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密集的电报机声响连成一股令人发自内心紧张的气氛。库伦北方集团军司令部通信指挥大厅内,一脚埋进去,耳朵眼立即被这高频率的来往信号给充满。通信兵和指挥员相互确认、传递的呼喊抑扬顿挫,交织嘈杂,纷乱中,另有一种别样的节奏。
并不显得十分凌乱,仔细听来,可以确知,每个人的声音、动作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无论是头戴耳机的通信兵,还是来往奔走的作战参谋,又或者端坐在正zhōng yāng圆桌边上信口回复的长官,都是十分自信,并无一丝迟疑。
傅作义就是在这样的气氛中走进来,推开厚厚的隔音隔热双层推拉门,在外面呼啸的风声掩盖下丁点儿都没有外泄的响动顿时充塞耳廓,令他不由自主的脑袋微微往后一扬,旋即一皱眉头,迈步走进中间。
以战时标准构建的集团军一级指挥大厅,完全仿造朱斌的“虎xué”jīng简而成,同样是下沉地面十几米的永备工事核心处,构建起一座室内篮球场那么大的穹窿大厅。
下层沿着墙壁是陈列开来的各种通信与cāo控坐席,zhōng yāng则是环形的高级军官cāo作席位,二层伸出的半截楼台则是司令员与参谋长一级的专属位置,令他们扶着栏杆,就有一种俯瞰涛生云灭的感觉。
正对着的前方的墙上,自然少不了标志xìng的大屏幕,只不过比起朱家军那帮货奢侈的全息投影,傅作义这里的只是一面数十块屏幕拼凑起来的电视墙。
这也是世界上少有的宝贵玩意,除了中国,希特勒也好,罗斯福也好,甭想找到哪怕上面一块80英寸的电视屏幕。
傅作义并不因为装备的差距就觉得朱大老板不仗义,上下尊卑的概念,是早都刻在他们这一代人骨子里的。如果搞成一个样,那才会让多数人觉得不正常呢!没见老蒋那副帝王作态,手下那些满嘴mín zhǔ、新cháo的高大上们一个个熟络的跟没有改朝换代似的?几千年的影响,真心不容易那么就消除了啊!
他没有上二楼平台,却直接来到一楼cāo作中心,工作人员虽然看到了他的身影,却因为培训时定下的规矩,没有放下手里的事情起身敬礼恭迎,而是一瞥后继续集中jīng力在事务上。只有zhōng yāng坐席的军官们带着兴奋的表情起身相候。
傅作义满意的点点头,这才像话。换成老蒋那边的规矩,又或者是阎锡山老汉的作风,是绝对不允许滴。也就是朱家军的机构培育出来的军人,最懂得什么是轻重缓急,不为了装模作样就耽误正事。
他微笑着冲所有人点头示意,又问在这里值班的杨爱源:“前方进展如何?可遇到了什么难处?”
杨爱源笑眯眯的一副憨厚表情,轻松的摆摆手:“没有没有,好得很。傅长官慧眼识人,那101师董师长不负所望,以一己之力不但硬生生的顶住了苏俄人的多次猛烈进攻,甚至反击得手,斩获甚巨!如今,我们的优势已成,敌军无论如何,想用常规手段夺回去,却是不可能的!”
这话说得傅作义心里头微微透出一股甜味,谁不喜欢自己的亲信出彩lù脸啊!这充分说明了,他傅某人的眼光独到,不是随便提拔几个人上来占坑,那真是有两把刷子的滴。
点点头:“嗯,如此甚好!接下来,只要不犯太大的错误,我们担负的重任必将顺利完成。”
斩钉截铁的声音,仿佛是为这一未来目标敲定了注脚,却也是说给其他人听的,鼓舞士气,做到随时随地,乃是一名合格的高级指挥官应有的素质。
杨爱源也不是乱说的。作为参谋长,他亲自监督拟定了整个作战计划,并作为代表奔赴“虎xué”上报参谋部,并进一步完善细节,傅作义出去巡游的时候,他坐镇中枢进去不足,守成却没有任何问题。
低声吩咐参谋人员把最新的敌我态势图打开来,屏幕上投出借助后方计算资源生成的三维立体地形画面,北方集团军十几万大军如一字长蛇阵横在中苏边境的北部,牢牢的扼守几处通道。
在其后方二三十公里为单位的第二梯队,则如伞状分列,随时能够向前支援,以一对二的比例继续增厚中,加班加点修建的铁路,则卡在伞兵最狭窄的主干上,作为承上启下的节点,通过漫长的铁道,与后面深厚庞大的集团军资源连成一片!
杨爱源自信的笑道:“只要这场大雪还能再下个三翻一番还多!这样说起来的话,岂不是前线要摆开,做什么用的。至于cāo作……老杨和老傅只能摊手,光是看密密麻麻的cāo作按钮就让人发憷了,还是从光明之城来的大学生军官们自己伺候那些奇怪的科技祖宗们!
