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三二
作者:樱樱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179

乌达开名为总管实则亦属楚远漠慕僚之一持重稳健擅析事理。

“在奴才看来有时明目张胆反而会成暗中冷箭的最好庇护。先前北院大王无论是在朝堂还是在行军策略上对王爷处处掣肘全是放在人前明处。于是有人道明处行事的暗处冷箭必定与之无关。若不是王爷抓到了不容辩驳的实证恐怕那群以老卖老的长老们还作如是论。北院大王是恃着自己乃宗室嫡系纵算有把柄落在王爷手里有国策护着顶多失势失宠却不会伤到筋骨。可兆鲜就不同了王爷捏死他只如捏死一只蚂蚁。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动什么脑筋。何况纵然有什么美人计也要看他们送来的是不是西施。纵算真是西施还要看王爷是不是夫差。”

属下的长篇大论令楚远漠哑然失哂“夫差在遇见西施之前若有人告诉他有一日他会栽到一个女人手里他一定当成世上最滑稽的笑话。”

“以王爷的意思这个女人留是不留?”

“留下罢。”他耸肩“让本王见识一下‘草原珍珠’的光彩也好。”

“是奴才找一个小院将人安置下来。”至此一些因主子不在府里积存下的事务算是告一段落乌达开并未急于请退眼珠子暗瞟着主子面**言又止。

楚远漠冷哼“有什么话紧着说。”

“那个教习先生该如何处置?”

楚远漠目光一闪“你想如何处置?”

“昨儿个王爷从小王爷书房回来并没有任何吩咐今儿个奴才打容田过去向那伶人问两句话没想到遭了小王爷的教训。”

“博儿?”

“正是小王爷。听容田说小王爷先抬腿踢了他一脚又指他鼻子好一通骂。”

“无缘无故地博儿打人骂人?”

“好像是因容田叫了那伶人一声‘戏子’。”

楚远漠勾唇“你认为本王的小王爷都要叫一声‘先生’的人一个奴才称其‘戏子’不该受两下教训?”

“……是奴才也叱责了他。但奴才担心的是小王爷从来没有那般外放张扬时候被那伶……那位樊先生教了仅仅才不满一月便赫变至斯不由得人不担心。”

“担心什么呢?那些教摔跤、教弓箭、教马术的教习们都不曾把本王的博儿变得更勇敢更无畏这个你口中的伶人仅二十几天便能激出博儿体内的天性你不替你未来的主子感到高兴么?”

好歹是多年主仆乌达开领略了主子的言外之意紧着恭道:“是奴才短视了。奴才会吩咐底下的奴才们好生伺候樊先生不得怠慢。”

“你可了解过那樊先生的身世来历?”

“太妃邀樊先生进府之后奴才责人查访过。其人延定城里并无任何亲友与根基说汉话时是一口中原官话腔身材又似江南一带的男子想要细查可能要费些时日。”

男子?楚远漠颇作费解:怎么当真会有人将她看成男子?

“樊先生自称来自元兴城城郊小镇。奴才要派人实地探访么?”

“不必了本王目前还不确定她值不值得本王费那番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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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远漠毕竟是一国兵马都督纵然回到府内也难有真正安歇。仅仅平静了三日后军中部下及心腹幕僚络绎来访王府门前高马集会书房化身中军宝帐由旦至夜一干人高谈阔论言里言外尽是尚不曾征服的部落抑或未肯臣依的邻国。

“其它小国也就算了几千铁旅便能踏平且容他们逍遥一阵子。可那个奭国怎么算?咱们也让它嚣张太久了罢?”

“奭国的确是个刺头儿可惜了十年前他们内乱之时咱们那时忙着平定达贵部落要不然在那当口挥戈直进奭国也就早不是奭国了。”

“王爷您的看法呢?这奭国咱们何时动它?”

楚远漠稍顿道:“要动奭国必须设法使奭国先违承诺本王方出师有名。”

“王爷指得是您和奭国别勒亲王签定的得那纸互不侵犯条约?”副都督段烈问。

楚远漠颔。

骁骑将军程光大咧咧道“奭国内乱之后有话说别勒亲王被流放到了专生瘴气和毒蛇的无土岛到今儿个是死是活也不知道那纸条约早成一张废纸王爷何必还忌讳着它?”

