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为伴,两代英杰,神情迥然不同。
都曾或正当声名赫赫,一人豪迈飒爽、一人萎靡蔫蔫。飒爽的那个表情凛冽,难掩内心忐忑;萎靡的那个形容惨淡,脸上挂着的却是清清朗朗得意洋洋的笑,甚至还安慰对方。
“别担心,老祖宗面冷心善,未必会拿你如何。”
“死便死,须你装什么慈悲。”
“我不是装慈悲,是担心血域里失个帮手。既然你是血归灵,总不能看着后辈灵修落难不帮忙。”
这样的话大概也只有十三郎才好意思讲出来,血舞王忍不住回头打量他,心里想这种货sè怎么能混到这一步,老天到底有没有长眼。
“看什么呢?看我比你帅?”十三郎问道。
语气轻松愉快且和善,可惜脸上挂着两道凄惨钩伤如两张撕裂的大嘴,看起来难免有些怪。反之血舞毕竟是男人,如今借用女人身体,自也少不了别扭难适。况且她再冷也冷不过冷玉,十三郎哪会在乎她那点臭架子,不嘲笑便已嘴下留情。
“呃,老天来就不长眼。”血舞王这般想着,悻悻扭过头。
十三郎说道:“我觉得吧,老祖宗多半不会太为难,但你要注意态度,别拽得二从何而来。尴尬中,十三郎抬起手想为她擦干脸蛋上的泪珠,恰赶上小宫主抬手替他擦去脸上干掉的血,目光相对,两两无言。
半响。小宫主不知为何脸一红,忙从腰间抽出一块丝巾,捏出水雾湿透后替十三郎擦去血渍,轻声道:“破相了。”
“嗯长得快,能好。”十三郎茫然答应着,脑子里不知转着什么念头。
“眼睛差点瞎掉了。”
“长得快这个长不快。好在没事。”
“和谁打?”小宫主又问。
“不净王。”
“他死了没?”
“死了还不算死,我想试试能不能用它帮助大灰。”
“他得死。”小宫主语气异常坚决。
“我知道,会杀掉的。”十三郎望着远方那条小舟,安慰道。
“不男不女的那个怎么回事?为什么那么凶?”小宫主仍不放心。
十三郎想都不想,回答道:“哄他玩的,将来好帮我的忙。”
小宫主沉寂下来,片刻后说道:“还要打架。”
十三郎没能留意到小宫主的神情变化。轻叹一声说道:“是啊,还得打。”
小宫主没有再说什么,仔细地看着十三郎的脸,仔细地擦着那张脸,动作越发轻柔。
“等打完所有的架,记着来找我。”
“呃”疲惫如浪cháo般反扑,十三郎目光有些涣散,懒懒只想沉睡三年;嘴里茫然应着。眼皮却渐渐合拢在一起。
“别忘了。”小宫主叮嘱道。
“嗯”
小宫主轻叹一声,收起湿巾,搬过十三郎的肩头将他抱在怀里,柔柔的声音说道:“你累了,休息吧。”
十三郎未作回应,鼻息徐徐表情宁静,陷入梦乡中。小宫主抱着他。目光从其面孔上挪开,落在不远处朝这里张望的小鹿身上,轻轻一笑。
笑容纯净而妩媚,恬静而满足。温柔中透出几分懒散的魅,小宫主拍着十三郎的肩,身躯轻轻晃动,喃喃低语。
“这样很好,这样就好,这样才好。”
“这样就好。”
舟头,老祖宗背身端坐不动,淡淡的声音说道:“宫也曾调查过,当年泄露你妻身份的极有可能便是那个妖妇。你既矢志复仇,宫乐意成全。”
身后,血舞王字说道:“宫知道你的孩子是谁,宫可以承诺不揭破其身份,但你必须告诉宫:你的妻子,她到底是谁?”
如一道炸雷在头顶炸响,血舞王神情剧变,身形猛地一挺再一顿,似要出手,又像要夺路而走。
老祖宗淡淡的目光看着他,不轻蔑,不嘲讽,不威严不敌视,只有一丝微不可察的怜惜。
良久,血舞王稳定身形,苦涩问道:“您已经知道了?”
老祖宗平静摇头,说道:“只是猜测。”
“猜测”
对掌座这样的人来讲,猜测与真相能有多少区别,血舞王自嘲摇摇头,给出一个令人无法置信的答案。
“山君门下上代第九子。”
月票月票,月票不来,写不出劲儿啦!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