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请牢记 ) ( 请牢记 ) 槐婆婆所居住的地方也并不大,一盏昏暗的油灯摆在供桌之上,映衬着桌子后的数百排位。开 心 文 学 豆大的灯火,无法照亮这间不大的正堂。若不是沈豪有永夜之眼,甚至看不清在角落的那一张矮桌以及旁边的几方矮凳。
或许是因为沈豪来了吧,翠儿又点燃了一盏油灯,放在矮桌之上。“请坐吧。”似乎是怕沈豪看不清,当翠儿点燃油灯后槐婆婆才招呼坐下。沈豪拱手谢坐:“多谢了。”他并没有着急坐下,而是等槐婆婆坐定他才肯坐。
很少与人交谈,这些事向来都是欧阳韩来做的。可能是昏暗的灯光,大堂内的气氛很压抑。沈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他静静的坐在那里。尴尬,沈豪已经开始想念欧阳韩。这饭桶别的不说,这点总比他要强。
“还不知壮士大名。”最后,还是槐婆婆先开口。“小子姓沈,单名豪字。”沈豪从不知说谎是何物,况且只是名字。“他呢?”槐婆婆又问道,仿佛也是随口问道。沈豪没有怀疑她所问之人:“他姓欧阳,单名韩字。”
“不是手足,却情同手足。想必他小的时候,也吃过很多苦吧?”槐婆婆的话,无可否认。沈豪只得点点头,回忆起少年的时光。若不是欧阳韩将他从南疆阴暗的丛林中拉出的话,或许他还在为活着而活着。
“不要责怪你的父母,他们是无心铸成大错。在将你与你的弟弟接回之后,他们便已经悔过了吧?”槐婆婆,依旧平淡的说着。仿佛是无心,也仿佛是有意。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这些话已经触及到沈豪最不愿回想起的往事。南疆丛林中,是一个三岁的孩子无法承受的阴暗,也是一个少年,无法回首的往事。
那阴暗的三年,是他今生永远的痛。沈豪不想提起,却也无法忘记。“我并没有责怪。”沉静了许久,沈豪终于慢慢说道。他知道,自己的父母也并不想这样。若要归咎责任,或许只能落到冥冥天意之上。
沈豪的沉静,槐婆婆并未打断。静听的等待着沈豪的回答,然后静静的听完。她慈祥的微笑,始终没有消失。仿佛是在跟调皮的孩童,讲述着一个又一个有趣的故事。看着她的笑容,即便心中依旧澎湃,沈豪还是能笑得出来:“婆婆是怎能得知这些?”
这是沈豪第一次提问,沉默寡言的沈豪是很少问的。尤其是这种环境,在与陌生人闲谈当中。沈豪的提问,让槐婆婆的笑容有了些变化。在那种依旧的慈祥中,增添了些许神秘。“婆婆年纪大了,经历的事情很多。看的多了,自然也能瞎猜出些缘由来。”槐婆婆回答道。
瞎猜?沈豪不由的苦笑。自从这位婆婆出现开始,就不断的说出许多秘密。仅从一件衣服上就能说出那些,她说是要打开包袱,却始终为有行动。沈豪的包袱内,还有一些兵器以及几个联络用焰火。包袱是厚棉布做制的,上面印染着图案。沈豪相信若不是有其他原因,这位婆婆绝对无法穿透包袱看出里面所藏的东西。
“婆婆的智慧令小子佩服,这些事,都已经很久了。”不知该怎么岔开话题,沈豪只能稍微含蓄的说出。槐婆婆依旧看着她,依旧慈祥的目光,依旧暖人的微笑。只是那种笑容,正在渐渐的消失。是说错话了么?沈豪只是在表达自己的意愿而已啊?
“正如他背负自己的身世一般,壮士所背负的,也将伴随一生。壮士所做的事情,不能有任何偏差。元氏虽然不肖,却也要看清这力量的本源。”槐婆婆慢慢的说着,她虽然收回了笑容,话语中却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那种神秘,依旧是那么温和。
“婆子无法看清壮士,也无从看到他的身姿。”槐婆婆接着说着。还看不清?沈豪又是苦笑,自从她一出现,说出了许许多多的事情。要了解一个人,特别是刚刚见面的人。能有这种程度的认知,怎能说看不清?
沈豪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无法组织出语言来回答槐婆婆。很多时候,欧阳韩都会鼓励沈豪学习与别人交流。欧阳韩眼中,沈豪仿佛永远是那个不会说话的孩子。也不能怪欧阳韩如此对待沈豪,因为若不是他耐心的陪他玩耍、说话。沈豪怕是永远也学不会怎样与人交流,怎样理解人的思想。
欧阳韩的担心是对的,即便他不死,自己也要独自面对许多人。没有欧阳韩的从中交流,沈豪始终是块会行动会思想的木头。没有话语的交谈,就不能明白其他人的想法。不能明白其他人的想法,独自一人思考会出现许多偏差。
晴风、胜邪而组成的王剑体系,不能出现任何偏差。尤其身处这种环境,一个随时都有可能爆发洛萨部族的悲剧甚至是大毁灭级的灾难。王剑需要调和各方的矛盾,将一切可能引发这些的事物抹消。需要惩恶扬善,需要将王的正义与公正传播下去。
任何偏差,都可能让这个世界走向灭亡。没有王,人们心中唯一的依靠便是晴风与转刀。若是这最后的希望都没有了,会发生如同大毁灭前那种末日景象。人们会疯狂,会为了活下去而践踏所有人。没有人能确定整个大陆还能撑住第二个大毁灭,所以这是无法触碰的底线,关乎一切的底线。
这些,正是槐婆婆所说的。“看清这力量的本源”,不就是在说自己么?槐婆婆的智慧,既然能看出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她怎么看不出自己腰际插着的胜邪。自从晴风外传,胜邪一直在晴风传人的手中。即便这里是注视高原,即便这是个古老的氏族,能有如此智慧的人,绝对没理由不知道他就是胜邪的传人。
槐婆婆的提问,让沈豪开始混乱了。他无法明确的回答,因为他也无法明确的回答自己。活了这么久,沈豪一直将那三年时光紧锁在内心的最深处。他不愿表露出对任何的责怪,因为他知道发生这样的事情谁也不能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