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干净?能有多脏?”我心里暗道,一路上也没见垃圾焚烧厂什么的,怎么就不干净了呢,我脑门一热,想起小时候大人所说乱葬岗脏不要去玩——马上明白过来——老爷子所说的脏并非是指的环境。无弹出广告小说
我就知道猴子来这绝不单是游山玩水,单看他的表情吧,尤其在听到“不干净”那几个字的时候,本来疲倦的眼皮像松弹簧一样被拉起,接着瞳孔闪闪放光,颇有火眼金睛的风采,如此看来他挺好这口脏的。猴子刚要开口问个详细,老人家转身去院子里抱了一小捆半青不干草进屋,说这里蚊子虫子咬人厉害,你们北平来的人受不了,拿这草熏熏。
我差点笑出来,心说这里信息也太闭塞了点儿,敢情老爷子就知道中国有个大都市北京,都哪年了,还叫北平,我要说日本鬼子还没赶出中国他一定也不会怀疑的。
“我们不是北京来的,大爷,我们就是河南人,听口音咱们也差不多。我本地的!”傻子笑着说完忙去帮忙把草盘在土盆里,洒了点酒样的液体,我想这就是蚊子香的前身了。
“哦哦哦……我弄糊涂了,前几天有伙人来这儿,穿得跟你们一样,都是滑溜溜的布料,也在俺家里住了一天,”
猴子看老爷子又坐下来,就接着之前的话茬说,“我说老爷子,我们来这不光是旅游,你看脸长得很白净的那位,是个作家,来乡下采风的,您这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怪事,跟我们说说,我们也不白听,有报酬的,尤其是您刚说的,哪里不干净……,”我一听,心里大骂,他娘的猴子敢说我小白脸!妈的牙都快晒黑了。说说就罢了,欺骗善良的老庄户人,良心不会受谴责吗!
老人一听我是识字的文化人,立刻对我刮目相看,唯恐照顾不周。吧嗒吧嗒又抽了几口旱烟,老爷子道,“铁头快去睡觉吧,明天还得割草。”铁头是老爷子的孙子,听说听道,很惹人怜爱,我从包里拿出一包零食赠给他,抱在怀里就往另一间房里跑。我想,什么事情孩子听不得呢?
“要说怪事,倒没有多些个,只是俺们这地界偏得很,老让人感觉阴凉乎乎的,那些年轻人出去,也多多少少因为这。前几年,天上平白无故地往下掉东西,刚开始是一些鱼啊虾啊什么的最后……”
“最后怎么着?”我也百般好奇,天上飞鱼,绝对够壮观。
“掉下来条大蟒蛇,这么粗!浑身紫了巴唧的”,老人惊骇地比划着自己的腰部,至今仿佛还心有余悸。我不太相信有那么粗的蛇,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肉食动物的大小在一定程度上取决于它的捕食量,不真切看到,我很难相信,八成是老爷子有所夸大。
“当时是不是刮台风了啊大爷,”我说。
“什么…风?”
“台风……就是……大风!”
“哪里有!俺们这里三面环山,再大的风到了这也进不来。”
“您再仔细说说,那条蛇的事。”猴子表情很凝重。
“呃……这件事过去有三,我赶紧制止了他,这不是误人子弟吗,自己大字不识几个,也不怕给孩子问着。他怎么也闲不住,又去帮老爷子打水做饭,真得给他戴朵小红花才能表达我崇高的敬意。
早饭极为精简粗鄙,我们吃地却风生水起,直呼过瘾。猴子说尽早不尽晚,系好鞋带准备上路。
我说,“大圣,别说得那么吓人行吗,咱还是回吧,人家铁头的老爹还给自己留了可以延续的香火,我他妈连小女孩的手至今还不知是凉的热的呢。猴子默然不语,显然在小瞧我。我一想,来都来了,半途废掉未免太过可惜,说不定真能找到二爷活动的一些蛛丝马迹,倘若如此,岂不功亏一篑了,按说这也算不上逞英雄,说不定还能揭开村民的疑惑呢,到时候我就是村里敬仰的功勋人士了,是要刻在碑上流芳百世的,再有,路上小心谨慎点不就一了百了吗?
我们三个人谁心里都没谱,背了些吃的用的就离开了村子,因为没有明确的路,只好顺着古河道往上游奔,猴子不时把地图拿出来比划比划,看来图上画的与眼前的地形出入太大。
自打进了荒野就总感觉有人尾随,刻意看时又了无一人,但可以确定不是未开化的村民,虽说我们的装束打扮在他们看来很有趣,但也不至于崇拜到当我们狗崽队的份,我想到了汽车上那几张陌生的脸和镇守祠堂的牛鼻子老道,详实没一个能让我们省心的,他们要是谋财,我就得想办法告诉他们,我们真没有几个大子,就三块五块的小钱,也不值当的你们下绊子。于是,我把匕首往大腿上侧捆了捆。
猴子好像也意识到了,三人就暗自加快了脚步,深一脚浅一脚,疲于奔命。
“奇怪……”猴子喃喃道。
我放眼一看。
“奇怪……”
确实奇怪,这条古河道的尽头……居然是座山!山很高,横亘在那里,切断了水,来得尤为突兀,水有源,故其流不穷,那么这水的源头在哪?难说古人在开凿这渠道的时候打通了隧道?
如果斗鸡眼在这就好,他准能说出个所以然来。我们互相搀扶着爬过山头,对面是蓊蓊郁郁的森林,遮天蔽日,才进了几步便像黑了天一样,我猜铁头的老爹和那群村民一定是在这森林里迷失的,或是给这的野兽做了点心。
猴子做了个手势,不让我贸然前进,自己则趴在地上拿着手电筒观察着什么,我以为他有所发现,忙凑过去瞧个究竟,距离他还有两步远的时候他马上叫我呆在原地不要动。
“我不会抛弃你的猴子……”我说。
“抛弃你个头,别破坏了脚印!”脚印?我底下头去,果不其然,在一块长满苔藓的地皮上,横七竖八地凹了下去。可以肯定这也是一波人,至少在三个以上,细看,那些苔藓细径的折断处没有干化,可以推断出时间就在三天之内。其中必有个女性或孩子,以为有一溜脚印明显地比其他的要浅。
这些都是猴子的猜测,听起来有不无道理,因为昨晚老人家说过有人去他家,看来不是空穴来风。
“看样子有人抢先我们了,我们怎么办,如果我们顺着脚印前去的话,只会使我们陷入前后夹击在困境”我稍一分析,对猴子说。
“跟踪他们,包围他们,吃掉他们,坐收渔利。”猴子义正词严,做出即将英勇就义的架势。
“可是……”我突然想到点什么,怕自己脑子短了路,话说了一半就停了下来。我想,为什么他们也在这里,人做事都是讲求个动机的,他们的动机是什么,也是来寻找我二大爷?那么这样循序推演下去,就说明二爷身上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老爸连我都不告诉——他们认为我是二爷的侄子,就尾随我而来……
那书生我现在岂不是众矢之的!完了完了!猴子害我!我的亲大爷哎,您的足迹没找到,您的侄子我难道命不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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