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山望和王雨竹两人都目瞪口呆,商队护卫们也是差不多的表情,从商队出发时候开始,罗烈就带着二十七个人开始发疯,一百斤一包的盐包每人抱了一包,开始小跑前进,身上武器衣甲齐备,几乎和驮马跑得一样快。
商队的护卫一边小跑一边赶着驮马加快速度,结果一直到中午休息的时候,罗烈等人看上去没有疲累的感觉,而商队的每个人都累的要死,要知道罗烈他们是包着盐包,可不是扛着,找罗烈的话来说,就是练腰腿之力和双臂的力量,而且还能练平衡和体力分配,罗勇还背着那把巨大的斩马刀,身上的负重超过了两百斤,一脚踏下去似乎地面都在抖动,直看得商队所有人张大了嘴合不拢。
这样还不算完,中午休息之后罗烈看大家还有余力的样子,干脆就要求凡是超过了商队的人,就立即回头冲到队尾,然后再赶上去,始终要保持比商队前进的速度快,这下众人有一定的压力了,杨虎山虽然失去一臂,但还是和大家一起背包,这种魔鬼式的练功方法,让王雨竹和王山望真是大开眼界,王雨竹心里只是嘀咕:“这还是人吗?”
商队的护卫心里估计也是这句话,驮马减轻了一半的负重,顿时走得轻快起来,一半的驮马背上了罗烈他们在山中弄到的皮毛和药材,整只队伍前进的速度是来时的一倍,中午出发只走了两个时辰就到了卫县郊外。
此时的卫县看上去闹哄哄的,城门大开,城中百姓携家带口在路上排成了长长的人龙,牛叫马嘶呼儿唤女声不绝于耳,这时罗烈他们消停了下来,将盐包放回了马队,跟随着人龙往前慢慢走。
孙牛一转眼就不见了,不一会就回来了,对罗勇说道:“卫县在黄河北岸,鲜卑骑兵要到了,所以城中百姓十分恐慌,都要向难逃,一天以前就开始逃亡了,已经形成了流民潮,不少从北面逃来的百姓也混在中间,卫县城中只有两万不到,但光是路上的流民看上去就超过了。
流民不但看到了商队护卫们的刀枪弓箭,也看到了驮马背上的一包包盐,但谁知道那是盐不是粮食?于是围在商队边上的流民多了起来。
因为有盐,在山中修整的五天商队腌制了不少兽肉,配合留下的干粮,粮食是足够吃个十天以上,本来到黎阳粮食应该问题不大,但这时候流民太多,只要将粮食拿出来,那就是大祸,商队的所有人除了罗烈,都知道流民失控的厉害,根本没有人理会流民的靠近。
一个衣不蔽体的妇人怀里抱着一个看不清脸面的孩子,一下跪在的商队边上,用嘶哑的声音哭道:“这几位大爷,求你给点吃的,孩子要饿死了,孩子他爹死了,被胡人杀了,小妇人什么事情都愿做,只求给点吃的救救孩子。”
这妇人身后跟着几十个老弱妇女,跟着跪在地上,一片哀声响起,商队众人脸上都带了不忍,不少人的目光都看向罗勇和王山望,罗勇却是一脸木然,随着商队前进,根本没有反应,而王山望则像老僧入定一般,眼皮都没有抬起来。
两人经验老到,知道只要口子一开,后面跟着的足有上千人就会一拥而上,这些老弱能不能吃上东西不说,自己这些人也只有死路一条了。
见到商队没有反应,当先的妇人哭倒在地,虚弱得已经站不起来,绝望的眼神令商队的人都避开她的眼神,乞讨的这队老弱后面跟着百多民青壮,看上去状况要比前面的人好很多,手中拿着一些农具作为武器,对商队冷眼观察,目光中凶光四溢。
王雨竹一催自己的红马,跑到了队伍前面罗烈身边,小嘴嘟起来对罗烈嗔道:“这些人好可怜,我和王叔说给点吃的,王叔却骂我。”
罗烈一笑,还没有开口,身边一匹驮马上站着的常七就说道:“王哥说得没错,根本不能给吃的,看到跪着的那些人身后的青壮了没有?前面的这些人就是来试探的,有吃的给说明我们还有余粮,后面的就会冲上来杀人抢粮,看到当先的那个汉子没有?现在满地都是要饿死的人,还满脸油光,就是在说话那人,他一定是吃人肉的。”
王雨竹一惊:“吃人肉,常大哥你怎么知道的?”王雨竹想起吃人肉,胸中一阵翻滚,很是恶心,小手拍着自己饱满的胸脯,胸前微晃,罗烈眼睛一亮,真是发育得不错啊。
常七却是一直注意不远处的流民,回答道:“那人开口说话牙根微黑,那是吃人肉才会出现的牙齿颜色,所以那家伙和身后的百把号人是靠吃人肉活过来的,这种人已经是眼中只有活命什么都不顾的凶徒了。”
罗烈心中一动,人在疲饿的时候肌酸大量累积,要是吃了这样人的肉,牙齿会形成酸结,就是微黑的样子,常七怎么会知道的这样清楚,难道常七也吃过人肉?罗烈就打算问问常七。
这时常七突然在马背上站直了身体,手中的弓一下扯了一个满,低喝一声:“小心,这些人要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