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请牢记 ) ( 请牢记 ) 更新时间:2012-08-19
挥泪而别送君子,山路崎岖见游龙。
八百老少捧杯奉,青山万里尽酒香。
话说临走之时,张百福留下一封书信,两张道符、五粒灵丹助克念前去青云山,又与他细说何路可行,何处可落脚,诸多琐事交待齐全后,村中诸君奉酒相送,一路泣声不断眼泪不停,路行十里方含泪归乡。
自惜别异人村,六人因这几日耽误行程,并未游山步行,而是唤来清风白云代步,行了半日之久,终于见北海云山。提目远望见前方——天水一线宽广无边,碧波白浪一海相连。海鸟迎风鸣叫,浪涛哗哗覆云霄。
众人喜闻海风、倾听浪涛,心中甚是清爽,张逸笑道:“常拿君子比四海,今日才知四海大无边哩。”张百福笑面迎风,点头道:“贤弟所言甚是,百福四十载才知一海,不知此生可有缘游边三界。”张金蝉高呼道:“游遍三界有甚难哩,哥哥四十载便修得地仙道果,天下谁人能如此?”
张逸见他高捧君子,戏道:“那可未必,三弟你孤陋寡闻,又怎会知,道祖一粒九转丹,凡人食后也成仙。”金蝉撇他一眼,不以为然道:“你以为人人皆如大兄这般造化?那食丹之人若无功德加身,天雷一到他便身化齑粉,魂化青烟。”张百福见他二人武斗之后改文斗,含笑对身旁永昌道:“让道友见笑。”永昌道人赞道:“二位老师性情直爽,永昌心慕不已。”
张百福点头轻笑,也不闻他二人斗嘴,提目下望寻找落脚之地,喜见海边一片芭蕉林中有一小村。村中房屋稀疏简陋,四周围着篱笆,数十青壮村民正翻船晒网,七八寿翁老妇正聚于芭蕉树下避暑乘凉,一群总角孩童正围着树下正在玩耍,二十来妇人正抬桌摆香案。
百福见后唤停一旁斗嘴的金蝉火兔,指着蕉林小村,说道:“林中有一小村,正好可作为歇脚之地。”张逸停了斗嘴下望喜道:“甚好,哥哥你看,村中善民知我等前来,香案都备上了。”金蝉张口呸道:“真不害臊,你这等修为也配享用香火?我看那善民是在祭拜龙王哩。”张百福抚须道:“二位贤弟莫争,下云一观便知。”
二人闻声点头,不明在言争斗,换做暗中斗法。张百福含笑摇头,召来白云驾着六人朝偏僻之地驶去,散去清风后,众人漫步欢谈朝小村行去。说笑间,已到村前,俗语云:总角小儿朝气足,若见生人他先呼。村中小童见张百福等人朝村中走来,纷纷抚掌欢呼‘生人来了’,青壮老少闻声面喜,皆放下手中琐事前迎礼见。
诸般礼毕之后,村中长者迎着百福等人入村,张百福借机打量小村善民,见诸善——
男儿黝黑面无垂肉,女子朴素持家能手。
老翁鹤发腿脚健壮,孩童欢快双目有灵光。
又见小村——
陋室房小芭蕉顶,木门敞开可见堂。
堂中皆是黄绿物,多是椰碗少见瓷。
青瓷白瓷案中摆,蟹比鱼大贝类多。
罕见黄铜香气旺,难遮海族鱼腥味。
生人四处打量,主人请着贵客来到芭蕉树下,又取来六盏青瓷茶碗,倒上椰汁供贵客享用。
宾客齐坐之后,先闻一灰衣长者礼道:“贵客见笑,小村贫苦无待客之物,还请贵客包涵。”张百福回礼道:“百福等人得诸君款待,怎敢嫌礼轻。”张逸捧起瓷碗轻含一口椰汁,笑道:“我家大兄所言甚是,长者不知此物金贵,在吾乡可卖一两银哩。”
围挤的诸善闻后纷纷叫奇,有的甚至叫骂买卖人不公,稍过片刻,灰衣长者问道:“敢问诸位贵客,乃何方人士?”张百福礼道:“我等乃是傲来国张家庄人氏,路过贵村正是来歇脚讨水。”灰衣长者点头笑道:“原来是傲来国人氏,老朽三十年前,还有缘礼见贵国皇师。贵国郎儿,势如虎豹,唬得老朽险些魂归地府。”
