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王爷牺牲(捉虫)
作者:锦重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7000

容离抱起夏安,俯低身子,沿着石阶而下,身后的石门缓缓合上。 穿过长长的走廊,直走,尽头是一堵石墙,容离再次打开机会,又是一扇以假乱真的石门。门后,是宽敞的厅堂,左右各有机关门。容离开了左边的石门,是一间布置舒适的卧房。

将夏安放到床上,摁住眼神慌乱的夏安,道:“都说了不许乱动。”他返身到屋子的储物格里找出一个碧绿通透的小瓶来,倒了些里面的汁水在指腹,伸手往夏安额头按来。

夏安害怕地低鸣了声,心里认定了那不是毒药也是辣椒水那种折磨人的东西,他闭上眼,心想忍一忍便过去了,等王爷气消了便罢。果然那药水抹上去,刺得他再好的忍耐力都控制不住的呻吟出声,夏安痛极处不清醒地想到:倒还不如赐他一死呢。

可是片刻后,刺痛的感觉渐渐消散,原来火辣辣的痛感也清凉不少。夏安咬咬嘴唇,还是紧闭着眼睛,掩饰里面的歉意。人家是给他敷药,他却乱怀疑。

容离又拿出纱布,小心翼翼地给夏安包好。“还很痛?”容离语气里不自觉的带上了几分温柔。

夏安睁开眼,展开笑颜,又不小心牵动到伤口,“嘶嘶”地吸冷气。“不是很痛了,谢王爷。”

容离有些恍神,夏安还是头一次向他呈现这样干净纯洁的笑容,不勉强,不谄媚,不惧怕。容离脸微微发烫,他干净背过身去,克制自己,冷静言道:“你躺下,本王去把‘神医’抱过来。”

“不用了,王爷可还有什么吩咐,没的话,容奴才告退吧。”夏安真是不想在深入到王爷的秘密领地了。他很惧死,而知道的越多的人越容易死掉。

容离气冲冲转过身子,斥责道:“躺下。”夏安马上乖乖躺好,双手平放,双眼紧闭,僵硬地像块石像。

容离去了很久之后方才回转,进了卧房一看,夏安一手捂着额头,一手抓着背角,皱着眉,很痛苦的样子,但却迷迷糊糊地睡着了。那药水不但止血,而且能促人深度睡眠,容离怕夏安清醒着会痛,便给他涂了这种止血药。

他扔下狗,将夏安的两只手放进被子里,把被角掖严实了,又从箱子里抱出一床厚被子,盖在上面。他不怕冷,所以这密室根本没有火盆,还好有多准备两床被子。

脱掉外衫和中衣,容离把夏安往里挤了挤,自己侧身躺在了外边。夏安的睡颜很安静,嘴巴略略张着,眉头蹙起,鼻子也皱巴巴的,容离伸出手给他抚平皱纹,抚平后又流连于夏安的唇。

那红唇说薄也不薄,说厚也不厚,不小不阔,简直完美的令容离心潮澎湃。他弹起,随便抓了件衣服,轻轻地给夏安擦脸上的血迹、泪珠和泥灰。可怜的夏安嘟嘟嘴,被人打扰了好梦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一张白皙漂亮的脸孔,比他拥有过的所有的男人女人都要好看。容离笑的眼睛都快成了月牙,仿佛是一个独自发现了稀世珍宝的孩子,乐的手舞足蹈。

俯身欲品尝那芍药花瓣般的红唇,接近时,却又改了方向,容离亲在夏安受伤的额头上,很轻很轻的一个吻,连蜻蜓点水也算不上。

容离在被里寻摸片刻,找到了夏安的手,很冰凉,他便用自己的大手掌紧紧的包住小手掌。小手掌其实也不小了,比他的短了些,但夏安这半年长子窜了不小,手也变大了。

脚也自动的贴上了夏安的脚,容离满足的将夏安往这边捞了一捞,抱着夏安准备闭眼睡去。余光一扫,就见“神医”很自然的跃上床,趴在夏安的身上,狗脑袋恰恰好就搁在夏安的重要部位。

