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的布成龙偷偷侧眼,见被困诛妖阵的玉香儿已花容失色,岌岌可危,心下大急,聂小雪与锋月寒刚一走近,他便指了指奎雄等人,道:“聂姐姐,锋师兄,刚才这些大哥说了一件事,好象是与你们二位的师门有关……呵呵,不知有无兴趣晓得?”
锋月寒与聂小雪本还有些戒心,一听与师门有关,却是神色立变,齐声道:“还不快说。”
布成龙虽也心急如焚,却深谙“敌促吾定,敌定吾遁”的诱人之道,故仍是不慌不忙地应道:“这事我也是听他们说的,不知是真是假啊……”
果然,他越是故作镇定,锋、聂二人越是情急。
聂小雪更是杏眼圆瞪,叱道:“臭小子,不管是真是假,你都快点说出来!”
布成龙看她虽满脸恼色,但抿嘴蹙眉间,娇嫩晶莹的脸上红晕隐现,仍是娇媚无比,煞是动人,不禁心中一荡,嬉笑道:“姐姐要听,我自然马上奉告,只不知说了有何好处……”
话未说完,他便见聂小雪神色郁怒,才醒悟现在可非贫嘴的时候,忙回头大声道:“奎大哥,你刚才是不是说,前些日子遇袭时,是得到两位前辈大力相助,才得以脱险的?”
奎雄一怔,心道我什么时候说过了,但碍于先前的承诺,也只好点头应是。
布成龙笑了笑,转头道:“聂姐姐,听他们说,那两位前辈中有一位大婶……虽然没你好看,但也算很漂亮了,呵呵,不过年纪比你大些,而且和那群骑怪物的汉子打斗时,她施的法术和姐姐你一样,不停变些金色的花儿出来……”
“呸,什么变花儿,那是本门的‘金莲印’,不懂就别胡说!后来那位大……大婶怎么样了?”
聂小雪听他乱说一通,忍不住出言嗔叱,神情却颇显焦急。
布成龙连拍了几下嘴,涎笑道:“是我笨,是我笨,不知道那变花儿的把戏,竟然姐姐门里的神功,他们说漂亮大婶是很厉害,但毕竟只有一人,所以最后虽然在一位老道长的帮助下,打跑了那帮混蛋,但还是受了很重的伤,吐了足足有……有几桶血那么多。”
聂小雪大急,也没细想一个人怎有几桶血来吐,连声道:“那大婶叫什么名字,她可是穿一件紫色衣服,腰上别了串金铃铛的?”
布成龙故意挠了挠头,嗫嚅道:“这个我倒没问……姐姐稍等。”
回头向东海群雄问道:“各位大哥,日前救你们那位漂亮大婶,可是穿着紫色衣服,挂着金铃铛的?”
东海群雄听他信口开河,都不明白是何用意,但仍是遵守诺言,勉强点了点头,神色却显得不甚自然。
那祈老却要精明一些,猜到布成龙这么做,必有深意,上前拱手作礼,叹道:“唉,布兄弟,那位恩人正是如此打扮,你既然清楚她的穿着,难道知其身份,如若当真,还请告知,日后我等也好报答她的救命之恩。”
布成龙见他年老色衰,一脸的敦厚相,胡扯起来却面不改色,似模似样,心下大乐,摇了摇头,道:“这我可不敢胡说。”
“聂姐姐,我听完就在想,那位漂亮大婶会不会是你的同门呢,所以才会请你过来问一问的。”
布成龙又小心翼翼地向聂小雪问道。
他这番装作之举,神态语言都显得毫不生涩,自然之极,仿似真有这么个人出现过一般,便是精明如郝赤风在此,也不会有半点怀疑,更无庸说聂小雪这等心思单纯,缺乏经验之人了。
未等他问完,聂小雪已是面挟寒霜,冷哼一声,便待转身找众神阁一帮人算帐。身旁的锋月寒却伸手一拦,道:“师妹暂请留步,适才这位布……兄弟说是与我二人的师门有关,现今却只说了贵门师姐之事,想必话还没讲完,不如等他说完再做决定。”
回身对布成龙拱手道:“布兄弟,还请见告。”话声虽是平稳,语气却已颇显急切,可见他也对布成龙的一番胡扯之言,深信不疑了。
布成龙尽管看他不顺眼,但也知这时事成在即,不能由着性子来,回了个礼,叹道:“锋师兄客气了,我也是听他们说,和漂亮大……仙宫师姐一起的那位老道长,自称是茅山法师,道力高强,能飞剑上天,还会用手打雷,厉害得很啦!”
