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请牢记 ) ( 请牢记 ) 倒霉的太子爷在熊熊中与凌姿惠共赴**,而距离主院甚远的偏院中,太子妃却彻夜难眠。 。请记住本站
她回了院子后,就把自己锁在屋里,又是摔又是砸的,把屋里所有能听响的东西,都摔了个遍。屋里陪着的老嬷嬷等她摔够了,撒了气,才上前宽慰道:“太子妃,您这又是何苦呢?别自己气坏了身子,太子爷那是醉了,又有些心里不爽快,才会……”
“奶娘,我不是气他不理我,我只是……我恨我自己,明明最讨厌那些缠着他的莺莺燕燕,现在却亲手给他送上一位,还送到了他的床上!”太子妃咬着牙根,绞着手中丝帕,估计是把它当作了谁的脖子,想要活活拧断。
若不是父亲从边关听到那种话,她又何苦与苏氏做这种交易?什么“得妖女者,得半壁江山”,现在想来,说不定是那贱蹄子,为了回京攀附权贵,抬高身价,放出去的谣言。只是,今晚宫宴上,那尧王、慕容世子,甚至皇上都在维护她,叫她又不得不去相信这个谣传的真实性。
不禁,心中更加嫉妒、记恨那凌姿涵,谁让她连面都没露,就抢尽了她的风头!不仅如此,还因为那小贱蹄子,她平白的挨了太子爷顿骂,还被罚闭门思过。
“太子妃您多虑了,那妖女不过个十还没说出口,披着紫衫的瑞逸就闪了过去,挥剑,凌空一划,收回,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没有一招一式是多余的花架子。难以置信,这个男人居然连杀人,都是那么的优雅华贵,飘逸超然,看起来好似在山涧溪水潺潺的美景下舞剑,从容的斗转身形,但每一剑都透着股置人于死地的狠戾。
就那眨眨眼的功夫,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几个奴才,现在已经成了他的剑下亡魂。
“功夫不赖吗!”凌姿涵眯着眼睛,赞扬了一句,心下却暗自感叹,还好自己不是这男人的敌人,否则他要杀了她,还不只是砍瓜切菜的功夫,三两下就成好几节了。
“你也不错,浮萍拐与踏雪无痕配合的天衣无缝。”并非恭维,一般女子常用的武器都是匕首、轻剑、鞭子,但她用的却是属于武术杂器械之一的浮萍拐。这浮萍拐适合近身搏击,而她却将踏雪无痕,与浮萍拐的近身招式相结合,利用踏雪无痕的速度,近身突袭。
瑞逸单手执剑,另一只则拉着她的手,手指尖摸到她手上握着的浮萍拐,“玄铁做的,难怪一击致命。”
“不止如此,我这浮萍拐是改装过的,上头另有玄机。”凌姿涵将两只拐并在一起,拿在另一只手上,任由瑞逸牵着朝前走,并不排斥,似乎压根也没在意到,还笑眯眯的说:“放心,我不会拖你后腿的。虽然没了武功,但防身术还是会一点的,至少打个流氓不成问题。”
“哼,我要嫌弃你拖后腿,早抛开你走了。”轻哼了声,瑞逸揶揄了句,捉着她的手却不觉微微收紧,不想放开。
凌姿涵并没有反驳,被他握着的手也没有一丝挣扎,心下反而漾起一丝莫名的暖意与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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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原来有个人想保护这你,是这种感觉。
穿过一处冷寂的院子,瑞逸揽着凌姿涵的腰,带她跃上楼顶,大致看了眼,他心中就自有一番乾坤。他们大概所在的位置,从那条道最好离开,以及太子府外各处留守的士兵的大致分布,他都能估计出来。
他们沿着一条静谧的小道穿行,路上撞见的倒霉护卫、家丁,统统被护着她走在前头的瑞逸一剑解决,看那架势,砍瓜切菜都没他那么从容的。
“卿卿,那边的哨卡防卫薄弱,等下我冲过去,引开他们,你就找机会先走。”躲在一处潮湿阴暗的角落里,凌姿涵眯着眼睛朝他说的那个哨卡看了眼,嘴角微微扬起道:“不用那么麻烦,若就这几个人,用那东西刚刚好!”
