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请牢记 ) ( 请牢记 ) 与老三杜昌远初步定下一个约定后,杜家老大老二看楚千侯的眼神越发和善。
杜昌广亲自动手为楚千侯空杯中斟满茶水,轻声问道:“不知楚兄弟此次来江宁府带了家眷没有,现在在何处居住?以后也能相互走动不是。”
楚千侯笑道:“实不相瞒,在下在江宁府中并无房舍,此次到来随身只带有一女和一随从,此刻两人还在楼下马车中,我现在倒想着先去寻一间客栈后,再回来陪三位饮茶呢。”
杜昌广和杜昌海相视一眼,同时一笑,杜昌广道:“我家正好有几处闲置的空房,若是楚兄不嫌弃就来我家小住几日吧,正好我家三弟与你投缘,而且我和老二也算是与你同朝为官的同僚,值得相互亲近亲近。”
楚千侯推脱道:“这个不太好吧,今日相识怎么能就去贵府打扰,我看我还是找一间客栈为好。”
杜昌广笑道:“不妨事,不妨事,君子之交淡如水,相识一日,也同那相识十年,来,这茶先不喝了,直接回家中再喝!”
杜昌海也笑道:“不要再推辞了,楚兄,难得大哥都出口邀请了,这满朝文武除了家师外你也是头一人了,岂能不给我们三兄弟们一点薄面吗?”
杜昌远与楚千侯年龄相仿,比较随意的多,一把拉起楚千侯道:“走,千侯兄,不要推辞了,我们先安顿好你的家室再一同去明月楼赴宴!”
看杜家三兄弟如此热情好客,楚千侯也不好再推辞,拱手谢道:“那千侯就叨扰几日,先谢过了!”
“客气客气!”杜家三兄弟呵呵一笑,露出了一嘴白生生的牙齿。
小厢房中的两名丫鬟立刻收拾好桌上茶具,小心翼翼地跟在身后。
楚千侯暗语一声:好家伙,出门饮茶居然还随身带着丫鬟和茶具,真是好有品味的三兄弟。
但是这三人办出的事情,比如怂恿着三弟杜昌远去调戏小周后借此以加深彼此印象的事情,实在很难让楚千侯对他们说出有品位这三个字来。
总体来说,杜家三兄弟给楚千侯的感觉不错,老大好客、直爽,老二温文尔雅,老三调皮、个性,三人皆都是值得深交的朋友。
饭馆门外,逆牙正驾着马车无所事事的等待,托着下巴正瞅着过往的路人,一脸无精打采的模样。
耳听饭馆内几声郎爽的笑声,便看到二楼楼梯口三位银袍公子哥簇拥着楚千侯走出来,逆牙挥手大喊道:“主人,您可回来了,小姐可都找了您好多次了,不知有何急事!”
楚千侯一惊,虞若平日除了吃些金银和肉食外轻易不会寻自己的,今日又有何事连寻自己数次?
“三位兄台稍等,我去去就来!”
楚千侯慌忙挤开杜家三兄弟,跑出饭馆一步跃上了马车钻进了车厢中。
杜家兄弟微微一愣,这个楚千侯看上去不是莽撞人啊,为何他如此慌张地跑进马车中,莫非出了什么状况?
三人相视一眼,心中颇重义气,快速地跳下台阶走跟了过来,想看看车厢中到底发生了何事。
“请三位停步,再靠近半步,后果自负!”
忽然一声略显沙哑透着冰冷的声音,掠过杜家三兄弟的耳旁。
杜家三兄弟一抬头,就看到马车上一身青衣小厮装扮的逆牙张开双手拦在眼前,丹凤双眼面色枣红,好似武神关云长转世。
杜昌远是个犟脾气,直接开口骂道:“这是哪个不懂事的小厮,我们乃是你家主人的朋友,特来看看车厢中发生了何事,你快给我让开!”
逆牙脸色一寒,声音欲渐冰冷,说道:“没有主人同意,谁都不能靠近半步,否则后果自负!”
霎时,杜家三兄弟只觉全身一凉,冰冷的寒意让他们突然有种错觉,自己再靠近半步,只怕自己的人头就要掉落在地。
杜家三兄弟彼此对视一眼,干涩地咽下口中的唾液,这个是楚千侯口中的随从?为何杀意如此之重!
杜家三兄弟本是好意,这才跟着楚千侯向马车靠近,不过在恪尽职守的逆牙眼中,自己担负着保护主人和虞若的安全,没有楚千侯的吩咐,纵使是天王老子也休想靠近马车半步!
不一会儿,马车帷幔一掀,楚千侯脸色羞红地钻出了车篷,手中使劲揉搓着一块纱巾,纱巾上还沾染着丝丝血迹。
跃下马车,再去寻找杜家三兄弟时,这才看到身旁定在当场宛如石人的杜昌广、杜昌海、杜昌远三兄弟。
楚千侯将纱巾向袖袋一塞,干笑着问道:“三位兄台怎么了,为何在大街上摆这种奇异姿势?”
