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形的折转,顶头是一堵公告墙。
【公告】
“由于公园设施过于陈旧,几处破损严重。
经工作人员的汇报以及公园管理的核实,需要进行翻新重建。
期间将会有各种机器、维修工人来回穿行往来。
为确保游人安全,特在此立下告示。
给诸位游客带来的不便我们深感歉意。
表示将会在近期赶工完成。
重新为游人打造舒适、轻松、宁谧的游乐场所。”
【……】
rì期部分模糊了。
看不真切。
虽说了解了这个公园变得偏僻的理由,不过。
rì期部分的模糊让我有些心悸。
风声。
树叶摇晃声。
唯独不见机器开动声。
‘你在这里居住!’
‘怎么会’
秦强说他并不是住在附近,但却了解这个公园的偏僻。
难道说……
不会是……
移动视线。
秦强迈着腿,一步一步,很踏实的大步子。
平展可体的纯黑sè西装,油光发亮的小牛皮皮鞋。
直撅撅的宽大腰身,捏在一起的拳头。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
这是被威胁了的人吗?
不。
遭受了威胁的人还能够意气风发的大踏步走路吗?
我立定。
“你从哪里得知了超能力者的存在?”
拥有不简单答案的简单问题。
秦强从哪里得知超能力者,继而才去接近月光。
本来是作为一个课题用自己专业的丰富的医学知识来解释超能力,接近了月光。
恰好的、一拍即合的、工作中齿轮咬合那般。
月光想要有人来消除附加在她肌体上的不良状态。
起先,还是安分的做研究。
然而,顺风顺水的成功人士。
乍然撞见了有的人一生估计也只能遭遇这么两三次的恶劣事态。
被未曾亲身体验的经验者的一些演说给吓住了的他,束手束脚,继而在心理交锋中选择了旁观。
这就好比一个未曾出过远门有一些听闻的年轻人听到了父母告诫看到偷摸不要理会不然会死,继而在车站看到了小偷暗中捣鬼,却选择了沉默。
安然渡过事件后,紧接着陷入了无休止的良心谴责。
秦强所遭遇的就是如此一个状况。
可以看到,可以触碰到,甚至,可以得到的超能力近在眼前。
有了它,再也不用懦弱下去。
有了它,可以保护身边人。
有了它,想干嘛就干嘛。
眼,红了。
心,黑了。
超能力、染指了。
旋踵间、失败了。
失败于防范着他的月光。
把柄,被抓了。
紧接着,遭受,威胁。
几千,几万,几十万,几百万,几千万。
就算是高、富、帅。
不,谁也忍受不了这类无限数列的可能发展。
以上猜测,在某一个地方,出错了。
是真的出错了。
非常可笑的地方。
已经,不需要第六感这种真实存在的虚无缥缈了。
谬错、差误。
早已随着秦强率先打来的电话。
漏出。
他收回脚步,转过身来。
“你也是超能力者?”
“你怎么看。”
对于普通人来说,我是普通人。
对于超能力者来说,我是超能力者。
我没有义务告诉谁,也没可能拿出来大声的宣告。
“迄今为止,没有做过后悔的事情。然而,那一晚,呵呵,可笑,平时看到网络上那些不道德的行为,嗤鼻的我,竟然在那个时候,毫无二致的、一点意外都没有的、退缩了。”
刚才不一样的表情。
颓唐。
悔恨。
愤懑。
不平衡。
秦强,在感受着,行为过后的心情,明显经过修饰的指甲,深入了手心。
红sè的细丝,满载其主人心底的悔意。
渗出。
汇聚。
流下。
滴落。
沾染了泛黄象牙sè花岗石地砖,晕散。
“就算是我自己都意外了,那就是我?那就是我?那真是我?遭受侵犯的是关系深厚的同学,我竟然退缩了!”
为何退缩!
自私?
害怕?
恐惧?
明明在奉告自己,一句一句,一遍遍。
不退不退不退。
没得忍没得忍没得忍。
仿佛可以倾听到秦强的心声,他的声音、口气、表情。
悔恨溢流、灌满了人与人交流所能表现的所有的行为。
“竟然没有发现你是一个软骨头、居然是那种人。被她这样说了。分手了。那种人?那种人?那种人有多少,你们都不会明白,如果人人都会见义勇为,还有那种人吗?但,现实中,最拥挤的公共场所,去看啊!人人都是那种人。不是那种人的都是撞枪口的傻子。明白吗?和谐指的就是全部都成为那种人。英雄,捣乱的傻子。勇壮,扰乱社会秩序的大傻子。果敢,无可救药的疯傻子。”
不要激动。
我,也是那种人。
“换了你……不,你是不会理解的,你是个超能力者,你有足够展示英勇的能力,你怕什么?若你,没有超能力。你小子又算什么?”
“请你用人类的瞳仁看清楚,在你前方的我,不是人类这种可怜兮兮到只包含了两种生物以外的类属。”
秦强很激动,言辞很辛辣。
批评的岂止是自己。
好在这里没有路过的人,要是听到了这等幼稚的批判现实的台词。
会笑死到肚子痛滴。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现实就如此。
各家自扫门前雪。
莫管他人瓦上霜。
这些台词。
虽然博得了我的共鸣。
不过,它只是秦强即将迷离于黑暗的最后呻吟。
因为这些辛酸的台词,使得我暂时顿步。
风。
吹着。
站在城市的建筑下,看不到归山的金乌。
放眼可见的初上华灯,向着东方的深邃浩瀚招手,驱赶醉在黄昏而酡红了脸颊的天空。
红了眼的秦强,整理了一泻千里奔放情绪,他伸手。
啪啪。
我顿感懊悔。
如此明了的局势,我还有那不可饶恕的侥幸心理。
真是,太不应该了。
这是教训啊!
血的。
口走出来。
手持木棍的什么的。
不可能告诉我,没有因为情状倾向自己的骄傲。
仅仅为了一句话,搞成这样。
实在是太现实了。
“有用一加一来测验一个人智商的吗?”
幻觉了吗?
居然有人对这种傻问题进行对接了。
而且,是熟悉的声音。
熟悉到我能够刹那间想起这个人与我有过的各种互动讯息。
是谁来着?
“哟!酱紫脸。”
燕儿!
她。
紫sè了。
中等的身材,中等的胸围,中等的腰围。
在单边荷花肩紫sè百褶晚礼服的勾勒下,纯黑sè发亮圆头高跟鞋的凸显下。
竟也亭亭玉立了。
沁雪的肌肤,极富xìng感的锁骨,让目光为此永恒的露点。
伸着头。踮着脚。
眯着眼。背着手。
好像在下一刻便了解了生发在我眼前的事态。
她微微一笑。
“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别介!”
“那怎么可能呢?最近真有件事需要你的帮忙。人情投资,人情投资明白不。所以呢!”
她演武般身子倏然二百七十度旋转,伸出手。
一把小巧的银sè手枪。
突然。
乍现。
指向,对面。
纤细的手指,按着扳机。
明显已经上了保险。
连同我,秦强,以及五名小混混。
全部,给镇住了。
“燕儿,是不是我坠入了你的梦中。”
“我的梦中不会出现与我无关紧要的人!”
“也是!”
不过,怎么说呢?
枪啊!
嘣的一声鲜血飞溅的枪啊!
燕儿,你这家伙。
居然,这样。
这种人情投资。
我还得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