昏暗中,瑞逸虽看不到她的神色,却又能感觉到她的笃定,就说:“你要用毒?”
“嗯,倒也不是什么剧毒,只是些瞌睡散,但我身上带的不多,也只够给那几个人用的。”但这只是她一直不用毒香的原因之一,另一个原因是,她是怕明日这件事会轰动朝堂,到时尧王自然而然会想到是她所为。
可现在,她不得不用了。
凌姿涵扣动了浮萍拐上的机关,一颗颗柱形的小东西从里头掉了出来。凌姿涵将那些弹丸一样的小东西紧握在手中,转脸朝瑞逸低声说:“再走近点,我们移到那个假山后头。”
瑞逸无声的点头,与她穿过那片不怎么能藏的住人的竹林,移到角门旁的假山后面,借着假山掩住了身形。但这时,一队人马急匆匆地从前头奔跑而至,凌姿涵稍稍偏身,朝那边看了眼,并不是护城军,而是府中的家丁。
就在那些家丁的头目与哨卡的头目交谈时,走在最末的家丁耳朵到很灵敏,警觉的朝假山这边看来,低声呵道:“什么人,出来!”
夜色下,那人也不确定这边到底有没有人,走到半截,脚步却停了下来。不远处的家丁也往这边看了过来,为首的那个朝呵问的家丁偏了下头:“去看看”。
最末尾的家丁壮着胆子朝假山又走近了几步。
凌姿涵听着他没有节奏性的脚步,就知道他心里是不想到这边来看的,也松了口气。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琢磨着是要把他给一棍子打死,还是给他来点瞌睡散,又或者……就在那声音渐渐近了时,凌姿涵忽然张嘴,对着眼前正饶有兴趣看着她,手却按在腰间仿佛戒备的瑞逸叫了声。
“喵呜……”
灵机一动,紧接着她轻轻踢了踢脚边的草,发出窸窣的声音,又叫了声:“喵儿……”
外头那人的脚步停了,紧跟着朝反方向折去,“管事的,那就是这猫,没别的。”那管事的朝假山方向看了一眼,也没追究,嗯了声,就招呼着自己手下的那队家丁赶往主院救火。
再看一眼,那边哨卡的人似乎也少了几个。
凌姿涵背紧贴着假山,呼了口气。夜色中,一只修长的手指却勾住了她的下颌,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下巴,醇厚性感的声音紧跟着传入耳畔:“让我看看,你什么时候变成小野猫了?”
背着光,凌姿涵虽然看不清瑞逸的神情,但她也能猜得到,他的眼睛里应该满是邪魅的促狭,嘴角的坏笑带着点不羁。轻哼一声,她甩开勾着她下巴的手,磨了磨牙:“别把猫惹急了,否则也是会咬人的!尤其咬你这种家伙!”
说完她掰过他的手,却没有在犹豫,将手上那把圆柱形的通体银白的小东西塞到他手上,对他说:“我的气力有限,上不了那么高,但你却可以。乘现在,借着夜色遮掩,你一跃而上,越高越好,然后再将手里的东西朝那些人的方向砸!狠狠地砸!”
没有再调侃她,瑞逸沉声应了下,轻轻拍了下她的手背,一闪身就离开了。他身法优美的腾空而起,借力跳上高墙,瞅准时机,将手中一把小物件尽数丢了出去。只见那些小东西在坠下之时化作一缕白雾,沉下时,早已变成风尘,被那些人吸入呼吸道中。
哨卡边守着的人,一个接一个的倒了。最后一个倒下的原本是要去通报的,但他没跑几步,就一头栽倒了地上,陷入昏沉沉的睡梦中。
此处无人再能阻拦了。
瑞逸伸臂搂住凌姿涵,几乎是将她夹在肋下,施展轻功,一溜烟的跑出好远,顺利逃出了太子府的范围。
这些年,她经历了太多次死里逃生,每次都觉得,逃出生天是种让她疲惫到浑身无力的恐惧。但这次,似乎因为瑞逸与她共同面对,她好似找到了那么点新鲜刺激的感觉,甚至觉得,活着……真的很幸福!