容离一阵酸火气上涌,拎起“神医”的皮毛,将它远远丢了出去。也不躺回去了,坐着数落夏安:“你这个没节、操的家伙……”

夏安一觉睡得非常甜,再醒来时,头还有些昏昏沉,额角的痛楚倒是消了很多,只是还隐隐有些发痛罢了。他想到坐起,却觉得上半身异常的沉重,往下一看,有一只爪子横放在他的胸口。顺着爪子往上,王爷正瞪着眼瞧他,好不恐怖。

“王、王爷。”夏安不安叫道,又是一起睡,却没压他。

“醒了?你头疼的话,还是再睡会吧。”容离起身给夏安倒了杯茶。算了,夏安伤到了,他王爷的威严就勉强放一放吧。

夏安受宠若惊,“噌”的坐起,速度太快,头一蒙,往后栽去。虽说后面是柔软的枕头,但容离可不敢放任夏安这样倒过去,伤口很有可能裂开。他一手拿着茶远远伸出,一手接住夏安,将他揽在自己怀中。

水杯放到夏安嘴边,被王爷伺候的那个混蛋奴才居然大模大样的不肯张嘴,容离觉得自己都快要到忍耐的底线了,开始不客气地往夏安嘴里灌。

可怜夏安根本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灌了满口的水,咽都咽不及,顺着嘴角湿了衣衫。

灌完一杯,容离往石桌的方向一丢,那杯子就端端正正地立在了桌上。夏安感受到了王爷的怒气,头上燃着一把火烧的他全身透汗,夏安努力地仰头去看,容离一只手不使力气就能让夏安的脑袋动不了。

“王爷?”夏安音线颤的厉害。

容离把被子往他身上撸撸,下巴搁在夏安的肩窝处:“怎么又出了身汗,也不知你热的还是冷的?”

夏安闻着王爷身上的气味,并不讨厌。他头后仰在,也靠在王爷的肩窝。容离大喜,却不知夏安是太过头晕,不得已才靠的。

“王爷,什么时辰了?”

“不知道,本王也是才醒。”

夏安闭眼,好一会没动弹。就当容离以为他又睡着的时候,夏安突然动了,坐直身子,说道:“王爷,奴才可不可以回去,出来的时间很长,奴才怕小金担心?”

“不可以。”容离把夏安摁下,逼人躺好。自己却坐起来,穿上中衣,问夏安:“你可是要如厕?”

夏安摇头,说道:“王爷,奴才真的必须回去了,求王爷放奴才回去吧。”

“躺好。”容离越发冷峻。“你是念着小金?”

“不是。”奴才是念着钱啊。夏安一本正经道:“奴才晚上还有活计呢。”

“你回去也赶不及了,本王猜想现在至少子时了。”

夏安一急,又要坐起,被容离按住。夏安哀求到:“王爷,奴才真的有急事,还请王爷体恤。”

“什么事?”就那么重要,受了伤还大半夜地往回跑。

夏安垂眸道:“还望王爷看在奴才立过功的份上,允许奴才告退。”

容离不语,半响方道:“好,你走吧。”待夏安下床,容离找了把木梳,夏安快速的整理头发,他可没心情整理仪容,四双草鞋八文钱还在等着他呢。

领着夏安出了密室,容离搭在手上的外袍往前一送,扔在夏安的脑袋上。夏安眼前一黑,伤口跟着一疼,吃疼叫了声,拿下蒙头之物,夏安转身回看,只见王爷面色不善。夏安以为是自己失了礼仪,忙磕头道:“奴才告退。”双手将衣服呈给王爷。

容离大怒:“你就这么嫌弃本王的衣服?”

夏安大吃一惊,不敢置信地睁大眼问道:“衣服是给、给奴才的?”

