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请牢记 ) ( 请牢记 ) “好痛……”
夏子悠的脸已经扭曲成一团,额头上冒出颗颗豆大的冷汗。
谈易谦清楚他刚才的力道,他绝不可能伤害到她,但是这一刻见到夏子悠脸色苍白的模样,他第一次有种难以自控的惊慌感觉,他扶着她,肃冷语调转轻,“你怎么了?”
夏子悠按着腹部,眉心纠结在一起,“痛……”
这一秒,一丝深红的血液自夏子悠的大腿间流出……
眸光扫到夏子悠双腿间触目惊心的红色,谈易谦再也没有一刻耽误,他立即将她打横抱起。
痛楚已经令夏子悠渐渐失去意识,她感觉到她已经进入到无边无际的黑暗,好似有股死亡的涡流正席卷着她,而她只能牢牢地揪着此刻抱着她的人才不至于被黑暗席卷而走……
……
医院。
谈易谦站在医院的走廊前,俊颜难得的凝重。
他抱夏子悠进医院的时候夏子悠已经陷入昏迷,当时夏子悠靠在他的怀里,脸色就如同死寂一般……
那一刻,他好似第一次经历恐惧,他丧失了平日引以为傲的冷静与自制,只想怒吼那些行动迟缓的医生和护士。
幸好,那些医生护士最后还是在战战兢兢中将夏子悠及时推进了手术室。
夏子悠进手术室大约二十多分钟后,金泽旭雷厉风行地奔进了医院。
几乎是在瞥见谈易谦的那一刹那,金泽旭的双拳便已经握紧,他不由分说的就想要挥拳向谈易谦。
幸好谈易谦身后的保镖第一时间阻止了金泽旭,并成功将金泽旭钳制。
金泽旭被保镖阻挡,咬牙逸出,“谈易谦,你个混-蛋,子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发誓我不会放过你……”
谈易谦眸光深敛,薄唇冷抿,并不回应。
气氛僵持了许久,蓦地,医生从病房里走了出来。
医生先是摘下口罩,而后恭敬地移至谈易谦的面前,“谈总。”
谈易谦俊逸的脸庞上似乎有着一丝疲倦,缓声问道,“她怎么样了?”
医生的专业口吻道,“谈总,我们已经替您的妻子检查过了……幸好送来得及时,母亲和孩子都很平安!”
听到医生提起“孩子”两个字,谈易谦眉心聚拢,“她怀孕了?”
医生微笑逸出,“是啊,孩子已经快眼亦全数进入他的耳中。
谈易谦瞟了余姐一眼,淡漠逸出,“你下去吧!”
余姐颔首,随即离去,并识相地带上病房房门。
夏子悠瞥见谈易谦,支撑着身子本能地向后退。
谈易谦看着夏子悠脸庞上露出的恐惧神色,心头莫名涌起阵阵的疼痛,他坐在了床沿,静默地看着她。
她拉紧被子,身子紧抵着床头,泛白的唇瓣瑟瑟发抖。
光没有白日的凌厉,他望着她的眸光柔和,声音却像是疲乏过后的缓柔,“你就这么怕我?”
夏子悠手指紧揪着被子,清澈的眼眸警戒地看着他。
他如暗夜星辰般的黑眸一瞬也不瞬地睇着她,嗓音依旧低柔,“怀孕了为什么不知道注意一点?”天知道他此刻有多懊恼他差点就伤害了他们的孩子……
她不敢对上他幽深的黑眸,慌乱无措地将首撇向一旁。
他耐性地扳开她紧揪着被子的手,而后用自己温热的手心将她冰冷的手缓缓包裹。
她挣扎,“放开……”
他裹得愈紧。
她拧起眉心,狠狠瞪他。
毫无预警地,他将她摁在自己的怀里,双手抱着她单薄的脊背,首埋进她的颈项汲取她颈间的幽香。
“你放开我……”因为无法挣脱开他的拥抱,她使劲搥打着他宽阔的脊背。
他好似没有感觉到疼痛,只是仍由她搥打着,凉薄的唇瓣却好似疼惜般埋在她的颈项间轻吻着她。
夏子悠本就身体虚弱,搥打了他几下后就只能无力地任由他抱着。
谈易谦抱着她,一边亲吻,一边在她的耳畔耳语,“不要跟我闹,生下这个孩子,我们好好生活,好不好?”
夏子悠无力地靠在他的怀里,鼻息内充斥着属于他的气息,她的眼眶逐渐染红……
她曾经有多少次梦见他和她会达成这样“好好生活”的共识,可是每一次都有这样那样的原因让她的梦境破碎,在今天,当她终于已经对她与他之间的结局不抱有任何希望的时候,他却好似讽刺告诉她,他们之间原来还可以重来……
但是,他们之间真的能够重来吗?不……
她已经受够了过去所经历过的折磨,她也已经无力再去幻想未来,何况,他们之间永远都隔着上一代那无法逾越的鸿沟,她不可能罔顾母亲的死,自私地跟着他一辈子……
鼻息内充斥着独属于他的好闻气息,她曾经那么眷恋,那么不舍,然而此刻,她只想和他永远都划清界限,所以这一秒,她用尽最后一丝气力推开他,过激地逸出,“我不会生下这个孩子,也不想再和你有任何关系,你走开……”
……
医生与余姐听见声音冲进病房的时候,夏子悠正挣扎着想要爬下床。
病房内一室凌乱,有着摔碎的开水瓶,也有着沾着水的枕头。
谈易谦屹立在床畔,西装背部全部湿透,他幽暗的眸光紧锁着夏子悠。
是的,前一秒夏子悠因为情绪激动而打翻了开水瓶……
余姐第一时间去扶住夏子悠,眸光无意间注意到谈易谦已经湿透的背部。
医生跟着扶住已经下床的夏子悠,拧眉逸出,“谈夫人你现在最好躺下,好好休息……”
夏子悠恳求医生,“我要出院,我不想呆在这儿……”
谈易谦凝睇着夏子悠的黑眸逐渐变得深沉,蓦地,谈易谦清冷转身,在离开之前,谈易谦留下最后一句话,“既然已经下定决心,那就等拿掉这个孩子再出院吧!”