*
暗巷中,凌姿涵朝天放出一颗信号弹,通知参与行动的人,她很平安,同时也在指示他们可以展开善后工作了。
看着红色的烟花在天空中划过,凌姿涵只觉得自己的手再次被握住。
她抬眼看向瑞逸,没有缩回手,只是凝视着眼前那模糊的身形,忽然发觉,眼前是模糊的,但心间的他格外清晰。
四目相触,没有退缩,凌姿涵只想确定自己心中那份总是会跳出,有随时被理智牵扯回去的感情,是不是真的。
“瑞逸……”
“嘘,别说话。”武功高强的瑞逸,有着比普通人强的夜视能力,虽然没神奇的和在探照灯下一样清楚,但凭着他对她的观察与接触,他是可以感觉得出,她面上的那抹迷茫,是因为她的心在动摇。
对他,她虽然放下了戒备,但还是有着种种的不确定,而现在,她却好似想要求证什么。
瑞逸弯了弯唇,捉着她的手微微紧了下说:“快到子时了。”
一怔,凌姿涵回神,轻轻地“嗯”了声。
“走吧!”
“去哪儿?”这大半夜的,他总不会放火放上瘾了吧!
“看烟花。”瑞逸淡淡的说了句,也不等她走,就伸手勾着她的腰,三步两步跃上民居,在夜色中飞檐走壁,穿行自如的再次进了西华寺。
寺中,正殿的天阶左右架着几台烟花炮,每架炮旁边都会有几个小沙弥,一个拿着火把,另外几个负责传递烟花,架炮。
当然,他们不可能在这里看人家放烟花。
瑞逸在正殿顶上稍作停留,看了下寺中戒备的情况,嘴角不觉再次勾起一抹邪肆。想来,他那个父皇应该已经知道他带着凌姿涵到了寺里,因此给他行了方便。不然,这寺里的戒备也不会比之前的还要松,就连原本守在皇家专用的西殿周围的御林军,都不知去了哪里,而最高的西华佛塔就在西殿范围内。
看着瑞逸熟门熟路的穿过寺里错落的大小庭院禅房,直径带她翻过西华寺的高墙,凌姿涵不觉伸手抓了下他的衣领。瑞逸步法顿了下,但下一刻又调整过来,借力跃上,踩着佛塔边沿的琉璃瓦,就那么轻轻巧巧地登上了佛塔顶端。
“卿卿,在这里看京城怎么样?”瑞逸与她并肩坐下,但揽在她腰间的手还是没有放开,美名其曰,怕她摔下去。
凌姿涵扫了眼佛塔下,不得不承认,在这里几乎可以看见大半个洛阳城的全貌了,有点像在城市里的最高地标性建筑物上俯瞰夜景的感觉。
但古代的夜晚比现代的繁华都市要寂静许多,哪怕是节日,可看多了霓虹闪烁的她,倒觉得这里的一番景色,比那浮华的喧嚣要美上许多。
眼下入了夏,人们睡得就完了,今天又是夏节,许多家都在等着西华寺的焰火晚会,所以俯瞰下去,西南面的民居还是灯火通明的。相比之下,东面达官贵人们的居所灯光更显辉煌,大概是因为今天宫宴的缘故,他们现在才能与家人相聚热闹一番吧。
只是这北边……
凌姿涵看着那还在燃烧的火光,可比烛火来的绚丽多了。再想想今晚的经历,她不觉偏过头说:“倒也没什么好看的,只是那边我喜欢,真真是个风水宝地,一点火就来风!”说着,她眯起了眼睛,嘴角却勾着坏坏的狡黠的笑。
“嗤,那还能叫风水宝地?”说到风水宝地,应该是他的王府才对。都说那个府里住过的,最后都是帝王,而他若想要那位置,也是易如反掌的事,只可惜,他对那位子并没兴趣。
“不然呢?点火就下雨,对我来说可不算是风水宝地啊!”顿了下,凌姿涵瞥了眼瑞逸,似笑非笑的弯着眼睛说:“我说,你怎么来皇家禁地和逛自己家后花园似的?”