张家四人听他说‘三十年前礼见皇师’皆是双目闪亮,张逸扶案道:“那长者可曾见过希羽老师?”灰衣长者神情一怔,抚掌速道:“天道甚巧!不想再次遇到希羽先生高徒,三生有幸哩!话说先生路过小村之时,在下还曾拜见一番,喜闻半日圣言。”百福抚须笑道:“本已老者乃生人,不想还是一家亲。”语毕,起身礼道:“百福见过师兄。”
王氏随后起身端庄的道了个万福道:“奴家见过师兄。”
李斯匆忙起身还礼,慌道:“李斯不过只闻半日圣言,怎敢称兄。”张逸挽其手臂,笑道:“怎就不敢?俗语有云:半日教诲永世师。老师桃李满天下,我傲来国满城老师皆是老师弟子,今日你我师兄弟相会,正是天道之意。”
李斯闻言心欢,礼毕后各自归座,欢谈当年之情。原来希羽先生一路北行十万里,前往君子国乘船归国,傲来皇师左右护送,走了两年之久,方到此地。先生礼问村民后,得知北国已不远,欢喜之余,便在此村少息半日。村中老少得知先生乃南瞻部洲大唐圣贤,纷纷礼拜贤师奉茶奉酒,先生感诸善求学之心,便在村中讲学半日。
师兄见弟欢喜,语如浪涛连绵不断,村中其他老幼也纷纷加入欢谈,真是——
兄言天公今作美,弟笑今日造化高。
长者唤来儿孙拜,身在他乡似故乡。
村中老少有椅坐椅、无椅席地,欢欢笑笑言旧事,不知不觉过申时,张百福椰汁润嗓后,放下手中瓷碗道:“百福见村中备有香案,敢问师兄所奉是何上神?”众人闻言鸦雀无声,李斯望了一眼身后香案,笑面一转苦,说道:“所奉上神,正是我等父母——北海龙君!”张百福观他苦色,又道:“可有甚么不美之事?”李斯摇头叹道:“不瞒贤弟,我等自祭拜龙君后,不知为甚收成日下,不知是我村造化低,还是礼轻惹得龙君怒。”
六人闻后对目,皆是心中疑惑,张金蝉道:“可是师兄礼数不周,做法不当?”一旁皂衣青汉礼道:“回老师,我等皆诚心礼拜,并无不妥之处,说来此法乃是上仙所受哩!”张百福转目道:“敢问师兄,那上仙是何方人士,他所传甚法?”
李斯扶案道:“此事还须从三月前说起,那日,郎儿们正在海中撒网打鱼,见一黄衣上仙从云中路过,皆行礼跪拜。上仙闻后稽首相见,后郎儿们上仙请回村中。我等大喜,奉酒之,酒后上仙观我等贫苦,传我等一咒,上仙云:此咒还须配香案,清香入海龙王知。我等老少得上仙赐咒,欢喜不已,次日便摆起香案,上敬龙君。谁知不拜还好,一拜便无收成,苦也。”
永昌抚须道:“敢问长者,是何咒语,不知可否传与他耳?”李斯点头道:“上仙走时,并未说不可传与他人,此咒便是——北海龙君上善大仁,夜叉水将寒光见威。我等善民诚心礼拜,还请陛下广发慈悲。”张百福等人默念此咒,见其中语敬心诚,并无不妥之处,心中更是疑惑,张逸转目见诸君出神暗思,含笑道:“师兄在此揣摩君心,不如下海问问便知,顺便再讨杯酒吃。”
李斯闻言更是愁苦,叹道:“此法愚兄也试过,然,北海万丈深,村中水性最好的郎儿,也不过只下数十丈便无功而返,更别提下万丈海底,面见龙王陛下哩!愚兄看啊,若想礼见君上,非仙不可,我等造化已尽,怎有缘在请真仙?”张逸转目看了一眼自家大兄,笑道:“师兄造化深厚,怎说无缘?”语毕,金蝉神情得意的接道:“不错,师兄遇见我家哥哥便是造化。”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暗指真仙已到,话到此处已透如清泉,你看四周长幼,此时正是——
长者闻言如得子,青壮神喜跪地拜。
林中上下皆欢呼,唯有幼童含指呆。
老少欢喜求地仙,暗呼造化果真来。