颇有几分文人模样的参赞王文远言道:“王爷的忌讳不无道理。咱羲国要有更长远的宏图的确不能再用先前那些手法行事。奭国地处我羲国身后有它在我们便无法专心完成大业除是一定要除的但眼前还不是顶要紧的事。”

“还有什么事?”

“北院大王前些日子到了万和部落。”

“什么?”几人俱讶声低呼。

楚远漠眉峰一动“消息可靠么?”

“属下的一个亲戚在万和部落主察际的手下做小侍卫官亲眼看到北院大王出现在万和部落主的帐篷里。”

副将泰明一拍椅子把手恨恨道:“就知道北院大王不会甘心做个只拿粮食银子的清闲王爷他找上万和部落摆明是冲着那五万骑兵、三万步兵去的!”

楚远漠眸际寒漠道:“他不甘寂寞万和部落正巧是不甘平庸两人一拍即合倒也适宜。”

“那王爷想该怎么做?”

“由着他们罢。”

“由着他们?”诸人不解。

王文远略作思忖明了了主子意向“只怕纵容太久养虎为患。”

“一个志大才疏、有头无脑的莽夫和一个不知进退、妄自尊大的暴徒两两相遇能成就出什么气候?先由着他们折腾罢。”楚远漠扔开了一直把玩在手中的管笔。

跟随他多年的诸人见他这个动作明白主子有意散场遂皆起身请辞不一时书房内只剩了总管事乌达开一人。

“你安排进万和部落的有几个人?”

“五个。”乌达开垂。

“五个人还不及一个小侍卫官么?”

“……奴才失职。”

“查一下是哪里出了问题。”

“是奴才这就去。”

突地楚远漠眼角凌厉撩起。

“王爷奴才自知失职会领罚三十军棍请王爷息……”

楚远漠以利镞般的眸线制止住了他。乌达开很快领会到主子眼中之意:窗外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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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一记厉掌之下红木打造的阔厚窗骨作尘屑飞扬。

楚远漠的攻击起得毫无先兆。

若在平时高手如林的南院大王府何须堂堂南院大王亲自出手。但来人已经到了他南院大王的主书房窗前窥视令府内重重护卫形同虚设岂容得他不理会?

附窗人影在木屑四溅之前安然飘离。

“想走?”一声冷叱打窗口疾穿过的高大身形紧追其后。

夜幕之下前方身影或起或纵若实若虚缥缈如一抹轻烟。

若这个人不是入侵者楚远漠会为其那乎寻常的轻功叫声好。

“取弓箭来!”他长喝。

立时已然随行在后的侍卫双手奉上。

取弓搭箭满弦射出铁箭划破空气携着尖锐风声索向前方人影。未见人影闪避箭到却夺声末进了树干内人身倏无。

“咝——”诸侍卫齐齐吸了一口冷气:见鬼了不成?

楚远漠向属下厉目一扫纵身再追。

忽尔间人影由他左侧现出。

楚远漠乌金剑陡翻斜刺过去却递进空气内。

“装神弄鬼!”他冷嗤身形立定管它八方来鬼他自稳屹如磐。

这一次人影从天降下手执寒芒撩他眉心。

他剑锋上格对方抽招换势取他心口。

两条战在一起的身影一飘若轻烟一悍若惊电但俱以罕见的度运转致使侍卫们纵然奉涌而来亦难以插手助上主子一臂之力。

愈战楚远漠愈是兴奋这等棋逢对手的感觉可是久违了呢。亦因这份久违的兴奋所趋他一改行事风格未急于撤身命侍卫们乱箭攻之。

但人家似乎并不买南院大王的账。

对方一剑递来他方待相迎不想这仅仅是虚张一势他闪身腾挪之际对方身形隐没在阗黑的枝木之间。

“混账!”莫名的恼怒排山倒海袭来楚远漠切齿挥掌“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本王定要这只会装小鬼的胆小鬼长得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