这里本来就是他家后花园,瑞逸想着,注视着她的眼神微微一闪,却不羁的笑着说:“那是本少爷武功高强,出神入化!”
“你怎么不说你魅力无
限?真真是个厚脸皮,哪有这样夸自己的!”凌姿涵揶揄了句,但想想也是,他的功夫的确是出神入化,来无影去无踪,就算刚才在守卫那么密集的太子府,他不照样带着她出来了吗!
想到这,凌姿涵转头又朝北边看了眼,由于今夜的风,火势蔓延到了大半个太子府,估计明儿这太子府是要掏钱重建了,太子爷也得搬回东宫住着了。如此一来,也算是让那府中的人,暂时回了宸帝眼皮子底下,太子妃也不敢再明目张胆的蹦跶了,尤其她还附赠了份礼物,现在应该已经摆在了太子妃的房里……
“牙尖嘴利的小东西。”瑞逸听出了凌姿涵的话外音,这丫头拐着弯的说他魅力无限,而那些和尚都当他是无物,既然是无物又何来魅力?但他并不在意,只是笑着顿了下,朝若有所思的凌姿涵看了眼,握着她腰肢的手轻轻捏了下,低笑着在她耳边吹着气说:“我可没说自己魅力无限,这可是卿卿说的。那是不是意味着,卿卿觉得我很有……魅力,嗯?”
暧昧的尾音收住,是个略带玩味的上扬音调。颊边,他温热的呼吸拂过,令她半瞋着的眸子猛地颤了下。
转脸,他的唇轻轻蹭过她的耳垂、脸颊,那湿热温软的触感,像是撩人的火源,轻轻掠过,却留下了那种火热感,她的脸腾地就红了。
鼻尖与鼻尖的距离就差着分毫,而她似乎只要微微扬起下颌,稍稍偏下头,在嘟起嘴巴,就会碰到他微抿着的红润诱人的唇瓣。
“砰砰砰——”
连着几声轰响,伴随着正殿大钟的敲响,子时到来,新的一天,悄然开始。夜幕下,。手中疾行的笔忽然顿了下,紧跟着就看那笔杆子猛地朝下划过,在纸上拖出几条乌黑的墨迹,划掉了刚才写的字。放下笔,他看着眼前那张被墨浸得乌黑的纸,有些烦躁的伸手扯过,攥成团,丢了出去……
“万岁爷,已经让人去请凌相了,您也得为了自己的身子着想,别动气啊!”他份上安神茶,心里却着实担忧年过花甲的宸帝,不觉乞求上天能不能开开眼,让那位不争气的太子爷,别再给宸帝添堵了。
“嗯,平津也回来了吧,老九那边怎么样?”喝了口茶,或许因为想起九皇子的缘故,宸帝的脸色缓和了些,眼中也多了份慈爱。倒像是个为人父的,在询问儿子的近况。
“回万岁爷的话,平津来过了,说九王爷在西华佛塔和凌三小姐看烟火!”
听了这话,宸帝的脸色有比刚才好看了些,嘴角也微微绷起一弯弧线,却听他低低的沉吟了声,带着些许宠溺的笑意:“这孩子,看来是真把那丫头放在心上。不过,也好,也好……”
“是啊,孝诚皇后与国夫人一定会很欣慰的。”眼下凌相还没来,齐德海只能这样斟酌着,说一些让宸帝高兴的话,让他的心情能好一些。
“朕也很欣慰。”宸帝心下想着,这样一来就说明太子府大火的是与瑞逸并无关系,他也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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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万岁爷高兴,奴才也跟着乐呵!”齐德海笑着行了个大礼,“恭喜万岁爷,这很快就能喝道媳妇茶了!”
宸帝哈哈一笑,挥了挥手,让齐德海起来,但嘴边的笑意却一直没有淡下去。显然,对他来说,这九皇子,就算罪恶滔天,只要不涉及皇权之争,他都会一味的宠他,因为他是他挚爱之人的儿子。
就这样高兴了一会儿,直到凌相行色匆匆的赶来,在门口行大礼时,宸帝才肃起了脸,传了凌辰立进来……
*
烟火晚会结束后,瑞逸送凌姿涵回府。
但瑞逸抱着她刚跳过院墙,就听一道沉重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涵儿,这么晚了,你去哪儿了!”
