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是恢复xìng训练,持续的时间不长,也就不到一个小时。在大家嘻嘻闹闹的说笑声中很快结束。
王一简单收拾了一下衣柜,刚要走出更衣室,冷不防就被人给喊住了。回头一看,发现是堆着一脸谄笑的格雷戈里·范德维尔。
他不禁有些疑惑。自付自己跟这人的关系实在称不上熟,甚至在刚进队的时候范德维尔踢的是右后卫,因为位置冲突还对自己有过好几次的冷言相加。不过随后自己改踢了后腰,关系就再没有那么的针锋相对,不过即便如此也还远远谈不上像这时候可以可以随意打招呼的地步。
然而他没有因此就立即走开,答应了一声站住脚步等范德维尔下面的话。
“你晚上有什么安排吗?”
王一摇了摇头,“没有,有什么事儿吗?”
“那太好了!晚上大家一起出去玩罢,我跟其他人都已经商量好了……”范德维尔闻言一脸的兴奋难耐之sè。
“是这样啊?”王一面sè有些犹豫。
同为年轻人他隐约还是知道自己这些预备队的队友在大晚上的去哪儿,通常就是三的签名照,直到得到王一信誓旦旦答应会帮助他们达成这个愿望的一个承诺后,才收拾起了满心的兴奋与欢欣情绪睡了去,而王一也才得以出门。
不过还没等他拿这件趣事情跟队友开一开玩笑,坐在驾驶座上的范德维尔就已经忍不住抢先嚷嚷开了:“王,你在里面干什么呢?怎么这么的慢!”
结果还没等王一摇头解释什么,范德维尔一转眼看见他一身的正装与一个扎着整整齐齐的领结,一下子没忍住就捧腹大笑了出来,“难道说你在里面磨磨蹭蹭这么久就只是为了换这身衣服吗?拜托,我们只是开庆功会,又不是去参加什么正式的晚宴。看来你得需要凯拉·奈特莉来替你培养一下穿衣的品味……”
旁边的几个队友顿时哄堂大笑了起来。
王一脸sè有点窘,撇撇嘴抿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也实在不好意思回去换,低声嘟囔了一句“我怎么知道”,就低头坐进了副驾驶室。
没能坐稳,如影随形的范德维尔就又凑上来开始了自己搞笑的显摆。
“看看我这车,来给个评价?”
“你的?”
“废话!”
“你也能买得起吗?你一周多少工资啊?”王一摇了摇头,很怀疑地看了一眼范德维尔。他不相信凭范德维尔的青训合同可以买得起这么豪华的跑车。
“他贷的款。”有人随口替王一解开了这个疑惑。
“贷款?”
“当然,”范德维尔没有露出一丝的尴尬之sè,“阿姆斯特丹的银行家可是很愿意投资像我这样大有前途的有为青年的。那么王,你呢?就没有考虑过也买上一辆试试?要知道这可是我一向外出泡妞的必备神器啊……”
“那我还是算了罢。”王一赶紧敬谢不敏。
“别呀,你不能为了一棵树而放弃整片的森林。”范德维尔依旧在聒噪。
“快别说了,格里,赶紧开车。”旁边有人终于忍不住,出声催促道。
话音未落,就听得座下的跑车蓄势待发,一阵嗡嗡嗡嗡的刺耳声音是在远近的夜空下传出去老远老远,一时间仿佛连阿姆斯特丹无比辉煌的夜景也被这些声响扫去一大片、又一大片;然后“呜”的一下长鸣,王一一下感觉自己被一股凭空而来的力量给挤压在了身后的靠椅上,超重的感觉是让他极为不适。而几乎就在与此同时,车窗外面明光艳潋的灯火犹如一条飞逝而去的流线带晃花了他的眼,也霎时间就勾起了他曾经有过的相似记忆。那一眼望也望不穿的流光大道顺着两排俨整的路灯消失在了黑暗的尽头,就像自己在梦想与未来的斑驳影像中始终看也看不见、摸也摸不到的无尽远方。
此时此刻,王一身处在这些靓丽绚烂的流光溢彩中间,渴望飞逝向前的感觉是从未如此强烈而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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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在其他人的连声抗议下,范德维尔一边低声嘟囔着自己的不甘,一边很不情愿降低了风驰电掣的疯狂车速。而王一在这时候也摁住了刚才几乎就要攥拳痛揍他一番的心思,转过头仔细打量起来阿姆斯特丹瑰丽的夜景。冲天而起的迷离光束,不断闪耀出七彩霓虹的广告牌,还有湛蓝的夜空无一不是在试图要将眼前的这座城市打扮成一个新婚的少妇,使得她可以变得如此的热情洋溢、xìng感妩媚,简直看得鲜少在夜间出门的王一的眼睛几乎都快呆直了过去。
开车的范德维尔摇头晃脑当起了兼职的解说员,每路过一处的景致他都会滔滔不绝地说上一大堆又一大堆,也不管有人听没人听,弄得好几次王一都担心三心二意的他会将车一下给开到路边的绿化带里去。他知道这个身为东道主的荷兰人是在给自己普及这片夜sè下的生存法则,描绘着阿姆斯特丹这个欧洲最大的不夜城下引人流连忘返的角角落落:熙熙攘攘的红灯区、跳着**舞蹈的橱窗女郎,以及来来回回的各种肤sè跟各类奇怪的语言与腔调,无一不是在告诉王一他此时此刻的所在,是如何的繁华入目、是如何的引人入胜。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地不厌其烦。
他在这座城市,在这个夜晚将会有怎样的遭遇?他会被这座城市同化,还是超脱?没人可以告诉他,甚至是没有人愿意告诉他!
因为这一个孕育着放荡与狂欢的城市又怎么可以容忍她的吸引力无法同化这个初来乍到者呢?
“这是一个好地方,是吗?”范德维尔一脸期待地看着王一,就仿佛是要得到别人的认同。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欣羡与自豪的语气是没有分毫掩饰。
然而这些欣羡与自豪,王一还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