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请牢记 ) ( 请牢记 ) 那是一个几乎真正是从天所欲,完全无序的游牧部落,正如他们所崇拜的图腾——“狼”那样,每逢迁徒,每遇饥馑,所有的老弱都会被他们抛于荒野之中任其饿死;而在战阵之间,他们也并不顾恤自己的同袍伤者,常常是越过他们继续飞驰,甚至是践踏。 首发--无弹出广告但,这就是他们的秩序。也正因为这些看起来极其无情,无礼的秩序,却自有一种他们所唯一能以之对抗任何敌人的莫测“力量”,让他们在这狂悍无情的荒野中,让他们在着高墙强弩的汉家中活下来,千年万年这么的存活下来。而这种“力量”,无论是西域十的战士,都慢慢而又诡异的站了起来,重新握住兵器,重新驾上一批批骨马。他们面上满是鲜血,他们在对他大叫着:“皇甫坚寿,你以一竿高扬的旗诱我们陷入死地,可我们死了之后才知道,原来我们还不算好好的活过,可就此被你抛入这永远超脱的虚无里,而你却可以独享世人对你的敬仰……”
一时,又到了袁瑛独守的居延城,可那城似乎已破,满城已见不到一个除了袁瑛以外的活人了,没有居延百姓,也没有羌胡战士,有的是一堆堆的白骨,一滩滩的血水。而城头的她,已到了最后的境地。
“袁瑛……”
皇甫坚寿想要呼喊她的名字,可明明张口了却没有听到一丝声响,就好像前面有一堵墙就这么把他的声音挡了回来,只是袁瑛似乎能够听到,就如同以往那样心有灵犀的转向他所在的方向,然后笑着。她脸上的神色还是看不懂,也看不清,他只见到她红艳的笑着,然后张口说了几个字,之后便就转个身,继续朝着前方缓缓走着,走着……然后,坠落下去……
“不……”
只是不等皇甫坚寿上前营救,这场景却又换到了另一个地方,另一些人。
一个个幻影在皇甫坚寿心头掠过,都是渴望彼此融入的生命,却注定尴尬的彼此并不了解的存在,一层又一层的出现,然后一层有一层的消失,一团团绯红的、昏黄的、腥绿的颜色都闪掠过他的脑子,最后仿佛来到一片银白色的古城中,那里好像是长安城。皇甫坚寿的眼前似乎一片苍白,苍白得就像是是长安城的冬,而那个冬却是虚漫的,不切实的,但笼罩着心灵里面所有的沟沟坎坎。长安啊,对他而言,就是个隐晦不明的象徵,那里似乎正指证着人世间一切说不清的含义……
陈康默默的安抚着皇甫坚寿,他无法得知睡梦中的他到底入了怎样的梦境,居然如同小孩儿般不安的抽动。
忽然,梦中的皇甫坚寿身子一阵抖动,陈康不知道要不要去叫醒,却只听他在梦中叫道:“父亲……父亲……”
陈康的身子一震,他终于知道了皇甫坚寿心头那个可能连他自己都不觉的,却始终流血的伤口了。一行泪从皇甫坚寿黄瘦的脸上流下,陈康伸出手,任它流,却在他颏边接住了那终于滴落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