熟悉的声音刻意压的低沉了许多,这让凌姿涵眸光一颤,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她迅速的从瑞逸的怀中跳出,转身朝身后看去,望着那依旧一脸温润笑意的轩辕谦,低声唤道:“师……兄,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
“我不来,你翻天了我都不知道!”轩辕谦直径走来,沉静如水的玫瑰色眼眸中射出害人的寒光,却紧盯着瑞逸,半晌无语。
而瑞逸也任由他看着,甚至还霸道的一把揽过凌姿涵,仿佛示威,却又骄傲的自我介绍说:“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尧王……殿下!”
轩辕谦那双玫瑰色的眼眸依旧平静,但那平静下,却是抑制着的汹涌澎湃的暗潮。凌姿涵感觉的到,也知道他在生气。而瑞逸那悠远深邃的眼睛,仿佛浩瀚的夜空,透着股叫人如何都捉摸不透的邪魅,轻轻一瞥,便犹如利剑出鞘,闪过寒芒。
就在轩辕谦与瑞逸四目相触的那一瞬,凌姿涵突然有种错觉,若是她在这两道眼神之间,指不定会脑血管爆裂,被杀死在他们激进的眼波里。
而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凌姿涵,偏偏却最怕轩辕谦生气,那种感情就和小女孩怕父亲发火一样,有些不知所措了。
“流云、静好,带你们小姐回去熟悉休息。你,跟我出来!”扇子指了下瑞逸,轩辕谦的嗓音依旧压的很低,眼中却是前所未有过的深沉。
一旁静默着的流云、静好纷纷应了声,就走来请凌姿涵离开。
“小姐,回屋吧!”流云伸手扶着凌姿涵,却见静好横了瑞逸一眼,还语带轻蔑道说:“小姐,这里的事情,就尧王殿下吧,他会处理的!”
话音落,凌姿涵的眉梢微微扬了下,凌厉的眸光随即瞥过静好的脸,血色的妖眸中闪过一抹令人胆战心惊的寒光,不等静好有所反应,就听凌姿涵低笑了声:“静好,看来我白天说过的话你又忘了!”
她婉转动听的声音,此刻显得格外清冷,冷的仿佛凉透了骨髓。
“奴婢不敢!”静好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她因为看到瑞逸,原本就有些不高兴凌姿涵,现在虽然有些怕,但声音里还却还带着一丝不满的情绪。
不觉冷笑,凌姿涵轻慢道:“你不是不敢,是不满!”
说着她转脸,看了眼瑞逸,见他递来的眼神,心中稍好安慰。然后有转眸朝轩辕谦瞧了眼,望着他温润的脸庞,凌姿涵微微垂眸,无声地叹了口气,嘴角却忽然扬起,勾着还算完美的笑,故作轻松的说:“师兄,你说过,若有了妹夫,你会替我把关的,对吧!”
轩辕谦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无声的点了点头。
凌姿涵却在那一瞬转身,扶着流云的手,越过还跪在地上的静好,走进房间……
“跟我出去。”收回关注的目光,轩辕谦转脸看了眼瑞逸,利落的说了四个字,然后脚尖点地,身形一闪,宛如一道白影,划过相府院墙。瑞逸看了眼离开的影子,眉梢微微一扬,嘴角勾起邪肆的笑,紧随而上。
出了西苑,一白一紫两道身影先后闪过,跃出相府高墙,稳稳地落在相府不远处的百年老树下,还和凌姿涵回京那日一样,两位青年男子正相对而立着。
繁密的树叶随风摇曳,沙沙作响,树下两人却沉默不语,互相望着对方,似乎都在较着股劲,谁也没先打破静默。
直到一片落叶随风卷来,落在轩辕谦的肩头。他伸手掸落树叶,微微启唇,用那低沉的声音打破两人间的沉寂。
“老九,你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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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你所见,六哥,我在陪我的未过门的妻子夜游京城。”邪魅的声音透着丝沉重,瑞逸轻慢的瞥了眼轩辕谦,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嘴角浮现一抹耐人寻味的深意。
“未过门的妻子?!”咬了咬牙重复出那几个字,轩辕谦的眼中闪过一瞬的冷笑,面上的温儒渐渐消减,声音却陡然变得更为低沉,话语中还有股胁迫的含义:“老九,我若没记错,涵儿刚回京的时候,我就在这告诉过你,我不准你动她!”