连食数月酸苦果,熬来真人见福缘。
张百福受诸君一拜后,袖卷清风将他等托起,还礼道:“百福既受诸君一拜,便不可不去!不过百福刚入道门,法力甚低,倘若此去无功而返,还请诸君莫怪百福无能。”众人起身之后,神情甚是激动,你一句、我言八语的,连说‘岂敢怪罪’‘上仙福寿无量’,赞语连连不断,好似群蜂归巢。火兔、金蝉倒是含笑受用,但其兄长已是面如朱碳,闻他道:“既然诸君以言不怪,那我等便即刻前去,请君静候。”老少闻言静声,随后又是一番礼谢不提,张百福还礼之后,呼起妻、弟、道友,清风卷身朝海边飞去。
六人来到北海之上,口中默念避水咒,遁入万丈寒水之中,水中清静,张百福面归常色后,挽起其二弟手臂,问道:“贤弟可有不适?”张逸此时面红如血,一身火气被寒水激的在经脉中乱撞,强压之后,笑道:“哥哥宽心,一海之水怎压燃天之火?”张金蝉见他强作无事,骂道:“常骂君子不知天高,原来二兄才是狂人。你若真是不堪,就莫要强忍,免得兄嫂白白担心。”王氏一旁劝道:“二叔莫气三叔好话,不如叔叔回村稍等?”
张逸挥袖扫开好奇的鱼儿,瞟了金蝉一眼,笑道:“君子怎会与小人一般见识,万丈寒水是冷了些,不过嫂嫂莫要担心,弟弟在此住上一年都无事!”金蝉闻后怒瞪冷哼,张百福轻手拍在二弟背上,含笑道:“莫寒了三弟真心,走吧,众师兄还在村中急等哩。”语毕,挽起夫人朝前方寻去。张逸得百福太阳真火相助,气顺心畅,扯着三弟衣袖随后跟去。张家五仙情意,永昌道人看的甚清,不由得心生羡慕,暗暗出神,回过神后见君子以走远,长袖退水笑面前行。
再说百福六人入海,寻找北海龙君仙府,然,北海广大不知千万里,他们也不知龙宫方位,唯有四处寻找。来来去去,只见鱼类,东游西转,皆是海产。众人四寻无果,便汇到一处寻思良策,张金蝉寻来一盆大的银灰海蚌,捧道:“哥哥你看此海蚌生的这般大,想必里面珍珠如拳哩。”张百福见他喜似孩童,又看了一眼海蚌,见其内藏神念,含笑道:“贤弟快将道友放下,便是桶大的宝珠也不是咱家之物。”
金蝉闻命将海蚌一抛,只见海蚌双贝一展,一寸高荧光小人从壳内探出头来,见百福等人善面不凡,欢喜礼道:“弟子见过诸位老师。”百福带头还礼,礼毕后,张逸先道:“宝珠还真有主人,敢问道友北海龙宫何在?”
海蚌闻言礼道:“原来诸位老师乃是吾王贵客,老师再北行三千里,有一宝光琉璃宫殿,那便是吾王仙府。”百福拱手道:“多谢仙子指点,刚才我那顽弟,多有得罪之处还请恕罪。”语毕,又从袖中拿出三粒安神丹,赠道:“我观仙子已至化神之境,这三粒泥丸乃是百福一些心意,还请仙子莫要推辞。”海蚌仙子暗呼造化,欢快接过,礼谢道:“谢老师赐丹,今日遇见诸位老师乃是小道造化,怎敢怪罪。”张百福见入海已有一个时辰,恐村中师兄久等,唤起五人告别仙子之后,便往她所指方向行去。
三千里外,果然有一水晶宝殿,宫殿——
金光灿灿灵光闪,九龙盘柱仙气含。
琉璃剔透千丈广,好个庄严水晶宫。
张百福六人见宝殿庄严神光四溢,上有诸鲨群护,门前又虾兵、蟹将持叉把手。正当他等观赏龙宫之时,蟹将手持三尖钢叉寻来,厉喝道:“尔等何人,来此何事?”众人闻声,回神下望,见蟹将身穿宝光金甲,手持寒光钢叉,五尺矮身甚是威武,张百福前行礼道:“将军有礼,我等乃傲来国散仙,正为李家村收成一事前来,还请将军传告。”蟹将抱拳还礼,说道:“真人有礼,还请诸位真人暂先在此稍后,容末将禀报吾王。”语毕,不在多言转身朝龙宫走去。