杜昌远冲楚千侯挤挤眼角,向马车上示意一眼,楚千侯这才主意到一脸杀气的逆牙,原来三人是被逆牙的杀气所震慑,这才一动不动宛如石人。
楚千侯对逆牙佯装生气道:“你干什么,这杜家兄弟乃是我之好友,不是敌人,滚,滚一边去!”
“是,主人!”
逆牙闻言这才收起满脸的杀气,转过头拉起缰绳重掌马车,杜家三兄弟这才长舒一口大气。
杜昌广拍着胸脯心有余悸地说道:“楚兄弟,这个可不像你口中说的小随从,被他那么一瞪,我感觉全身都冰凉刺骨。”
现在的逆牙已经冰冷的丝毫不把人命放在眼中,稍有不顺挥手间便取人性命,刚刚三人若是真抬脚迈半步,只怕现在的他们早已是三具死尸,逆牙之心现在正像楚千侯曾说过:大窃贼之情,只映在刃面,想杀则杀,不得丝毫拖泥带水!
楚千侯心中明白,逆牙又没做错也不忍多加责备,只得挨个拍拍杜家兄弟三人的肩膀压压惊,指着逆牙道:“这小子自小从深山出来,自然养成了一副狼崽子的性格,三位兄台不要在意啊。”
他真是如楚千侯所说的,是深山出来的狼崽子?
杜家三兄弟同时点点头,刚刚冰冷的感觉却是给人一种被野狼窥视的感觉。
楚千侯呵呵一笑,岔开话题说道:“走吧,杜大哥前面引路,小弟可等不及去见识见识你们家的豪宅了。”
杜昌广和杜昌海两人再深意地看了一眼逆牙,这才笑道:“什么豪宅不豪宅的,只是多了几间空房而已,我家离此地很近,半刻钟后就到,楚兄弟随我来,”
两人摇摇指了指前方,向楚千侯前走引路。
“逆牙跟上,今夜我们再杜家留宿!”
楚千侯向逆牙招呼一声,逆牙轻甩鞭花,驾着马车慢步跟在后面。
杜昌远心中只有小周后,倒是没把刚才的事放在心上,跟楚千侯更是个自来熟,亲热地攀上楚千侯的肩头,神秘兮兮问道:“千侯兄,老实交代,你车篷中藏的是什么人?刚刚可是看你着急跳进去,是不是有什么隐秘之事?”
楚千侯摸了一把袖袋中的纱巾,指尖沾染着片片血迹,不知如何开口,只得摇头苦笑道:“哪有什么隐秘之事,车篷里面是我的妻室,个中之事实在是不能透漏,那个,昌远兄,不知贵府可有女眷?”
杜昌远点点头,道:“这倒有,我大哥有两房平妻四方小妾,我二哥有一房平妻三方小妾,不过,这可是我大哥二哥的女人你可不许有不轨之心啊,至于我,还一心痴恋着周二小姐,所以暂无妻妾。千侯兄,你问这个干么事?”
楚千侯心中长出一口大气,有女人帮忙就好办了,冲杜昌远笑道:“没事,没事,只是想为我妻子寻一处有聊天的女眷而已,省的她孤单不是。”
杜昌远立刻双眼透着崇拜目光看着楚千侯,喊道:“原来千侯兄真是多情之人,居然如此疼爱自家妻子,真是吾之知己啊,知己啊!”
楚千侯干涩笑笑,斜眼悄悄瞅了一眼车厢,不觉摇头一阵苦笑。
鬼才想跟你家女眷聊天亲近呢,只是生理知识,老子是真不懂啊,不找女眷帮忙找谁帮忙?
(老实讲,我很懂,不知各位大大懂不懂得……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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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街上的依旧是人声鼎沸,喧闹无比,全民喜乐,欢度乞巧佳节。
杜家三兄弟一边向楚千侯介绍着街边小摊有意思的物事,一边摇着折扇一副风流倜傥的公子哥模样,向着街道两旁的妙龄少女抛着媚眼。
途径一座装修华丽的青楼时,楼里的莺莺燕燕们看到杜昌广和杜昌海两兄弟时好似犯了花痴,向着楼下狂抛粉色的纱巾和手绢,风情万种地呼唤着二人的名字。这两个畜生此时早已没了一点翩翩公子的模样,一副寻欢客姿态很熟练地对着楼上的女子进行着言语上的挑逗。
楚千侯心中不免鄙视杜家老大老二一眼,真是白长了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居然还是青楼里的常客,羡慕嫉妒恨啊。
杜家三兄弟的府宅虽说是只需半刻钟便到,但是在三人的引领下,足足饶了半座江宁府一圈,太阳西沉,街灯点起之时,这才抵达了杜家三兄弟的家——一座硕大气势磅礴的府邸——杜府。
走进观望,杜府之奢华和大气,直接让楚千侯嘬舌之叹。
在流行小桥流水园林之美的南唐中,杜府却是延续的是盛唐庄严豪华之气派。单看府门,两侧八字墙上皆是以浓重浮雕为装饰,又用白玉为基篆刻门头浮字;气势庄重的石刻雕花府门,上是两扇朱红色铜钉大门,门口陈列两座气势斐然的汉白玉大石狮子,就连对面的影壁都是上刻麒麟踏云追日的浮雕。
楚千侯干涩地啧啧嘴巴,惊问道:“这就是你们口中的小家?只怕比府台大人的府邸还有大上三分吧,厉害,实在是厉害啊!”