不过也多亏了有这帮小子们干活儿,每一次的战斗打起来,那真叫一个省心省力啊!想想前半生费事巴拉的折腾……杨爱源有种物是人非的感慨,暗暗摇头不提。
傅作义tǐng起xiōng膛,倒背双手,目光炯炯仿佛看穿了上方厚厚的建筑主体,遥望北方几百公里外的苍茫大地,跟随着千军万马的钢铁洪流,滚滚碾压向无边的冰冻敌境。
“中华故地,我傅某人,来了!”
“轰---!”
震耳yù聋的爆炸声震撼着北方大地。恰克图以北大约五十公里的山地间,一片重炮阵地正完成第一bō的试shè。拉开的炮膛冒出滚滚硝烟,驾驶小型工程车的炮兵用灵巧的钢铁爪子抓起一颗203mm炮弹稳健的送上半自动装弹机的弧形托架,立即被平行的粗推杆快速捅进去,随后是发shè药包,动作流畅快捷,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的意思。
旁边的营长手拿马表卡住秒针,计算时间,满意的点点头,cāo起无线电喝令全营:“很好!就照这个速度,给老子把眼皮底下的炮弹全都打光了!师座有令,不把老毛子全都炸烂糊了,绝不收兵!”
“好嘞!”
“您就擎好!”
“哈哈!这回管保让老毛子吃个肚儿圆!妈了个巴子的!前些年光看他欺负咱们了,今儿个一伙找补回来!兄弟们,撸袖子干起来呀!”
“**娘地嘞!”
……南腔北调的各种呼喊冲破风雪呼啸,响成一片,士气高昂,根本不用鼓动。
往常的中国炮兵,那都是稀罕军种,多半不是被看的严严实实,往往开火都找不到一个正确的坐标,战果更几近于无;到了朱斌这里才真正成为“战争之神”,每一次的战斗打响,都是以大炮的轰鸣为开端,并主导整个过程。
今天,所有的炮兵都知道,在他们的前后左右,有数千门大炮并肩作战,光是想到远方敌军阵地被炸的天翻地覆的壮观与爽气,都让人浑身热血奔涌!
收起马表,营长又一次校对最新的目标诸元,与各连长通话确认,迎着风雪,意气风发的高声呼喊:“全体听令,一!二!三!放!”
“轰!轰轰!”几秒钟内,十二门重炮齐刷刷的猛烈后挫,浓烈的烟雾随即被狂风吹开,滚滚热浪随着炮口风四处弥漫,死亡的气息横掠数十里空域,降临毛子的头顶!
一场远东大地前所有的疯狂进攻,正式开演!
在傅作义的慷慨命令下,朱斌的纵容下,横在前方的第35军和北方集团军炮兵终于正式成为脱缰的野马!一千多门105mm口径以上的火炮前后分裂四个纵深梯队,以大小口径的加农炮、加榴炮为先发主力,以自行榴弹炮和突击炮,外加坦克部队为机动力量,交错滚动,全部发力!
shè程稍近的105加农炮和少数122榴弹炮以最大shè速密集开火,在毛子阵地的前方打出每分钟超过三千发的可怕密度!一个小时,就打出去十万发大大小小的炮弹!以至于在三个主要阵地的上空,局部的气温骤然升高,把寒风都逼得退避三舍!
趁着这功夫,坦克装甲车部队在步兵簇拥下向前推进,压着弹幕落点冲出去大约十公里后就地设防,自行火炮、突击炮乃至坦克炮兵接茬儿开工,掩护小口径加农炮收工转移。而152加榴炮和203mm重炮,以及列车炮跟着打响,再次把爆炸带往前推出五到十公里的纵深!
分散在中间的火箭炮恰到好处的分段发shè,弥补密度的不足,一次次的覆盖轰击,让毛子前后左右到处是飞舞的弹片,奔腾的钢雨,燃烧的火焰,肆虐的硝烟,不要说阻击了,就是从工事里钻出来,从战壕中抬起头,都难以做到!
第二批赶到前沿增援的第一军司令bōbō夫一lù头,就撞见如此恐怖的炮火打击,开始的时候,他还跳着脚叫嚣:“看看该死的中国猴子到底有多少炮弹可以浪费!哼哼,就凭他们的可怜军工业,也就是几分钟的放肆,接下来,就看哥萨克大爷给你们颜sè瞧瞧!”
加利洛维奇中将连讥讽他的心情都没有,冷着脸不搭理那嚣张的肥肚腩,同时严令七零八落的部队不要擅自行动,就在战壕中随时准备迎接对方的步兵进攻!
“步兵进攻?”bōbō夫一阵狂笑,那动作幅度太大,以至于肚皮都颤抖出bō浪来。“他们拿什么来打破我们的钢铁防线?!我得承认,他们的装甲兵是比较厉害,炮打的也很准,但这里是苏维埃,不是他们那穷困落后的乡下!”
加利洛维奇淡定的道:“他们会用炮兵一直轰过来的!”
bōbō夫在地图上一比划那一百多公里的纵深,鼓着死鱼眼瞪他:“炮兵?哈哈哈,这真是天大的笑话!好,我就在这里等着,看看他们怎么把炮弹打到我的头上!”
话音未落,一阵突兀的尖啸声裂空而知,bōbō夫的脸sè,登时跟吃了大便似的涨成酱紫!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