北海龙宫内,龙女舞袖,螺人奏乐,殿中无忠臣贤子,唯有二位龙君在水晶座上扶案对饮。你看二龙是怎样装扮——南海龙君红发美髯,身穿赤红九龙袍,头戴九冕宝光闪烁。北海龙王剑眉倒须,身穿海蓝九龙袍,额头龙角金光仙气,比其兄长更显威严。
正是那——
南君面善见美髯,北帝蓝发常怒眼。
二龙皆握四海命,不温不怒显威严。
北帝正与南君扶案畅饮,忽闻蟹将前来禀报,心中甚是不喜,帝袖一挥,喝道:“让他等回山。”蟹将闻君上严命正欲出殿,先闻南君唤道:“将军留步。”语毕,闻他劝道:“贤弟若是就这般将其赶走,岂不是让四方道友、天庭诸神笑话我等小气?贤弟何不请他来吃杯水酒,礼见一番,一来也显我四海好客,二来也省得小人背地辱我。”北帝抚须略思道:“兄长此言有理。”转目对蟹将道:“去将他等请来。”
片刻,张百福等人随将军入殿,敛袖整衣后,齐齐行礼道:“参见龙君。”南君见他六人仙气不凡,尤其是为首之人眉心红印庄严,天庭紫气饱满,一看便知其命不凡。起身挽起其弟手臂,暗示他稍后还须全礼,北帝点头领会,二龙下台后,同礼道:“敖钦、敖顺,见过真人。”
礼毕后,主客各归其位,待蚌女奉上清茶后,南海龙王敖钦道:“诸位真人不知来此何事?”张百福拱手礼道:“百福今日一则拜见龙君,二来乃是有事相求。”北海龙王敖顺道:“不知真人又何事相求,小龙若是能帮上,自然不会推辞。”百福略微整理思绪后,礼道:“正是为万里外,李家村之事前来,敢问他等可有得罪之处?”此后便将今日所知之事一一告知君上。老龙知其来意后,拍案恼怒道:“原来是此事,并非孤王肚量浅,想必真人已知那村恶人所奉何物,若是真人见族类被其宰杀,供奉与你,你如何感想?”
六人听龙君一语点破其中因果对目之后,张百福礼道:“原来如此,不知龙君可否广法慈悲,饶他等一次?”敖顺听百福为其求情,挥袖道:“恕难从命!他等既是靠打渔为生,孤王本不该过问,然村中恶人如此欺孤,孤怎容他?若无他事,还请真人回山。”百福等人闻龙君心意已决,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敖钦倒是有些结个善缘,抚须道:“诸位道友莫怪我弟无情,此事虽小,但也牵扯族类之事,容我与家弟商议一番。”百福见事情尚有转机,躬身一拜道:“还请龙君宽宏大量,饶恕村中老少罪孽。”随后,张逸王氏等人纷纷起身唱喏道福。
敖钦还上一礼后,扯着自家四弟走入后殿,后殿中敖顺不满道:“哥哥可是要来说情?”敖钦抚须道:“自然满不过贤弟慧眼,愚兄正有此意,你观那百福真人气运如何?”敖顺帝袍轻整,说道:“他天庭紫气冲霄,眉心正气凌然,其身内藏太阴太阳,其形正如泰山,如何?”敖钦抚掌笑道:“贤弟可做得先生!那他身旁六人可有福浅之人?他一人气运携带六人同福,可见其气运不凡。今日既然有缘相见,何不与他结断善缘?若是日后,他有幸得玉皇陛下赏识入朝为官,我等同殿也好相见。”
敖顺捏起一粒水晶葡萄吞入口中,细品道:“此等福运深厚之人,你我见过可少?”敖钦点头道:“不错,此乃其一,其二,贤弟可曾想过,你施法夺了那村中老少生机,就不怕陛下知晓?不惧天庭严律?诸神王虽然与我等有些交情,但陛下一道法旨,贤弟还是少不了,上那斩龙台上挨上一刀。”
此言一出,唬得敖顺心颤手抖,暗呼自己被猪油蒙了心智,忘了天庭严律、陛下天威,拉起自家兄长手臂慌忙求策,敖钦暗喜,拉着其弟便如此这般,将已想好的妙计一一说与其弟听,喜得敖顺抚掌呼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