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横关。
羲国西疆有要塞三关凉阴关、朝河关、玉横关。凉阴关已成黑虎军踞地朝河关已为奭军所夺最后一道玉横关由此成为要塞中的要塞寸土必争的关口。此关西南有黑
虎军西北有奭**三军在关前平原对峙近一年时日胜负各有僵持不下。
此一日楚远漠击退奭军五十里心情大悦由关前军营返回关内到了守将府后院到了布置得最为洁净的厢房进门即问:“他今日还好么?”
“很好奶娘服了药后喂他他吃得还算多吃完便睡了。”守在床边的珂兰答道。
“没有哭?”
“孩子哪有不哭的?”
“眼看又要到一月了……”
“我会看着他。”
楚远漠的眸线终于移到了女人脸上愧色油然升起“珂兰我……”
珂兰最怕的便是他这样的眼神与表情彷佛在提醒她在这个男人心中除了愧意对她什么也不会有。她已不愿让自己变得那般可怜。
“远漠我做这些事不止是为你。”她握起床上娃儿的小手道。“这个孩子不应承载你们那样深重的仇恨。”
“我……”楚远漠涩声。“我明白。”
“明白就好。”她收回投诸于男人身上的目光道。“你去做你应该做的事罢我会照顾好他当称自己亲儿子般的照顾你去做男人的事罢。”
“……多谢。”
听男人步声渐远她方自嘲一笑:怎忘了?这个男人对自己除了愧意还有谢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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羲国老太后夜中受惊获病奄奄一息大限将至。
此讯在羲国民间迅传递开。甫出谷寻人的珂莲听闻了自然也要先把男人的事放上一放快马加鞭、披风沐雪赶回泰定城探望母亲。
女儿的出现的确令老太后精神一振病况当即轻缓。为此珂莲遂难得地承欢膝下着着实实陪了母亲一回直到夜半时分方回自己寝宫歇息。
“桃红热水备好了么?”
“是。”
“多放些解乏的药材进去本公主当真累了。”
“是。”
“睡搂腰那间玉真丝的炉里多添些炭把火弄旺一些。”
“是。”
一路走一路解衣撇带待进入到温暖如春的内室全身上下已是不着寸缕踏进热气氤氲的浴桶内先一声舒适叹息再问伺立在侧旁的侍婢“桃红你前段时间是在
太后跟前伺候的罢?”
“是。”
“那你说说太后受惊是怎么一回子事?本公主怕问了太后又惹起太后病根问太后跟前的几个人又都说得不清不楚。好像太后是受了两回的惊吓在宫里怎么会受惊吓呢?脸摄政叔王都已对太后网开一面解了幽禁这宫里的还有什么人敢对太后不敬么?你平时最是机灵应该比太后跟前那几根蠢木头知道的多罢?”
“是。”
“是?”珂莲莞尔。“你是说你当真比那些人了解得详尽。”
“是。”
“……你今儿个是怎么了?一个一个‘是’本公主打进还没听你说这个字以外的字眼平日就你话多的。”
“是。”
“桃红?”珂莲不得不诧异起侧眸睇向热气缭绕中的侍婢影儿。“你一直把头垂得那么低做什么?怕本公主吃了你不成?”
“我怕的是我吃了你。”
“……什么?”
“我怕我怕控制不好把你整个吃下肚里囫囵吞枣般无趣。”侍婢抬起脸一步一步到桶前与桶中人四目交抵。“如果不能慢慢地、细细地、小心翼翼地、一丝不苟地
把你撕碎岂不令人沮丧失望?”
珂莲惊喘一声两眸暴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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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兴城。万阙宫。
“你们可知道这个东西是如何出现在朕面前的么?”
当今皇上兆钧帝面沉如水举着一信状物质询龙案前的宫内侍卫统领及内外城的卫队督统诸人垂默然不敢置声一字。
“朕今日醒枕边便多了这样东西以阁下几位顶级高手判断如果这是一把刀要砍下朕的脑袋有几分可能?”
诸人头垂得更低。
“朕在睡梦中在鬼门关前转了一遭此时还真是感慨良多呢。”
“……臣等有罪罪该万死!”诸人矮身跪地齐声请罪。
兆钧帝一笑“万死倒不必当真有罪的话死一次足以抵了。”
诸人气息屏紧。
“朕今日叫你们不是为了赐你们死。”他打开信笺。“信中说你们中有人曾为诚亲王旧属旧主恩难舍竟欲有别样心思。这个朕自是不信的。”
诸人噤若寒蝉。
“朕反复察看这信笺质地不似我天历纸张细腻轻滑应是自北地。以朕之见是羲国或奭国欲挑拨我天历群臣关系各位怎么看?”
“……这些蛮邦小国贼心不死对我天历虎视眈眈着实可恨!”诸人笑口道。
“对着实可恨。何况将这物件放在朕枕边无疑是在朕头顶悬刀。”
“皇上臣愿请阵前去羲国暗杀楚远漠!”
“皇上臣愿请阵前去奭国杀了南宫玖!”
“皇上……”
兆钧帝举手捺下群情激愤“你们人人忠心为国朕极欣慰。不管这封信自何处朕都要释清我们君臣间的心结。朕可以派你们几人前去羲境却绝不愿你们盲目涉险。”
他抽了一张薄纸交给身旁太监太监递到了诸人手内。
“你们按纸上所写去找纸上这人此人熟识当地地理并熟知羲、奭两国内情按他吩咐行事你们一能不辱使命二能平安归届时封官进爵满门荣耀。”
待诸人领命退下兆钧帝盯着案上信笺暗道:姐夫朕已将身边的顶尖高手尽派了给你朕尽力了。姐姐不管你此时情形如何朕只能帮你到这里朕还有这一国的江山
百姓要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