“哼。”容离冷哼,很想加一句“不爱穿就别穿”,却又怕夏安听了又一根筋,真的不穿了。夜风可不如他温柔,这傻奴才再病了可怎么办?

“……谢王爷。”夏安还是有点接受不了,王爷居然会给他衣服取暖。“王爷,您不穿会不会冷啊?”

容离蓦地一息,甜意从心脏爆发,顺着血流蔓延到四肢百骸,无一处不舒坦。大手一挥,豪情万丈:“本王内力深厚,自不惧寒。”

夏安最佩服武功高强的人了,当下又是敬佩又是感激,不等王爷说起身,就披上衣服,抱起打盹的“神医”,乐滋滋的走了。

一开门,才知道雪下得很大。一脚踩下去,没足两寸深,夏安猛地灌入冷气,嗓子一疼,咳了几下。刚要迈步,就被王爷扯住,还没还得及回头,劈头一个大氅罩下。夏安伤口又不幸被碰,晕晕乎乎地浅痛。

要开口,却见王爷蹲在自己的前面,双手穿到他的膝盖窝,下一秒他便离地而起,趴在了王爷的背上。“神医”呜咽一声,从温暖的怀抱掉出来,一下子被雪淹没了半个身子。容离一把捞起它,扔在夏安肩膀。

夏安整个人彻底地傻了。

容离磨牙:“你记得欠本王这么大的人情,可不是轻易便能还的起的,要一辈子做牛做马偿还本王。”容离想了想,还是觉得自己委屈,加了句:“你要被本王压一辈子,不,压好几辈子,直到本王厌了你为止。”

夏安还傻着。

容离恨恨地骂道:“把脑袋伸回去,你以为你长颈鹿啊。”夏安被骂醒,畏缩了下,将头枕在王爷的后背上,耳边听心跳声如擂鼓,也不知是谁的。

一路上脑袋蒙的都不能转,夏安迷迷瞪瞪的,快到飘香院时,才反应过了,哦,原来这么快就到了。

“王爷,放奴才下来走吧。”被人看到了,也不知道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夏安深吸一口气,一点都不冷。

“不用。”容离几个起落,翻墙而出,立在了夏安的门前。伸手推门,两人入内,夏安不禁担心被小金看见。小金哪里那么傻,他听到脚步声就立马上床装死。

夏安放下心,被放在床上,他要起,又被按下。容离想,反正已经牺牲了,就干脆身份啊、威严啊都扔彻底吧。

“咳,脱了外袍睡吧。”

夏安脱了大氅,脱了王爷的外袍,脱了自己的外袍和对襟长棉衫,又脱了件棉衣,终于露出了里衣。容离突然觉得自己的外袍很多余,他忍着吐血,给夏安盖好被子。

要走,被扯住衣摆。回头,是夏安在黑夜里闪闪发亮的弯下来的眼。“王爷,天冷,穿好衣服再走吧。”

容离心里一暖,但是又觉得自己自尊受到了伤害,低吼道:“本王有功力护体。”

夏安被吼得愣住,随即还是傻傻道:“可您在路上不断地打喷嚏。”每次都震到他的脑袋,害的他一直都晕乎乎的。

“你……”容离有气无处撒,伸手拎起欲往被窝里钻的“神医”,态度凶恶道:“这狗本王想念的紧,带回去玩几天。”说完,大踏步走出去,狠狠摔上门。声音大到阿福点着灯过来查看,依旧装死的小金不得以“活”过来。

“出什么事了?”阿福点着油灯,视线仍暗,就看见两边各露出一个脑袋来,都是睡眼迷惺。

小金含糊不清道:“我不知道,刚才就听到一声巨响,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呢?”

夏安揉揉眼,刚睡醒的模样:“什么事啊,怎么了?”

