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林自知难以幸免,是以抱了必死之心迎向老者。 然而就在两掌即将相交的一刻,猛听一人疾声叫道:“先生手下留情!”接着,两掌相碰,发出闷雷般响声,然后李小林就似断了线的风筝倒跌回去。这一刻,李小林以为自己真的要死了,胸中涌出阵阵酸楚,忍不住喷了几口鲜血,任由身体自行从高处落下,再也提不起力气反抗了。
忽然,李小林感觉后背一软,竟然落在一个人的怀里。但由于他下跌之势甚猛,接他之人受不住冲力,和他一起滚翻在地上。李小林奋力睁看眼睛,看清楚接他之人正是萧若冰,心中顿时生起一股暖意,想要开口说话,可刚一张口就呕出血来,于是惟有向她摇头苦笑。萧若冰看到李小林惨状,忙爬起身来将李小林抱在怀里,想要说话时却先急的哭了。
霍尔都及,使的申飞心头一动,赵毅那憨直可亲的脸旁登时浮现在脑海里。但再听到张奉迁想要害赵毅时,不禁又添一份焦虑,心道:“名枪易躲,暗箭难防。张奉迁若背地里下手,大哥岂不危险?我和赵大哥义结金兰,听闻大哥有难,怎能袖手旁观?得快些了结了此处事情,赶在张奉迁面前通知大哥才是。”
看老者不悦,张奉迁道:“先生无须担心,在来此之前,我已经通知了青海三妖,想来这两天也应该到了。有青海三妖到来,不用先生出手也能制服申飞那小子。”老者依旧哼一声,不置可否。张奉迁忽然想到一事,说道:“先生可看清楚早上从地道中跑出的那个年轻的样貌?”提起此事,老者更加不悦,心想有人从自己的床铺进入地道,而自己却浑然未知,实在大失颜面,于是又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张奉迁问道:“那先生可曾见他出手?是否与刚才那小子的身法一样?”经张奉迁一提醒,老者登时醒悟,心道难怪今早我看那年轻人的轻功有些怪异了,原来是逍遥老祖的传人,于是朝张奉迁点点头。张奉迁道:“那就无疑了,申飞已经进到谷中了。”回头对魏通道:“魏兄弟带上所有人在谷里好好搜查一番,务必要把申飞找出来。”魏通等人应声去后,张奉迁道:“先生与我一道去看一下萧教主吧,也许申飞已经找到那里了也不一定。”老者刚想说申飞不可能找到,但随即想到申飞不仅轻易进到谷中,而且还入了地道,这一切都大出意料,再者逍遥老祖颇jīng奇门之法,若是申飞也jīng通此法,那自己所设的所有障碍都行同虚设,对申飞毫无作用,那么申飞就很可能已经找萧清荷了。于是说道:“走!”当先领路而行。
这下却喜了申飞。他正愁无处找寻萧清荷的所在,而这时竟有老者带路,可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只见老者带着张奉迁在石屋间左拐右绕,本来很短的一段路,他们竟花了好几倍的工夫。申飞恐老者有所察觉,只能远远地跟随,好几次都差点跟丢,于是不得不对老者的布阵手法深感佩服。
最后,老者和张奉迁进入一件不起眼的小石屋。申飞观察周围石屋,座座都是归于行列,中规中矩,惟独此间不入大流,非行非列,与其他石屋格格不入,把原有的和谐搞的杂乱无章。申飞越看越觉的这间石屋有古怪,影响中并不曾见有这么一间石屋,似乎它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再经仔细观察,申飞这才略窥此中的奥妙:周围的房屋虽看似有规有矩,井然有序,而其实却暗合了yīn阳卦象,有混淆是非,扰乱视觉之效。这间石屋恰好选择在所有石屋的黄金点,非yīn非阳,隶属太极。如若入阵之人不按照正确的路径行走,他将一次次从这间石屋的旁边经过而茫然不觉,于是无论他搜索多少遍,他都不可能发现这间石屋的存在。
大约过了一炷香时间老者和张奉迁才出了石屋,由老者带路按原路返回。申飞见两人去的远了,这才奔到石屋窗下,从缝隙向内窥探。然而大出申飞意料之外的是石屋中空空如也,根本没有住人的痕迹。申飞心中一惊,顿时有上当的感觉,本能地向老者和张奉迁消失的方向望去,但并没有看到什么。狐疑片刻,心想此屋设计的如此巧妙,当不会做为闲房空置,其中必有蹊跷。可当申飞想要进入的时候却发现门上有锁,推窗时发觉窗户也从里面钉死了。申飞无法,只好掌发柔力,轻轻地迫开窗户,然后穿越而入,再从内反掩。
