何元庆虽非吕布,却也是一员悍将……
至于玉尹自己,正如他所言,有暗金便足够了,也不想更换什么马匹。
何元庆一看到那乌云踏雪,眼睛顿时亮了!
有宋以来,中原缺马,更缺好马。对武将而言,一匹宝马良驹,胜似良田万顷,而且是有价无市。何元庆家道破落,他那匹马还是当初方腊攻城时,从一名反贼手中抢来。只是那反贼骑得也不是什么好马,但对于何元庆来说,已视若珍宝。
现在,有一匹乌云踏雪来到跟前……
何元庆心中顿感激动,二话不说,单膝跪地,“哥哥如此厚爱,元庆愿效犬马之劳。”
“哈,说甚犬马之劳。
我这兵马方扎起来,尚不成事。
元庆便委屈一下,暂时做我亲随,将来若有机会,再委以重任。”
何元庆虽然勇猛,但只是一员猛将。
不要说玉尹而今兵力不足,便是人手满员,也不会轻易让何元庆统兵。毕竟,他不清楚何元庆是否有统兵的能力,更不知道,这个人的性情如何,需要暗中观察。
何元庆倒不在意,能得了乌云盖雪,已是天大幸事。
再者说了,玉都监要我做亲随,那是信得过我,给我面子,我又怎能薄了玉都监脸面?
这也是个直肠子的家伙!
玉尹看何元庆兴高采烈,暗自做出了判断。
他让吉青为何元庆准备了一身甲胄,而后又带着何元庆,在校场中观看考核。何元庆带了一百个人过来,却多是些泼皮闲汉。欺负些普通百姓还成,可想要通过考核,难度却不小。以至于考核结束后,一百人当中只有不到二十人通过……
何元庆在一旁看着,也觉着有些脸红。
心中暗自咒骂:都是些不争气的家伙,这简直就是丢了我杭州人的脸面。
昨天,他输给了高宠。
今日来投效,固然是出于本心,但也有想要为杭州人争口气的想法只是……
何元庆一把拉住了一个被淘汰下来的团头,压低声音,咬牙切齿道:“直恁不争气,却丢了我杭州人的脸面。回去告诉这杭州城里的好汉,莫要让玉都监小觑了咱杭州人。”
那团头脸通红,连连点头。
而玉尹在一旁和吉青低声交谈,装作没有看见一样,甚至没有往何元庆这边看一眼。
待何元庆训斥了那团头后,玉尹便让吉青牵着暗金过来。
“元庆,随我走一遭。”
“啊?”
何元庆一怔,诧异的向玉尹看去。
却见玉尹翻身上马,吉青在前面牵着缰绳,朝辕门外走去。
何元庆也不敢懈怠,连忙也骑上那匹乌云盖雪,紧跟在玉尹的身后往辕门外走。
三人先来到了玉尹家中,就见,自然不会陌生。
那是位于西湖苏堤之畔的一处酒楼,因周遭遍是杏花而得名,登上楼便可以欣赏西湖美景。
在这个季节,杏花坞是欣赏西湖景色的最佳去处。
只是那地方可是不便宜,便是何元庆,也只在周围转过,未能进杏花坞一窥全貌。
看起来,自家这位东主,还真是个不差钱的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