杜昌广笑道:“只因家中祖辈积攒些钱财,这才建了这么一座大府邸,却不是我们后代之所为,倒是让楚兄弟见笑了。”
门口看门的小厮早就迎了出来,毕恭毕敬喊道:“大少爷,二少爷,三少爷,您回来了,请问有什么吩咐?”
杜昌广吩咐道:“阿福,将这辆马车引至后院,寻两处干净的厢房让她们住下,再去唤乳儿,香儿,还有春儿,去陪着说会儿话,莫要怠慢了我的贵客知道不!”
接着杜昌广转口对楚千侯说道:“楚兄弟,今日只怕晚了些时间,我看楚兄弟还是跟三弟快些去赴明月楼之宴吧,我在府中略备些醒酒汤和茶水等候着你们二人回来,我们四人再对月畅谈可好?”
楚千侯看天色也马上就晚了,只得点头说道:“如今只能如此了,不过昌远兄得好好打扮一番吧,这幅尊荣只怕去了明月楼也有**份不是。”
杜昌远看看自己身上沾满污泥和血迹的长袍,尴尬一笑,道:“千侯兄稍等,我去去就来。”说完跨步跑进了杜府中。
阿福已唤来了两个家丁出来牵马,逆牙望望楚千侯,楚千侯摆摆手道:“你陪着虞若去府中休息,今夜我和昌远兄去赴宴就可以!”
逆牙点点头,向楚千侯扔下一个包袱,这才跟着家丁走进了杜府中。
不消片刻,梳洗打扮焕然一新的杜昌远跑了出来,头戴白玉发钗,身穿青色烫金长袍,腰悬玉带,身系玉环,脸上略施了一点脂粉挡住了白天的伤痕,剑眉星目,如此打扮没了白日的邋遢肮脏造型,多了几分儒雅文人之气。
杜昌远的身后还跟着两位青衣家丁,手中各提着两瓶红绸包裹的酒坛,小心翼翼地跟在身后。
“昌远兄,你这是?”楚千侯指着家丁手中的酒坛问道。
杜昌远呵呵一笑道:“你是正主,我却是属于偏客,岂能好意思空手前去啊,再说周二小姐可是也在场,倒时候还请千侯兄多为我说些好话,尽量地撮合我们哦,事成之后我之殇定当备厚礼感谢千侯兄!”
楚千侯心说一声:感谢就免了,你千万不要当着她老爹的面就调戏小周后就行,好话我也可以为你说,但是你俩配对的机会可能性很小,因为历史上的小周后是嫁给了李煜为皇后,而这个世界,除了我这个穿越者外谁也不会钻入历史的空子中得到小周后的!
不过这些话心里说说而已,楚千侯也观杜昌远为人正派,乐于结交于他,点头笑道:“好说,好说,成与不成,却是要看天意了!”
杜昌远笑道:“只要千侯兄愿意帮忙就好,走,我们先去就去明月楼,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去调戏调戏周二小姐了!”
果然,这丫还是一个好了伤疤忘了疼的猛男级人物!
楚千侯跟在身后,却是眉头轻皱,肩上包袱中的水晶枕头像是一个秤砣一样压在他的心上。
原因无他,正是因为接下来的明月楼之宴。
周宗为人楚千侯并不了解,他只让交还水晶枕头,却并没谈及其他,真是让楚千侯无法揣摩到他的心思。
这周大司徒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他会不会真以“贪污赃物”的罪名来逮捕自己?
这一直是让楚千侯感到惴惴不安的问题。
楚千侯倒是不怕被判刑关进大牢,以自己的大窃贼之术,出入南唐任何一座牢房如入无人之境,楚千侯在意的是自己的朝廷县令的外衣和昭陵县的地界,这两者关系着他以后的发展,这才是楚千侯最为在意的问题。
思来想去毫无头绪,楚千侯不得不悠悠一叹,看来,为今之计,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见机行事了。
在明月楼中的一间雅阁中,体胖如猪的李浦早已等候多时,身旁的主位上却是坐着一位五旬上下的老者,双眼浑浊却是透着睿智。
老人身旁站着一位清秀的小兵,一身银色软铠包裹全身,腰中别着一把崭新的朴刀,双眼如黑宝石般闪亮,不时地向着窗外瞅上两眼,一脸急切地等着楚千侯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