“六哥,你威胁我!”瑞逸不为所动的挑唇一笑,慵懒的朝树干上靠去,斜着眼睛睨向轩辕谦,低笑了声道:“六哥,你以什么身份来和我说这些话?我的六哥,她的师兄,还是……喜欢她的人?”
猛地一窒,轩辕谦的呼吸几不可查的微微急促了些,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只是他那双玫瑰色的眸子里多了层难懂的深意,看向瑞逸时,如刀似箭,锋芒外露。短短一瞬,他温儒的脸上多了抹愠色,藏在袖口的手却微微握拳、收紧。但他并没有回答瑞逸的问题,只说了短短的三个字:“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瑞逸不以为然的反问了句,慵懒的姿态,丝毫不会掩盖他天生的气度与尊贵。
“为什么是她!”轩辕谦想到了今晚太子府的那场大火,刚才看见了凌姿涵身上带着浮萍拐,就更加确定心中的想法,不免有些懊恼,恼自己今天为何要去参加那场宫宴,而不是留下来看着她,陪着她。有些后悔的轩辕谦看着瑞逸那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不觉闷气,却又无奈的沉声说:“知不知道,你今天做的事,会牵连到她!”
瑞逸看着明显和平常有些不一样的轩辕谦,脑海中却忽然闪现凌姿涵的话,“妖精也是有七情六欲的”,眸光不禁闪了一下。他相信自己的直觉,以一个男人的眼光来看轩辕谦,可以感觉得出他对凌姿涵有着一种很特殊的感情,而他自己也知道,不明白的大概只有凌姿涵那个小女人了吧!
不过,她不明白最好。
想着,瑞逸不觉轻笑,摇了摇头:“六哥说的什么话,这‘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喜欢她,追求她,有什么不对吗?再说,我怎么会牵累我未来的王妃呢?我呵护她,疼爱她还来不及呢!至于我今天做了什么事,这个父皇最清楚不过,若是六哥不放心我的话,可以进宫面圣,问一问父皇,就什么都知道了!”
瑞逸其实一直都知道有人在跟踪他们,所以陪他们兜了几个圈子后,为了不让凌姿涵有麻烦,就在主持屋里做了点小手脚,将那些尾巴甩开,然后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接着他们去太子府,而严修远则同另一名暗卫,假装成他和凌姿涵,继续夜游,以防有眼线找到他们。之后,等他们从太子府出来,就立刻又回了西华寺,而看到信号弹后,严修远他们也回到了西华寺,然后迅速隐去。这样一来,父皇知道了他们一直在夜游的消息,也就不会再把太子府着火的事情,往他们的头上想了。
再说,他做的很隐蔽,尤其是那盏打碎的油灯,完全可以让众人以为是太子欢好的时候碰倒了那盏灯,才有了那场大火!
轩辕谦拧了下眉头,浅玫瑰色的眸光中,一抹寒光闪过,再看向瑞逸时却消失无踪。听了瑞逸这话,他心里就更明朗了,知道这事一定与他脱不了干系,但又想到了宴会上父皇陡然转换的话题,不觉沉吟:“你最好不要害她!”
“六哥。”听了轩辕谦的话,瑞逸邪笑着唤了他一声,声音中却好像多了抹别的什么,让人仿佛感觉到了,又似乎在那一瞬错过。
但就是这声轻唤,却引得轩辕谦更仔细的看着眼前这位叫他很不放心的弟弟,对上他邪魅的眸光,仿佛随意慵懒,漫不经心,却让他感到莫名的威胁,仿佛无处不在,无孔不入,甚至能渗入人心,探知那些从未示人的阴暗面。
邪魅的眸光扫过,少顷,瑞逸凉薄的声音从喉间滚出:“六哥,那,他的眸光不觉微微闪了下,眸底划过一道比千年寒冰还冷的凛冽之气。声音也不觉变了些,更显凝重了许多,“哦?那你是不是该和我说说!”
