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请牢记 ) ( 请牢记 ) “嗯,莲姑——你去准备一下,趁着这几日在寿阳,把阿纹和苏先生的事儿给办了吧。 嫒詪鲭雠晓”
“啊?”莲姑有些傻了,“大郎君,咱们这在路上,各色都不方便,大姑娘的妆奁什么的也都没准备,这事儿怎么办啊?”
贺康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阿纹现在的样子,真是太让我失望了。之前我还当她是庶长女,又是在老夫人跟前长大的,还想对她委以重任。到如今看来,我真是想错了。”
莲姑似是明白了几分,但还是劝道:“郎君,大姑娘毕竟是老夫人跟前长大的。郎君还要顾忌老夫人的心情吧?”
“老夫人若是知道了阿纹的所作所为,恐怕会更加生气的,枉我还想替她准备一份像样的嫁妆呢。”
“是。”莲姑点点头,又说道:“咱们车队里的东西不多,各色都不齐备,要不把给大姑娘的妆奁值班不全的那些折合成金叶子?”
“嗯,按照家族的份例办就是了,东西不齐全也没办法……”贺康想了想,还是觉得金子没有家族的面子重要,于是叹了口气说道:“值班不全的话也实在没办法,他们将来用钱的地方多,就多给些金子和珠宝吧。”
“是。奴婢知道了。”
……
当晚,贺康又把苏培找来商议了一番,把好日子定在了三天之后。
这次南迁,贺纹的东西装了六辆马车,多是些换洗的衣物和随身用的东西,还有些她自己这些年积攒的一些金银珠宝,另外还有四个婢女,四个嬷嬷并驭夫等仆人一共十二名全都算是陪嫁跟着贺纹过去。
除此之外再陪嫁两箱金叶子六箱珠宝,至于家私用具等贺康说到了建康等苏培安家的时候再给贺纹补过去。这样的妆奁对公卿家的女儿来说根本就是寒酸,但贺纹嫁过去之后只是个妾侍,连正经的聘嫁迎娶都没有,能有这样的陪嫁已经算是不错了。
贺纹知道此事之后未免又闹了一场,只是如今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她再闹也于事无补。她的奶妈子更是把半辈子的心血都用在她的身上,想着将来能随着大姑娘嫁的一个好人家,自己也能尝一尝管事嬷嬷的滋味,但如今却也成了泡影,服侍起来便没了之前的耐心细致。
倒是素墨不改从前,还是一样细心地服侍贺纹,但凡有看不顺眼的地方便替贺纹挡出去,无人的是时候也常劝她安静些,又说苏先生也是个风雅之人,又得郎主看重,将来必会发达。
第二日一早,贺绣穿了一件月白色的裳服,绾了发髻,带着明珰和百灵随贺康出门,去吉祥巷王麟住处拜访。因为听闻王博是在寿阳养病,贺康便命人准备了一颗人参并几样补品,贺绣只是个小女公子,礼物等不是她所能操心的事情,但她还是叫百灵准备了几样簪环珠钏等小物品,准备随时打赏王家的婢女用。
到了王宅,贺康和贺绣的马车刚刚停下,大门里便有八名清秀的小厮和四个体面地仆妇迎了出来。贺康见了不由得暗暗地感叹,这王家果然是士族之首,看着十一郎的做派便已经是如此,真真不负其名啊。
八名清俊的小厮上前迎接贺康,四个仆妇则迎到了贺绣的马车前,一起福身恭敬地说道:“女公子辛苦了,我家郎君抱恙在身不便亲迎,请女公子见谅。”
“十一郎君客气了。”贺绣欠着身子从马车里出来,扶着明珰和百灵的手慢慢地下车。
进了院子,仆妇便引着贺绣去了内宅,贺康则被请到了前厅。
王十一郎只有十六岁,尚未娶妻纳妾,身边服侍的出了几个年纪稍大的婢女之外便是奶娘尚嬷嬷,尚嬷嬷是他母亲萧夫人的陪嫁仆妇,乃是萧家的世仆,见多识广,行事处事皆是妥当之人。贺绣来拜访,王麟抱恙不便出见,便由尚嬷嬷出来招待。
尚嬷嬷这样的身份,应比贺家的庶女还尊贵,然她并没有半分的架子,亲手奉茶后,跪坐在贺绣一侧,微微欠身,说道:“我家郎君抱恙在身,夫人又不在寿阳,郎君身边也没个女眷,招待不周,还请女公子见谅。”
