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抖了抖爪子,随后在我衣服上蹭了两下才收回自己的那只“凶手”。 它才不要这么脏的东西放进它的第二个窝呢!
爆笑声再一次响起,几乎要掀房揭瓦,桃花眼笑得已经不成人形了。相对而言小胡子镇定得有些异常,对着白面男:“马上出去,整理干净了再回来。”后撇了一眼地上,“把那块破布也拿走!”
我眨眼,又眨眼,再眨眼才忍住笑意。看着遭受毁灭性打击的白面男,真想抱着小雪亲啊,这让人尽情幸灾乐祸的意外。那小胡子原来是有洁癖!一留胡子的男人有洁癖……感觉不大说得过去啊。
直到白面男走出去,我才后知后觉的大叫一声:“啊,对不起,对不起您……”
我离开凳子,就要冲出门外。
“站住!”小胡子眼神无波,却异常的有气场。
我唯唯诺诺的看了看他,又看看离开的白面男:“可是……那个……”他大爷的,我就知道没那么容易逃得掉。
小胡子似乎不想再与我有过多牵连,语调已经很不耐烦:“你不用管,坐下回话!”
我一惊,一屁股坐下,猛点头。
小胡子不厌其烦的重复:“姓谁名啥?家住何方?”
我心里暗叹:就不能来点新的?脸上稍显为难,屁股在凳子上磨阿磨:“俺娘说,出门在外,不能随便……”
“嗯?”小胡子音调拖得老长,威胁意味甚浓。
“俺叫严晓玲,今年十四,家住河西城外秋水山下。爹在七年前被骗子卖去做苦力被落下来的石头压死了,娘两年前也跟着去了,有一个姐姐今年也嫁出去了。俺这是要去帝都投奔俺指腹为婚的相公。”我噼里啪啦,气也没换的一口气说完,就像慢了就会被鬼吃掉似的。
小胡子似乎对我“悲惨的”身世并不关心,和桃花眼如有深意的对望一眼,问:“你姓严?哪个严?”
这姓有问题?整个坤宇国也没有什么皇亲贵胄,富商豪侠撞姓啊?不对……严就算不是大姓也不鲜见,为毛我在坤宇国没有听过这个姓?难道是犯了什么忌讳?我拧着自己的双手,为难道:“严,就是严啊。俺又不会写字。”
见小胡子似乎还有疑惑,桃花眼出声:“戟,你多虑了。”
也是,如果真的是,谁也不会明目张胆说出来。刘戟调了调姿势:“明夜,你的帐随后慢慢给你算。”然后转向我,“你,认识苏大明?”
“不认识。”我回答得干脆利落,其实大概也知道这是个什么人。
桃花眼被一口茶呛住,狼狈至极。
小胡子给了桃花眼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整个脸也随着这个表情而鲜活起来,竟然有几分好看。这个人只在对着桃花眼才会有表情啊。某个脸忽然毫无征兆的浮现在我脑海,让我感觉心里“揪”的疼了一下。
“……喂,回魂啦……”一个如同从遥远的异时空传来的声音飘进我的耳朵。
我一怔,发现桃花眼正拿着手在我眼前晃:“诶?”
“戟问你话呢,你这样盯着他看我会生气的哦。”桃花眼盯着我,脸离我只有两个拳头的距离,“那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我眨眼,回神:“谁?”
我走神了,还是这么明目张胆光明正大的?我是怎么了?这种情况只出现过一次吧——夏剑出世的那天。想到这里心里又是一揪。
“……是谁?……那个,你之前不是叫他老爹……听见叫你闺女?”桃花眼的声音如在虚空断断续续的传来。
一阵眩晕传来,不妙。
我撑住头,使劲扯开黏住的眼睛:“是在路上遇到的好心人。不知道吗?俺们乡下都是这么叫的。”
我甩甩头,结果身子一斜就往地上栽去。
“喂!”桃花眼拉住我,递给我一杯茶,“你的脸色很差。戟,我看今天就算了吧?”
我喝了一口,似乎清醒了一点,但是不能动,一动就是一股晕眩。
小雪跳到桌子上,“忧郁”地看着我的脸。然后身形一闪,光速从门口窜了出去。
我疑惑:“小雪?”
然后见红影一闪,它又站在桌子上了,放下嘴里衔着一颗红色药丸,眼巴巴的看着我。是要我吃吗?我拿起,正准备放进嘴里……
猛地听见桃花眼的抽气声,转眼看眼脸色大变,操手抢走了我手上的红色药丸:“不要吃!”
我连桃花眼的的动作都还没反应过来,接着就见红光一闪,然后我就感觉什么东西径直飞进我的嘴里。我喉头反射性一动,那东西就顺着我的喉咙滚了进去。
是小雪的“秒抄手”,就那速度可以看得出,之前小雪没有抓伤白面男完全属于手下留情。
“嗙!”的一声,桃花眼拍桌子站起,就像是疯了一样对着小雪吼:“你给他吃了什么?那种东西怎么可以让他吃?你想把他变成什么?”
“明夜!”小胡子终于觉得事情不简单了,一手拉过桃花眼阻止他发狂。
小雪跳到我肩膀,眼巴巴的看着我,似乎在说“我不会害你”。留恋的在我脸上蹭了两下,又是一蹿,消失在门口。
这次便是直到晚上也没回来。
想到桃花眼的举动也觉得不妥,伸手抠了抠喉咙却只是干呕了几声,什么也没吐出来。我是一个魔啊,想来人间界的毒药中除了媚药,对魔都应该没什么用处才对,于是也就作罢了。
夜黑风高,万籁俱静。
扎尔特悄声无息的从窗户中潜进一家客栈。看见夏破天在一张简陋的小床上睡得极不安稳。立马上前,在虚空中画了一个魔法阵。猛地,一团黑色从夏破天的头顶上升起。扎尔特沉声到:“魇魔,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害我魔族皇子!”
黑色逐渐成形,很是气闷。难得有这么美味的东西,怎么他妈的不是这个来捣乱就是那个来搅和?噬魂剑在他认栽,好不容易等到他离开,他梦里又落下个狐狸。狐狸走了吧,又跑出来个劳什子的队长。吃个梦他容易么他?
不过队长又怎样?反正现在不是在他梦里,魇魔也不怕他,于是嚣张开口:“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放着族王不当跑去给别人当狗的那个谁啊。怎么,不躲在暗处哭跑到人间界来吹风啊。啧啧,想当初你的梦也是极品啊。”
扎尔特杀气毕现:“你是不是忘了当初是怎么逃出我的梦的?如果忘了,我倒是不介意重来一次,这次一定让你毕生难忘。如果没忘就离殿下远点,不然血洗你整个梦族!”
魇魔某处记忆被触动,浑身打了个冷战。但嘴上却不想认输:“哼,口气倒是不小。怪只怪他自己心里有空隙。你守得了一时,难道还能守得了一辈子?别忘了,我可不属于你魔族的编制,大爷我爱来来,爱走走,不信你还能奈我何了。不跟你鬼扯,我去下一家。”只要不进他的梦就不会有事的……魇魔安慰自己,连噬魂剑都不能把他怎样,区区一个队长他还不放在眼里。
要是能有预知能力,就算掐着他脖子他也不会说这话啊……唉,嘴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