这间石屋仅有两丈见方,其内不设一物,四壁赫然在目,并不曾看到奇特之处。申飞沿着石屋转了一周,依旧没有发现异样。可当他刚爬到地上,想要试探地上是否有玄机时,却偶然发现地上陈列着数只脚印。由于很长时间没人到此,地板上蒙了一层的灰尘,老者竟然在不经意间给申飞留下了蛛丝马迹。申飞欣喜道:“天助我也!”然后仔细观察老者与张奉迁进屋后的足迹,只见两双脚印都是到了墙角处消失的。于是申飞在此周围细细搜索,果然发现左近的一块地板上有一只淡淡手印。申飞按住地板,向下一摁,向怀里一搓,地板的一半就钻到了另一块地板下面,前面一块地板下的铁环也就露了出来。申飞不敢大意,先静听四周没有一点声息时,这才用力拉动铁环。铁环起处,数块地板就应手而起,眼前赫然露出一个洞口来。
申飞在离洞口两步远处发现了一根火把,尚有余温,想来是老者和张奉迁刚刚用过的。申飞为之一喜,就势点燃后向地道内探去。
这条地道笔直而建,没有一处弯角,行起来也快了许多。但饶是如此,申飞也走了足足一顿饭的时间,估摸有两里路程。
出了地道,映入眼帘的却是另一番天地。在四面绝壁的环绕下错落着一个别致的小院,绿柳垂荫,青藤绕篱,好不惬意。这时恰好有两名苗族女子在院中晾晌药物,猛然看到了申飞,正要惊叫时,申飞却疏忽而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封了二女穴道。申飞这才注意到二女正在晾晌的药物竟是蜈蚣蝎子之类东西,不禁为之愕然。
屋内之人也许感觉到一丝异常,叫了一声“兰儿”,见没有回应,便走出屋来。申飞不知此处与地道另一面相隔多远,恐她们惊叫而惊动老者他们,于是不等屋内之人出来,就当先问道:“屋内可是五毒教萧教主?”
屋中正是五毒教教主萧清荷,问言一愣,忖道:“这两年来并不曾有外人来过,却不知这说话之人是谁?”她不知申飞是何来意,于是站在屋内反问道:“阁下是何人?为何会到此处?”只此,申飞已感觉到此人非五毒教教主萧清荷无疑了,于是坦直地说道:“在下乃令媛萧若冰萧姑娘的朋友,前来救萧教主脱困的。”申飞话音刚落,门内就走出一个苗衣夫人来。她看似只有三十岁年纪,淡妆素抹,清丽典雅,平淡中透着一副高贵,而高贵又掩不主那一丝妖娆。
萧清荷jǐng惕地看着申飞,问道:“请问少侠是如何认识冰儿的?”申飞道:“晚辈侥幸胜了萧姑娘的六十四翼乾坤阵,因此得识,如今是特来接前辈离开此地的。”萧清荷目露异彩,上下打量一下申飞,似乎满意地点点头,但马上又jǐng觉地问道:“少侠有何凭证?要本座如何相信你?”申飞并未从萧若冰处取得任何信物,微感为难,说道:“晚辈并没有什么信物,但是前辈也无须置疑。对敌人来说,只是想囚住前辈,没有其他任何企图,所以敌人不会多此一举来假救前辈。”萧清荷刚才也不过是本能地jǐng惕,听申飞一说,登时释然道:“少侠说的是,本座多滤了。”然后指向旁边两个苗族女子道:“这是本座的使女,少侠就解开她们穴道吧。”闻言,申飞忙给二女解开穴道,并且抱歉道:“事出突然,得罪二位姑娘之处,还望见谅。”二女初时还有些怨怼,但听了刚才的话后,登时欢喜起来,穴道一解,就笑看着申飞,评头论足,打量不休。申飞被二女如此看着,倒有些脸红了。萧清荷微笑道:“使女不懂规矩,少侠多包涵。兰儿、菊儿还不去倒茶?”二女嬉笑着进了屋内,萧清荷道:“少侠屋里请。”申飞从这欢愉的气氛中可以想到萧清荷虽是被囚却并不辛苦,较萧若冰常年奔波于江湖容易的多,他看萧清荷丝毫不见紧迫,不禁说道:“前辈还是做些准备,随晚辈一起闯出谷去,若时间长了,怕他们找到这里来。”萧清荷却道:“少侠先进屋喝杯茶吧,本座有些话要对你说。”申飞不解萧清荷的用意,也不好再违拗,只得跟进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