他只在老道士传授清虚与铁牛法术时,听过茅山道院有种叫作“五雷轰天”的功法,施展之时,势若天雷骤临,威力惊人,此时也就随口瞎编,故技重施,让锋月寒自己说出来。
锋月寒大不了他几岁,又长年在山中习武修道,怎有如此多的花花肠子,想也没想,便接口道:“不错,那正是本门的‘五雷轰天’秘法……不过鄙派开山以来,能修至徒手引雷的境界之人,好象还从未听说过,不知这位道长他是……”
言至此处,他似乎也不知该如此措辞了,半晌没能下续。
布成龙却暗呼不好,他先前看图猛用“雷震铛”引雷攻击,只道有点能耐的人,都能办到,所以胡编两句,却不知用法器借雷,和徒手引雷完全不同,其间所需修为的高低,实有天壤之别。
此时见锋月寒心生疑虑,忙飞快忖思:“这下可糟了,老子吹牛吹过头了,他奶奶的,怎生才能唬弄过去呢?”
幸好他经验丰富,只一愣神,已想出法子,转头问道:“各位,那老道长可真是用手引的雷,这位锋月寒锋师兄,可是茅山道院最厉害的的得意弟子,他既然说没这可能,那是一定不会错的,你们莫不是看错了?”
众人看他自说自唱,均在心下嘀咕:“当日援手的,分明是一位后羿门的仙长,又哪是甚茅山法师,你瞎说一通也就罢了,如今却要我们来圆谎,谁知道怎么编啊。”
正待摇头不答,祈老已抢先发话:“布兄弟,不是你听错了,而是老朽先前没有讲清楚……那位黑脸道长是在拿出一张黑色符纸,虚空焚化后,才翻掌引雷的。”
“那便是了,‘黑竹符’正是施展本门‘五雷轰天’大法所须的符录……你说他脸黑无须,又能持符引雷,理应是赤尘师叔无疑了,他可有受伤?”
未等布成龙答话,锋月寒已焦灼不安地问道。
祈老乃修道之人,对名闻天下的茅山道法,自然知道得清楚些,可此时却不知如何作答了,忙转脸望向布成龙,心道这下该你出马了罢。
布成龙何等机灵,看也没看他一眼,转过身去,指了指对面的三十六天将,苦脸叹道:“锋师兄,听说那位道长法力高强,威风得很,本来无事的,但这帮人卑鄙无耻,在临走之前突施暗算,所以……”
“所以如何?”锋月寒剑眉一轩,厉声问道。
布成龙抿了抿嘴,道:“那道长因未作防备,被这伙人用打得……打得……”
“那道长最后怎样了呢,刚才我没记住,你再说一次给锋师兄听。”他本想形容得夸张一点,可惜所知有限,支吾半天,也没说出来,只好顺势又推给了祈老头儿。
祈老早对他心悦诚服,只道此乃高深伎俩,不敢有丝毫怠慢,忙接口道:“那位道长是被三十六天将突然发出的‘流金石’,击中气门,虽仍用无上道法,将他们击退,但临走之时,却已脱眉掉发,有气散功溃之象,想来即使能痊愈,只怕也……唉!”
修道之人大多知晓,若伤至发须脱落,即为真元受损,所修的道力已无法护体的迹象,祈老头儿明白布成龙的心思,是想挑动这几名仙门弟子,与众神阁的人为敌,自己等人才好趁机脱身,故有心说得严重一点。
锋月寒本就性情急噪,再被这么一激,却再难能按下戾气,俊面铁青,冷哼一声:“好大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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