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儿用被子捂住了自己,嘤嘤地哭起来,哭得梨花带雨,哭得如泣如诉。若是让任何一个男人看见了,也会忍不住想要上前安慰呵护一番。
自己涉世未深,从未有与男子有一丁点的碰触,就连与自己的哥哥们也未有接触,为何自己出得青丘来,就对这样一个男子一点防备之心也没有?今日还……还……
九儿想也不敢想了。
因为她并不觉得生气,那是委屈,那是羞恼,那仿佛是爱人之间的调戏。而最让她生气最不能理解的就是为什么自己无法生气,生那个占了自己天大的便宜的男人的气。
封夕揉着自己的脑子,“罪过罪过!”。
这时他越想静下心来,心里越是想起刚才那白花花的令人黯然销魂的场景。
“啊!我在想什么啊?!一个女孩子的名节如此重要,竟然被我玷污了!”,封夕无奈叹道。
“嗯?”,封夕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感觉那里有两股热热的细流奔涌而出,封夕一只手捏着鼻子,一只手捂着额头朝一楼走去,一边碎碎念。
“混蛋你啊,涂山封你简直禽兽不如,你还好意思流鼻血啊!?哎呀……又出来了……”
一楼此时已空无一人,想来大家都回房休息去了。桌子椅子被驿站小二擦得干干净净,地上也打扫得透亮。
封夕坐下来,见桌上有水,便倒了一杯润嗓,平静一下自己的心情。
他坐了一会,发现鼻血一直流不是办法,就去柜台前找小二要了些布条,卷一卷就塞进了鼻子。
“这位爷是被打了吗?”小二好奇问道。
“嗯,被人打了。”封夕顺着搪塞到,生怕再被问得想起刚才的场景,逃也似的跑开,又坐到那边倒水喝起来。
封夕看着这驿站的最顶部,想看看这是如何被开凿出来的。一会又直勾勾地盯着地上蚂蚁,想知道自己能否用眼神杀死它。一会又看着桌子上的花纹,为什么这个花纹是这样长的呢?
然后想起自己被九儿夹住的场景……
“啊,不行啊!”封夕捂住自己的额头,“忘不掉啊!静不下来啊!”
封夕自小最接近的女人就是自己的母亲,从小到大哪里见过这阵仗,又是刚成年的少年,内心实在无法平静。封夕现在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应该想些什么。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一是无,二是有。一生二,二归一。一生二归交合而生的三就是德,就是自然……”
封夕为了宁静心海,平静思绪,双腿盘在凳子上,双手合归于丹田,念起了修心养性的经句。
九儿穿好衣服,用水拭去满脸泪痕,又揉揉红肿的眼睛,试图抹去刚才自己哭过的痕迹。
世界上有两种女人最美,一是刚出浴的女人,一是刚哭过的女人。
九儿下得楼来,见整个一楼里只有一个人,他正盘腿做在凳子上,看来已然入定。她走过去,看背影应该是封夕,是刚才那个坏蛋!
九儿迟疑了一会,还是绕过封夕,坐到了他的对面。她刚坐下,不经意的瞟了一眼封夕,“噗嗤”一下忍不住笑了出来。
因为封夕现在的鼻子正被两团大大的布条塞着鼻子,占据了四分之一的脸庞,布条尾部还被侵染的鲜红,若是黑色的布条,从远处看以为是这个人的鼻毛竟如此浓密。加上封夕闭着眼一本正经的样子,九儿一下没忍住便笑了出来。
封夕若是睁着眼,一定会认为这是世间最美丽的女子了。如果出浴的女人和哭过的女人是美的,那么哭过的女人带着略微红肿的双眼和微红的鼻头笑出来,则是惊为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