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有热武器,缺乏远程攻击手段的日子里,中原人将弓箭列为绅♂士必修六项技能之一,每一位想要成为大绅士的君子都要对这一招有所了解。
但历代的草原民族,对这门手艺的重视程度却永远都只多不少。毕竟他们的护甲均值更低,弓箭也就更容易破防。
一代代的传承下来,突厥ad的整体水准还是相当不错的。千米之外的精准射击,他们族中的先天高手当然也做得到,而且是几乎每一个都能够做到。
但在这个距离上的箭矢射击,拿来对付普通的杂兵还行,用来攻击一个同样实力不俗又有数名护卫环绕的敌军将领,就未免显得有些不够看。无论是躲避的空间,还是攻击的力度,都注定了这种距离的射击对高手来说都几乎没有威胁。
除非他们把部落里所有的神射手都拉过来,组成一个交叉火力网,才有可能在出其不意之下将乙冤羽射杀于此。
但,那怎么可能呢?虽说南边的唐人对他们这地方的兴趣不大,但西边的党项、拔悉密、突骑施还有分家的西突厥可都在水沟里凝视着他们呢。
乙冤羽也知道那根本没有道理,所以才有恃无恐的站了出来,以自己的喝骂声来鼓舞契丹士卒们所剩不多的战意。
以这座新城的规格,想要挡一挡骑兵为主的突厥军队还是做得到的。
他万万没想到,人要是倒霉起来,居然会沦落到有东西从天上掉下来,把他砸死的地步。
在草原上,没有什么人才是一个妹妹拉拢不来的,如果有,那就再嫁一个女儿,将他变成自己的女婿。
统领这支突厥部队的,是默啜可汗的妹夫,火拔颉利发。
在金四月向他借箭的时候,他其实是抱着看笑话的想法让自己的小弟把弓箭套借给王示的,但随即发生的一切,却让他的两个眼珠都差点瞪了出来。
他看得很清楚,那个成天gay里gay气的跟自家主子黏在一起的“哑巴”护卫明明还未出手,万米高空之上却已经降下了一支天罚之箭。
那散发着无尽光与热的“流星一条”从天而降,声势之浩大就连他这个旁观者都感到战栗。乙冤羽又不是瞎子,当然也看到了那奔着自己而来的诡异攻击,并在同一时刻就开始了紧急闪避。
可那州际导弹在重力的作用下速度已经达到了一个极限,哪里是他一个凡人所能躲开的?直接就连人带墙砸烂了一片,而后的爆破破更是将万名劳工辛辛苦苦建造的城池炸得塌了半面城墙。
随军为部队提供嗜血buff的突厥萨满面容呆滞,口中念念有词。
如此可怕的攻击,是先天领域的效果吗?不……这岂是凡人武者所能触及的境界。
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了。
这……是替身攻击!
那契丹人的身上一定有着神谕!若非是在两军阵前,老萨满几乎就要纳头便拜了。
“我们投降!”刘二狗这个祖祖辈辈都是特务的汉人“代表”着满城的契丹人,扒在墙头上大声喊道,随后便重新混进了一众汉人苦力之中,开始跑路。
如果说契丹人跟他们的好感度是厌恶,那突厥人对唐人的好感度那就是妥妥的仇恨了。不跑还留下来等死不成?
刘二狗只希望那些突厥人看在城中大量物资的份上,能够让他们多跑四百米……
换作往日,敌军的主将被己方队友狙杀,突厥的骑兵早就已经口中喊着“乌拉”,成群结队的扑到猎物的身上撕咬起来了。但他们今天所看到的这一发天外神箭实在太过惊人,以至于他们的大脑至今还是一片空白,完全忘记了他们接下来应该干些什么。
“啾”,金四月轻声喝着,一夹马腹,一骑双人朝新城的方向走去。
千米长的道路两人一马,孤灵灵的从寂静的一侧缓慢的踱向混乱不堪的新城。
火拔颉利发很想命令大军进发,可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
他在犹豫,要不要现在就将这两人干掉。他有预感,这或许是他唯一的机会。
这天下之所以不是全由武者进行统治,便是因为单一个体根本无法阻止大军压境,可现在有了这样的可怕手段,未来真的还会有他们的位置吗?
但万一打蛇不死……那他岂不是连现在也一并失去了?
火拔颉利发就这样纠结着,看着这两个据说是契丹二五仔的家伙进了城,直到最后也没能下定决心。
“嘿嘿,怪不得他只能给阿史那环当妹夫,姓孙的就能翻身当上大舅哥。”金四月一边快速的更换着身上的妆容,一边吐槽着火拔颉利发的愚蠢。
王示弃了马,突然非常认真的看着金四月那双深褐色的眼睛:“你不怕吗?”
“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想做英雄的人,就必须站在人们的前面与敌人战斗才行啊。”金四月耸了耸肩,歪着头说。
“可我怕了。”王示说出这句话,叹了口气,隔着半塌的城墙“注视”着已经向新城进发的突厥骑兵们。
“我怕他们刚才真的冲上来。我怕我保护不了你。我怕你会死,而我恐怕是没那么容易死的……”
金四月点点头:“那样咱们俩就像是主角了呢。”
主角的主线就应该是为女主复仇并寻找复活的方法才对嘛,哪有女主整天黏着男主过家家的道理?
“……”好不容易酝酿出的情绪被她破坏的一干二净,已经涌到了嘴边的肉麻话语也被堵了回去,王示终于体会到了女人骂别人木头时候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金四月发自内心的笑着:“快走吧,我向你保证,以后都很难再有这样的作死机会了。”
王示牵强的点点头,下定了决心。
火拔颉利发领兵进了新城,没有遭到任何的抵抗。同样的,也再也没有找到那两个契丹二五仔。
似被欺骗了的无名怒火灼烧着他的内心,于是这城里完全还没搞明白好好的城池,怎么就被人不到一刻钟就破了的契丹老幼妇孺就遭了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