“没事便好,你们的门估计风给刮坏了。”阿福将半掉落的门板竖起,勉强关上门,回去睡了。

夏安心虚,想试探试探小金,后者却马上起了鼾声。裹着被子下床,要去吹灭油灯,起身,大氅落地,夏安赶紧捡起来,抖落抖落泥。王爷将外袍拿走了,这件大氅却留下来了。

这大氅造的小,分明不是给身材高大的王爷穿的,倒是夏安穿上去刚刚好。上面落了不少雪,进屋便化了,衣服上好几处阴湿。夏安想等洗干净了,下次见面还给王爷吧。这袍子,九成九是王爷某个男宠的衣服。他哪里敢多穿。

将衣服搭在木架上,吹灭油灯,跑回床上,夏安想睡,却没有困意。白天基本上都在睡,晚上怎么可能还睡得着。

裹着被子坐起来,夏安伸手又将大氅拿了过来,黑暗中,手指.xzsj8.在上面摩挲,狐狸毛异常柔软温暖。

思绪乱飞。夏安拍拍床板,不想了,头疼。跑到小金床上,使劲地摇。“小金,快醒醒,今天可是赚钱的日子,我们去编草鞋吧。”

小金被摇了足足一刻钟,才出声:“天都快亮了,等我们走过去,刚好散伙。”

“唉,我的八文钱呐。”夏安改死命的摇自己的钱罐子。

小金快被逼疯了,爬起来,恨不得和夏安掐架。

第二日天晴,阳光出奇的好。飘香院是不烧早饭的,夏安肚子饿,自己跑到厨房烧了碗米粥,炒了盘肉末粉条,顺便往脸上抹灰。一个人守着大厨房,难过的吃饭。

阿福闻着味寻过来,倚着门笑:“你起的够早,是不是磕着脑袋疼的睡不着了?”

摸摸伤处,夏安还以为阿福昨晚并没有看见,笑道:“是我梦游,脑袋磕门上了。”

“那你手够快的,我不过披衣点灯的时间,你就自己把脑袋包好了。”阿福讥讽道。

夏安装作听不懂,傻笑。

“昨个下午,兰香院里来人了,说是寻照顾兰香公子的那个奴才。”

“干什么?”夏安问。

“打赏呗,你多管闲事磕到了肚子,怎么着也得来点补偿吧。”

“呵呵,不是我。”夏安虽然很想要兰香公子的赏,但是他没胆要。要了,就等于跟王妃作对。一个得宠的男色,一个正牌女主子,夏安哪个都不敢招惹。”

阿福讥讽道:“怎么不是你,赵大宝直接将人领到你房间了。说是交给你了,还有跟兰香公子一起来的两个人也指认的是你。”

“领到我房里?”夏安根本就不知道有这回事。

“嗯,昨天午后来的。”

夏安摇头道:“我什么都不知道,那时候出去了。”

“他们今天还会来寻你的。”阿福道。

夏安急的两三口吞掉粥,跑过去抓住阿福的衣服,谄媚道:“阿福哥您帮帮小的吧。小的哪里敢去领这份赏?”

“你倒是个明白人。”阿福双手抱胸,道:“告诉你个好消息吧,小金认下了,他说是他照顾的兰香公子。”

夏安睁大眼不知该说什么。

“小金跟来寻的人说,你放下兰香就去马房找韩复晁去了,小金回房,发现兰香公子晕在床上,便善心大发细心照顾。”

“他不该认的。”夏安边说边往外走,他要去告诉小金利弊。

阿福抓住夏安的胳膊,肃容道:“这事必须有一个人认下,既然他贪财,你就不要插手了。”

“怎么可以,这会害死了小金的。”夏安甩开阿福的胳膊,回房见小金兀自睡得正香。他掀开小金的被子,揪起小金道:“快醒。”

小金睡得跟死猪似的,不肯睁眼。夏安冷笑,回身倒了杯隔夜茶,利索地泼在小金脸上。小金惊醒,擦掉脸上的水珠,不满地问:“干嘛呀你?”

“你承认是你照顾的兰香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