“嬷嬷客气了,大兄昨日听说十一郎君抱恙,便匆匆打点前来探望,是我们思虑不周,冒昧前来,还请十一郎君不要怪罪才是。”贺绣今日的打扮很是清丽,发髻是标准的稚女的双丫髻,头上并无什么金银珠钗等物,只簪着两朵宫制的粉紫色纱花,月白衣衫上是淡淡的紫色雀纹,她不施脂粉,却面色如白玉般莹润,衣饰清
雅脱俗,一举一动都十分的得体。
尚嬷嬷原本是听说贺家的这个女公子曾经救过王九郎,而王九郎和桓四郎都对她赞赏有加才如此相待,原本她也没怎么把贺绣看在眼里,毕竟是个庶女,再怎么好,身份摆在那里,她们只需要客气相待也就是了。
可如见了这个女公子,观其行止,闻其言辞,便觉得她清雅不凡,素养仪表根本不亚于那些公卿大族家的嫡女。心里便存了几分好感,说话也待了几分微笑出来。
“老奴听闻姑娘再洛阳城曾用计谋解了我家九郎和桓四郎之困?难道姑娘熟知兵法不成?”尚嬷嬷微笑着问,侧着脸看着贺绣,似是亟待她的回答。
贺绣淡淡一笑,说道:“九郎乃是王氏嫡子,必有神灵庇佑,再说,刘氏叛军虽然凶猛,但也是对王家十分的惧怕,他们又哪里真的敢把九郎怎么样呢?阿绣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女子,凑巧路过那里,我的那几车粮食引起了叛军的注意,才无意间分散了他们的兵力罢了,阿绣又哪里懂得什么兵法,嬷嬷说笑了。”贺绣微微低头,脸上的笑容浅浅的却没有丝毫的得意之色。
居功不傲。这又让尚嬷嬷对贺绣的评价高了几分。她微微一笑,又道:“女公子真是谦虚,区区画,这个是一套笔架,都是我喜欢的两样东西,请两位嬷嬷带回去送给姐姐玩吧。”
两个嬷嬷自然是有见识的,忙接了东西又福身给贺绣道别。贺绣叫百灵和明珰送二位出去,自己只到了门口便住了脚。
萧家在寿阳城也有一处院子,萧媛的父亲不在寿阳,只有她母亲和两个婶娘在,白日里她去王家看王麟,晚上便回来。
萧家的两个嬷嬷拿着贺绣送的东西进来给萧媛回话,萧媛便叫人把那字画展开,一看之下便从榻上站了起来,走到跟前又仔细的鉴别了一番才叹道:“这是前朝真迹啊!我找这副画已经好久了!麟表哥还说这副画在宫里呢,想不到居然在阿绣的手里!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两个嬷嬷见自家主子高兴,也笑着说道:“阿绣女公子居然知道姑娘想要这副画,真是太神了。”
“对呀对呀,我昨天只是随口那么一提,想不到阿绣都记下了。”萧媛多年的心愿得偿,心里自然喜滋滋的。
“姑娘,阿绣女公子说这盒子是个笔架呢。”一个嬷嬷说着,把另一个盒子打开来,说道:“姑娘看看这是个什么笔架呀?还装的这么尊贵?”
萧媛放开那副画转身过来看时,又欣喜地说道:“白珊瑚笔架?”
“哟,这笔架是白珊瑚的呀。”嬷嬷也很是欣喜。
虽然白珊瑚对萧家来说不算是什么贵重之物,但这个珊瑚笔架小巧玲珑,珊瑚的质地又是上上等,最妙的是珊瑚自成五岳山棱之状,浑然天成,珊瑚纹理又如松林枫丛,略带点点猩红,细看更是美不胜收。
“不错,真是不错。”萧媛微微一叹,说道:“如此相比,倒是我送的那些东西俗了。”
“闺阁之中,珠钗首饰相赠是大家最常用的。姑娘把阿绣女公子当做妹妹,送她珠宝首饰是常理。”萧媛的奶娘忙劝道:“姑娘若是心里过意不去,咱们就去摆放一下阿绣女公子,或者把她约出来选个风景好的地方聚一聚也成啊。这寿阳城虽小,城外的风景倒
也不错。”
“嗯,这话不错。”萧媛点头想了想,说道:“城南有一个湖,明日就约阿绣湖上泛舟赏景。”
“是。”奶娘答应着,“奴才这就去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