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请牢记 ) ( 请牢记 ) 更新时间:2012-04-24
阔别六个月之后,楚剑功又回到了广州。开 心 文 学
共和军大都督府已经迁到武汉,平章军国事楚剑功自然常驻武汉办公,各种事务千头万绪,本没有回广州的心情。但现在他却不得不回来一趟。
自从清廷与英法普荷比不可能从“洋泾浜左岸贸易体系”中抹去。
然而,英国人、还有法国人,却以条约签署时楚剑功是“清国的代表”而将共和排除到这个体系之外,丝毫不理会共和方面一再发出的抗议。
但现在,英国人却主动表示可以谈判,天上真的掉馅饼了吗?李颖修认为,是两人在《战斧》上发表的两篇文章所凸显出来的裂痕起了作用。这次也许欧洲国家对共贸易禁运能被打开一个小口。机会难得,楚剑功只好亲自跑一趟了。
另外,他还顺便要和南洋总局的王洛宾谈谈,从他手里抠出油来,挖一批技工支援汉冶萍。商行、工厂各方面都走一走也是应有之义。
在前清的广州巡抚衙门里,楚剑功召见了英国领事额尔金。
“如果贵政权能够履行国际义务,做一个有国际责任感的政权,不列颠有可能承认共和为合法交战团体。”
国际义务?国际责任?楚剑功知道指什么。承认清廷答应的条件,比如路权矿权。如果推翻清廷,要继承它的债务,即使这债务是清廷用来进攻自己而借下的……
“我要提醒您的是,洋泾浜左岸体绕不开我——楚剑功,共和毫无疑问的享有创始会员国的权益。而我本人有对协议的解释权。”
楚剑功口头说着外交辞令,心里却明白这毫无用处。现在的问题是,共和根本没法入场。
果然,额尔金照本宣科的复述了“清国是唯一权益主体”这一观点。
不用磨嘴皮子了,双方互不退让,第一次谈判只是坦率的交换了意见。这只是冗长的“洋泾浜左岸贸易体系澳门回合”谈判的开始,而澳门回合最终达成协议,则是在1875年的下诺夫哥尔德。
但是,共和与英国人接触的消息却如同长了翅膀一般散了出去,连位于京师的《仗言》杂志都报道了。就在会谈的同一天。这在没有电报的年代的确是个奇迹。
“确认将消息传到清国官员的耳朵里了吗?伯纳。”上海英国公使馆,公使格莱斯顿问他的私人秘书。
“公使阁下,我想是的,‘武汉政权与不列颠澳门领事进行了亲切友好的会谈,就共同关心的问题交换了看法。’连标点符号也不会错的。”
“不仅如此,”公使馆行政主管汉弗莱插嘴说,“一位英国新闻记者,阿诺尼莫斯-帕瑟拜,昨天已经在京师的杂志《仗言》上发表了立场中立,态度公允的分析文章,认为不列颠和共和之间的敌对状态很快就会结束,不列颠有抛弃大清的可能。而且我可以确定,这篇文章一定会让京师的中堂大人们看到的。”
“夷羊犬性,狡诈无端。”果然,在京师的紫禁城隆宗门内高大宫墙下面的低矮瓦房里,领班军机大臣肃顺将一本杂志摔到地上,“英夷又在和匪共勾结。”
“雨亭,稍安勿躁。”体仁阁大学士,总理万国事务衙门大臣林则徐从堆满表章的书桌后抬起头来,“英夷又做了什么啊?”
“林中堂,您看,英夷和匪共接触了,按照《善后章程》西欧五国一致对匪共进行贸易禁运……”
“是这么回事啊。莞尔小国,居然首鼠两端。”林则徐稍稍细想,“雨亭,这未必是坏事啊。”
“中堂,您是说……”
“你想啊,这英夷厉害在什么地方,坚船利炮,奇巧淫技,对不对?可是,这下它在我大清面前,玩这种两面三刀的小伎俩,可谓正中下怀。”
“林大人高啊。”另一位军机大臣,祁俞藻在一旁赞叹道,“合纵连横,三十六计,这哪是英夷这等化外之人所能领会的,和我们耍花样,正是鲁班门前弄大斧。我们只怕他用洋枪洋炮来打,搞这种文斗的小伎俩,英夷只怕裤子都要输光了。”祁俞藻的话,引起另一位军机何汝霖附和的笑声。
“林大人,我们该如何处断呢?”
“首先,我们要提交抗议照会。”林则徐主持过两广禁烟,又观摩过辛丑会谈,也学到了一些外交的基本程序,“严厉斥责英夷。”
“然后,让上海道台胡林翼去和英夷谈谈,看他们究竟怀了什么鬼胎。”
“林中堂真是老成谋国。”
“陈孚恩!”肃顺叫着一位军机章京,“你刚才都听到了吧,按林大人的意思,写个策令,发上海道台胡林翼。”
羊羊羊革命之后,军机处专权,朝廷所有的决策都以《军机处奉策令》的形式下发。
陈孚恩为人乖巧,做事也麻利,在四个军机章京中最得中堂们喜爱。
“这事先放一边,”兼着工部尚书的何汝霖说,“还有件麻烦事情,按照《善后借款章程》所定,英夷拿到了津浦路的路权矿权,要修筑津浦路,可是山东巡抚穆荫报上来,曲阜孔庙的祭酒捧了牌位,拦着去勘察的洋鬼子,说铁路定会坏了孔庙的风水。”
“林中堂,孔庙的事情可得慎重,弄不好,会反了天下的士子啊。”祁俞藻一脸的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