凌姿涵点了点头:“既然师兄都知道了,我也没什么好瞒你的,自然会说,只要您愿意听。”停了停,她转眼又看了眼轩辕谦背后半开着的窗户,纱
幔飘舞,却没有她想看见的人。
轩辕谦倒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一般,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沉声道:“我让他先回去了,大半夜的,你们无名无分,他不能呆在你房里,万一被人看见了,会累你闺誉。”
“还是师兄想到周到,其实我也不会留他,只是想和他交代些事情。”解释了句,凌姿涵又转向他,拿过他手中的梳子放在一边,抓着他的手腕缓缓站起,拉着他朝书案走去。
她拉开书案抽屉,又从几套书模样的暗盒中,取出没有烧毁的密函,递给轩辕谦,让他边看着,自己边对他说明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从苏姨娘与太子妃的勾结、谋算,到相府内院苏姨娘为保主母地位,与给女儿争取好姻缘,而拉拢宋姨娘,只有苏宋两人与母家勾结,一同设下陷阱,层层叠叠的都一一分析清楚。还说出了书墨妾姨娘,为了自己的女儿,要利用苏姨娘与太子妃的勾当,反将一军,却被他们给破解了的事儿。
等来龙去脉说清楚,凌姿涵微微打了个哈欠,看着轩辕谦说:“事情大概就是这样,至于四凤她们,师兄您也别责怪,是我不准她们说的,还承诺有问题我来扛着。所以,您要真的生气了,要罚就发我吧!”
罚她?这小丫头还和以前一样滑头,知道他从不舍得真的罚她。即使罚了,也是轻的不能再轻的责罚。
轩辕谦将那些足够当做证据的信盏还给凌姿涵,看着她放入暗阁时,沉思片刻问道:“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苏氏彻底得罪了太子妃,明儿太子妃铁定回来找她兴师问罪。而且相爷也会知道这件事,你说他会饶了苏氏?”狡黠一笑,凌姿涵的眼中闪过一抹诡异的寒光,嘴角却扬了起来,笑的极为妖魅:“巧的很,明儿大夫人焦头烂额的时候,正是我给她的最后期限,那个院子,我是要定了。不止是院子,我还要让她彻底没有翻身之时,永远活在胆颤心战的噩梦里!”
“你是想……”轩辕谦眼中闪过一抹了然,却没有说出来,只是与她默契一笑,不再作声。
凌姿涵点了点头,同样回以笑容,只伏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话。
幽幽暗香萦绕鼻端,弄得轩辕谦的心绪微微有些不宁,但想到之前自己与瑞逸的那席谈话,心中闪过一丝苦涩。虽然他知道,那个选择可能会让他后悔一辈子,但他,必须那么做。而这一切都是为了……诶,他在心中重重地叹了口气,抬眸,却又是满眼温柔,只是看着凌姿涵,仿佛想把她此时的模样计入心中。
少顿,他从怀中摸出镯子,递给凌姿涵道:“这是你及笄时,我送你的礼物,这次记得收好了,别再被人拿走了。”
凌姿涵面上一窘,讪讪的笑着,有些尴尬的说:“师兄,你都知道了啊!”
“我认识你多少年了?你眨眨眼,我都知道你要干什么!”可最近,他似乎越来越不了解凌姿涵了,总觉得,他们之间在无形中被一个巨大的影子隔住了。顿了下,他握住她的手,将那镯子套到她空下的那只手腕上,心里想着,这算是给那小子再敲个警钟吧!