余姐听见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已经错愕在原地。
-------------------------------------
“四季”酒店。
1618号房,没有开灯,室内漆黑一片。
脊背的疼痛已经麻木,谈易谦靠着沙发,执起杯子轻抿了一口杯中琥珀色的烈酒,可当烈酒也无法抵御他喉间充斥着的艰涩后,他倏然将手中的杯子狠狠地摔落在地。
琥珀色的液体溅落在雪白的地毯上,形成了诡异的画面。
谈易谦的手机在此刻响起。
他平静地按下接听键,手机里面传来的是余姐略显着急的声音,“总裁,总裁夫人说她要见金泽旭。”
“随她吧!”
淡漠地吐出三个字,谈易谦径直结束通话。
……
同一时间,医院。
金泽旭将余姐摒除在了病房门外,随即紧张地抱住夏子悠,仔仔细细地察看了夏子悠一番,“你没事吧?谈易谦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夏子悠着急地扯住金泽旭的手臂,“泽旭,了然在谈易谦那儿,你能不能帮我抱她回来?”
金泽旭一边替夏子悠拉好被子,一边抚慰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将了然带回你身边的……但是你现在身体虚弱,你需要好好休息。”
听见金泽旭的保证,夏子悠不安的心这才稍稍平复。此时此刻她只想要好好抱抱了然,她一直在心底这么安慰自己,就算她什么都没有了,至少她还有了然……
金泽旭坐在床沿,犹豫了片刻后逸出,“我知道现在提这个话题不太妥当,可谈易谦以你怀孕作为借口要求法官推迟庭审的时间,我想问,孩子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提到孩子,夏子悠的脑海中倏然闪过了谈易谦离开时所说的那句话……
既然已经下定决心,那就等拿掉这个孩子再出院吧!
夏子悠的心很痛很痛地扯了一下,眼泪慢慢凝聚在她的眼眶……
看着夏子悠的眼角滑出泪液,金泽旭疼惜地替夏子悠拭去,“谈易谦不值得你为他流一滴眼泪!”
夏子悠模糊的泪眸望着天花,哽涩逸出,“泽旭,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金泽旭缓缓站起身,“好,我就在外面,你有什么事就叫我。”
病房内恢复安静,夏子悠的脑海想起了方才。
刚才她其实并不是故意要打翻那个开水瓶,可是当时她胡乱地想要推开他,无意间便扯到了开水瓶,那一瞬间,开水瓶中的水便浇筑在了他的背上,时机看起来就好像是她故意为之……
她当下有下意识地想要查看他是否弄伤,可是当她想要逸出关心的字眼时,她的脑海中却突然响起了母亲的声音——
阿日,你快点来救我……
我现在不敢给你打电话,也不敢迈出夜总会一步,谈易谦的人很可能会监听我的电话,所以我只能托人将这封信带给你。
我已经收到警告,如果我明天再不将“中远”竞投项目的最高预算透露给谈易谦,谈易谦对我不利!!
阿日,谈易谦不似他的父亲,他是个狠角色,我真的不想死……
你明天一定要来找我,否则你以后可能就见不到我了……
……
是的,这就是她的母亲出车祸前给金日元写的那封信,满满一张信纸都在叙述着母亲对谈易谦的恐惧,那种恐惧就好像临近世界末日般时刻笼罩着母亲,致使母亲惶恐到六神无主。
她隐约还记得母亲与金日元当日在夜总会拉拉扯扯的画面,现在想来,那一定是母亲因为被谈易谦逼上绝路而将“中远”竞投的最高预算透露给了谈易谦,赶来的金日元得知这件事后便恼羞成怒地与母亲争执起来,但这个时候,本该离去的谈易谦却卑劣地命令司机开车撞向了母亲和金日元……
这不是她的凭空想象,因为隔日谈易谦以高出“中远”仅仅百分之迹她可以确定没有任何的伪造。
正是因为心底已经完全想不到一个理由去替谈易谦做辩解,所以此时此刻她才无法去同情他……
她无法原谅自己继续纵容这个行事残忍到极致的男人,她不明白,他杀了人后,为什么可以这么坦然自若的生活了这么多年?
她甚至怀疑,他今晚所说的话是否是他在濒临绝路的时候想到的唯一一个能够让他翻身的机会?
诚如金泽旭所说,利用这个意外存在的孩子,诱使她心软……
-------------------------------------
思虑了整整一夜,隔日,天方刚亮,夏子悠便唤来了医生。
医生听完夏子悠的叙述后,或许是因为夏子悠开出的条件颇具诱惑力,又或许是医生秉着人性本善的信念,医生最终答应了夏子悠的请求。
眼见医生迈出病房,守在门外的金泽旭与余姐便立即迎了上前。
金泽旭紧张地询问医生,“子悠怎么说?”
余姐亦惶恐地看着医生,内心好似有种不祥的预感。
医生平静如常的逸出,“我们已经按照谈夫人的意思选择今天下午做流产手术……按照谈夫人的意思,她此刻想要好好休息,希望你们不要去打扰她。”
余姐怔愕地瞠大双眸,“流产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