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程北亭和陈孝礼在走出镇东王的卧房后,便直往后院的仓库走去。
在仓库门口,早就有一队官兵将王府外的孙守仁和一众镇东军用粗绳五花大绑,正等着程北亭和陈孝礼的命令。
而在仓库内,提早赶来的玉哥儿想要提剑冲出去、和程北亭带来的府兵战上,但却被文无及时拦住。
“我的小祖宗唉,外面那可是官府官兵,先不说他们战斗力怎么样,你一个人能打得过十几个人吗?”文无压低声音阻拦着玉哥儿说道。
“难道还要看着他们进来把周怀礼和吴忠救出来吗?”玉哥并不知道程北亭等人手里还有孙守仁将军,他只知道周怀礼和吴忠一直被关在仓库内,自然而然的认为程北亭和陈孝礼是来救走二人的。
“哎哟,我的小哥哥,你也不想想,那些人来救这两人做什么?救出去当英雄供着吗?”文无拼命忍住没有伸手敲玉哥儿的小脑袋,耐住性子对玉哥儿说道:“我猜啊,他们多半是把府外的孙将军他们给带过来,准备把孙将军他们困在这里。”
他话音刚落,仓库的木门被缓缓打开,文无连忙拉着玉哥儿躲到角落的稻草后面,屏息关注着程北亭一行人要做什么。
“就把孙将军安顿在这里,外面多派一些人严加看管,没我的命令,不许任何人靠近这里。”
“念之,你可能保证,孙将军他们轻易不会醒来?”
“程大人请放心,孙将军他们服用的,是药效最强的迷魂散,正常服用后,没有两三天是醒不过来的。”
“如此,足矣。”
对话声结束后,又是一串脚步声由近及远的走去,随后是仓库的木门被重新关闭的声音。
文无松开一直捂在玉哥儿嘴巴上的手,两人从稻草后面探出身,接着外面的火光,可以清楚的看到孙守仁和一众镇东军被粗绳五花大绑的随意扔在仓库的地上,而周怀礼和吴忠,则老老实实的躺在对面角落里的稻草堆上,睡得正香。
“他们说给孙将军他们下了药效强的迷魂散。”玉哥儿凑上前,伸手探了探孙守仁的鼻息,急切的向文无问道:“你不是郎中吗?可有什么办法解除药效?”
“当然有了。”文无也凑上前,伸手摸着孙守仁的手腕,沉思半晌,说道:“这副药虽然药效强,但看着孙将军这脉象,似乎服用的量并不多,兴许是在服用后不久,就发觉不对劲,所以没吃多少。”
“那可怎么办?”玉哥满怀期待的问道。
“看我的。”文无说着,从宽大的衣袖中掏出一个扁平的布包,展开以后,玉哥儿发觉那竟是文无装着各类针灸针的布包。
“你这是要……”看着文无熟练的伸手拿起其中针灸针,玉哥儿大概能猜到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你去门口,帮我看着点,这种时候我可不能被外人打扰。”文无面色变得严肃的对玉哥儿说着,手上平稳自如在孙守仁的身上施针。
玉哥儿了然,提着剑就走到仓库门前,屏息关注着门外传来的动静。
……
而此时在前院,林长风的身影如疾风一般闪过,守在镇东王府各处的官兵闻讯赶来,但都不敌林长风的伸手,有些尚且能跟林长风过上几招,大部分则干脆都难以贴近到林长风身边,就被飞身而出的林长风一脚踹开。
程北亭和陈孝礼从后院走出的时候,刚好就碰到林长风提着剑杀出来,两个人远远看见林长风挥舞着剑将围在身边的众多官兵一一打落到一旁,身上和脸上沾着鲜血,如同战场修罗一般,顿时吓得大惊失色,连忙招呼着更多的官兵前来。
“这……怎么长宁侯府的小侯爷还会在这里?”陈孝礼诧异,依照他对镇东王身边关系的了解,长宁侯应该是和镇东王最不对付的,怎么长宁侯府的小侯爷还留在镇东王府?
“管不了那么多了,赶紧!快来人,无论用什么方法,赶紧把小侯爷给我控制住!”程北亭可不想陈孝礼那样淡定,他慌了神的叫来更多官兵,一心期待林长风能像镇东王那样被自己控制住。
林长风飞身又是一脚飞来,几名挡在他面前的官兵被踢到水塘中,他又提着剑挥身一甩,将几名妄想着从身后袭击他的官兵劈倒在地。
“程大人好大的胆识,若不是此前就知晓您是济州城知府,我可真的要把你认作是督察御史了。”林长风抬手抹去脸上沾着的血迹,弯起一抹冷笑紧盯着程北亭说道。
程北亭到底是文官出身,林长风此言一出,惊得他浑身一震,要不是有陈孝礼在身旁扶着他,差一点就有可能直接跪倒在林长风面前。
此时,院中又传来一阵喧闹声,守城的千户所狄良,带领着数十名守城官兵冲进镇东王府,将林长风团团围住。
“小侯爷好身手。”陈孝礼冷静的说道:“时隔多年未见,在下竟不知小侯爷已经与王爷一笑泯恩仇了。”
“长宁侯府与镇东王府之间的事,我自有定论,轮不到你在这里说话。”林长风毫不客气的回绝,手握着佩剑,直指陈孝礼说道:“我只是看不过一个小小的王府门生,竟然勾结知府和守城护卫,将堂堂王爷囚禁在王府内。”
“今日,你们若是让开也就罢了,若是不让,就不要怪我林长风手中的剑不认人了。”
“林小侯爷!我也奉劝你一句。”陈孝礼并不为所动,反倒大声对林长风说道:“你若是放下手中的剑,我们可以放你一条生路,从此你回你的长宁侯府,不用再过问镇东王府的事情;但你若执意上前,我们也不会顾及往日情面的。”
林长风冷笑,斜眼看着围在自己身边的众多守城官兵,对陈孝礼说道:“那你们就放马过来,我倒要看看究竟是我林长风,和你们这些乌合之众,谁能站到最后。”
狄良直到这时候才知道,早些时候在城楼上压制住自己的,就是长宁侯府的小侯爷,心里虽然一百个不愿意和他再打上一场,但看在程北亭和陈孝礼都在场看着自己,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带领着自己手下的兵冲了上去。
一时间,整个镇东王府的院内异常喧闹,兵器与肉体接触的声音,以及喊叫声此起彼伏。
……
文无全神贯注的在孙守仁身上行针,额头上的汗水渗出薄薄一层,心里也是焦急的很。
好在昏睡中的孙守仁终于动了动眉毛,有了苏醒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