“上次是被他给抢去的,我琢磨着回头讨回来,就能瞒天过海了,没想到还是被你看出来了。”摸了摸回到腕上的镯子,凌姿涵干脆直接说出实话。
听了她的话,轩辕谦心里一下子就舒服了很多,只是点了点她的鼻头,关切的说了句,“时间也不早了,你好歹休息会儿吧!我也要走了,回府换身衣服,就该去宫里请安了。”
其实他不想走,但他却不能留下,至少他不想看着她接旨。
凌姿涵倒也没迟疑,她是真的困了,就站在窗口送他出去,看着那道白影消失在视线里,这才这反回床上休息。
一觉睡到天亮,去被一阵嘈杂的声音惊醒。
“小姐,小姐,您起了吗!”流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略显焦急。
凌姿涵心里咯噔了一下,心道难不成节外生枝,有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她理了理头发,支起身,应了声:“嗯,醒了。流云,有什么事,进来说。”
流云推开门,领着一串丫头就进来了,边伺候她洗漱,边说:“小姐动作可要快点,宫里的大总管齐德海来了,说是给小姐颁旨的,现在还在二门厅里候着呢!”
凌姿涵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有了丝丝不安,但还是马不停蹄的洗漱梳妆,换了衣衫就带着院子里的丫鬟婆子出去接旨。<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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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二门厅的院子里,凌姿涵看着那边乌压压的一片人影,不觉诧异。走进一看,这跪在最前头的,居然是凌琇,她手上也捧着一卷明黄,似乎是圣旨。
“给凌三小姐请安。”见凌姿涵走过去,坐在茶案旁的大太监快步走到凌姿涵跟前,一弯身给凌姿涵行了个礼。
“齐总管快快请起,姿涵受不得。”凌姿涵虚扶了他一把,并给身边的小丫头递了个眼色,那丫头倒也聪明,上前就扶起了齐德海,还给他福了福身,算是替凌姿涵还礼了。
这个齐德海凌姿涵在来京时也听说过,知道他是上次来传旨的内务府总管的大徒弟,年纪与皇上想当,是跟着皇上长大的,也是宫里的老人了。除了现在挂着内务府总管养老的曲公公外,他算是太监堆里正经的老大了,任总管太监,监管内务府事宜。他大约六十岁左右,头发花白,但看上去却没有别的太监身上透着的那份怪异,到显得有些阳刚之气,除了没有胡子。
“三小姐客气了。”齐德海早先听闻师父说起过她,说是只见过一次就能让人记住的人儿,不仅生得好,人也很机灵,尤为知进退。
现在看来,师父的评价,倒也中肯。
凌姿涵没有和他再恭维下去,只是微微一笑道:“不知齐总管来,所为何事。”
“是喜事,德海先给小姐贺喜了。”说着他又要弯身,但这次小丫鬟动作快,已经先扶住了他,流云也开口道:“齐总管就别多礼了,既是喜事儿,还是宣旨吧!也好给我们小姐沾沾喜气儿!”
齐德海眸中闪过精光,他上下打量了眼流云,顿觉师父的评价还差一点,就是凌姿涵身边卧虎藏龙,说话的这丫鬟不仅气度不简单,还是个练家子的,且武功不弱。
只稍稍顿了一下,齐德海瞥了眼旁边才听完旨意,大气不敢吭一下的跪着等凌姿涵接旨的凌琇,眼底闪过一抹轻蔑,转即又笑着从身边随从太监手中的托盘里,拿出又一份圣旨,缓缓展开。
“凌三小姐接旨!”这声音划过,凌姿涵身后的丫鬟婆子就全都跪下了,凌姿涵也微微弯身,准备跪下,却被齐德海一把托住了手臂,疑惑间却听他说:“凌三小姐站着接旨就好,万岁爷说了,您身上有先帝爷赐的物件,除了祖宗庙堂,不用跪任何人!”
这么一句话,凌姿涵就成了浪尖顶上的人,逃都逃不掉。
“多谢总管。”凌姿涵扶了下随身的翡翠箫,就站着听旨了。
只见他再次将圣旨打开,朗声诵读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宰相凌辰立之女姿涵才德兼备、温柔娴淑、品貌出众,太后与朕躬闻之,甚悦。今皇九子年已弱冠,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值姿涵待宇闺中,与皇九子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凌氏姿涵许配皇九子为恪王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
布告中外,咸使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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