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耳的声音穿透轻薄的窗纱,清晰地传入西厢房内,桌案上的烛火似乎都为之跳了一跳。
屋里的人自是字字入耳。
此时杨恪与已经揭下喜帕的新姨娘江玥正相对而坐,轻声说话。
时辰已经差不多了,杨恪正打算离开,不意听见外头丫头们说话,片刻后就听见了芍药在暗夜里显得格外醒目动听的声音。
芍药是阮蕙跟前最得意的丫头,加上又嫁的又是杨林,就是自己也对她礼让三分,这丫头平素为人随和,轻易不会与人为难,这个时候来给新姨娘送宵夜,分明就是心里憋了气没处发泄,只是硬于自己这个王爷还在屋里,不好表露出来而已。
当下,杨恪就应声站起身来,朗声说道,“进来吧!”
门竟是虚掩的。芍药心里一喜,看这样子,王爷并没有打算歇在新姨娘屋里。她朝采青呶了呶嘴,采青便上前轻轻推门,芍药便一脚跨进门去。
屋里烛光摇曳,坐在红烛下的江玥一身喜服,头上的珠冠尚未褪去,凝脂如玉的肌肤,柳眉凤目瑶口琼鼻,近乎完美的精致,顿时沉下脸来,欲待出言相责,可回头看见面前她娇滴滴的脸上两只泪光闪闪的大眼睛时,便温言说道,“你不用怕,多叫几个丫头陪你就是了。”
边说边不动声色地拂开她的手指.xzsj8.。
江玥葱管似的纤纤玉指刚刚触及杨恪温暖的手掌便被他毫不留情地拂开,就仿佛她的手是沾在他衣裳上面的灰尘一般。
她只觉心里一凉。看来外头的传言竟是真的,佑王与佑王妃是一对琴瑟和鸣感情笃深的夫妻。
今夜,只怕要孤枕入眠了。
芍药端着托盘,先杨恪一步走出房门,此时扭头,恰好看到杨恪拂开江玥的手指.xzsj8.,脸上就露出得意的冷笑。真不要脸,竟还强拉上了,可惜咱们王爷是柳下惠,不吃你这一套。
杨恪对于自己的行为,似乎也觉得欠妥,便又放软了语调,轻声说道,“明天我有空,再过来看你。”好像是承诺,又好像是安慰。
听在江玥耳里,不啻是天籁之音,那双楚楚动人的眼眸里就流露出欣喜之色来,“王爷……可不能哄妾身……”
杨恪微微点头,“时辰也不早了,你也早些歇息吧!”
说着迈步出屋。
江玥不由自主地跟出两步,走到门首,定定地看着他跟大步走向正房,那挺拔的身姿如青松一样伟岸刚直,令她的目光情不自禁地追随,一时难以收得回来。
杨恪没有回头,径直走向上房。
上房里黑漆漆的,屋里的人显然已经睡了。
屋檐下守候的小丫头看着杨恪过来,慌忙弯下腰行礼。
芍药便紧赶几步,低声吩咐小丫头取火石来,要进屋掌灯。
杨恪却摆手制止了她,只叫她去取灯来。
芍药把手上的托盘往采青手里一塞,便去隔壁屋里取了火石与蜡烛来,并到杨恪手里,然后朝采青和几个小丫头使眼色,领着她们下去了。
杨恪在门外站了片刻,伸手擦亮火石,点燃了手里的蜡烛。
房门是虚掩的。
这么说来,屋里的人儿,是为他留了门的。
不知怎么的,他心里就涌上淡淡的喜悦。
她到底还是信得过他的。他持着蜡烛进屋,脚步稳健而轻快。
他把蜡烛放在烛台上,撩起轻纱帐缦,弯腰去看阮蕙是否睡沉。
阮蕙侧身而睡,面容恬淡,睡相十分安详,右眼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一颗晶莹透亮的泪珠,似乎在诉说着主人曾经经历过的伤心难过。
杨恪呆了半晌,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轻轻为她拭去。
下一刻,一双带着渴望与温情的柔荑,就紧紧地搂在了他的腰间。(未完待续。欢迎您来(qidian.)投推荐票、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