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不管用什么方法！立马给我调海上搜救队，明天我看不见老大的人，你们就别想再干了！”李宝拿手机对着对面狠狠骂了几句，也不管对面说了什么直接挂了电话，一脸烦躁地看着面前被警察封锁的海洋公园：“他们还是不准进吗？”白怀礼给自己点了根烟，听到李宝的问题点了点头。
他看上去挺平静的，一点都看不出来昨晚几个人都差点没拉住他跳海的一样。李宝看着他有些憔悴的侧脸心里又是一阵烦躁，如果当时他再果断一些，要是能开出那一枪，说不定就不会让海胖子的人在他们眼皮子底下逃走，更不会让老大跟着跳海。
“…李哥，放心吧，警察搜不到我们头上的，倒霉的是海胖子的人。”李宝的下属看他这么上火不免多嘴劝了几句。但李宝正处于焦躁爆发的边缘，怎么可能听的进去劝，这下属一开口正好把他那无处发泄的躁动给点燃了：“我现在有点烦，你们没事别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好…好好…”下属也不是第一次被李宝揪着衣领提起来了，但每一次都会被这人的眼神给吓到。见李宝又散发出了那种生人勿近的气场，他们也不好去撩虎须讪讪离开了。
“你们这是在这做什么？把大哥弄丢了，还有心思在路边抽烟？”事实上总是有那么不会看气氛的人在你最生气的时候出现，沈北川就是这么一位特别会烦人的人。
在唐野给他安排好工作以后，这人便凭借着过人的能力爬到了原来上司的头上。现在他负责的公司几乎所有人都为他马首是瞻…当然，唐野原本给他安排的职位也不低就是了。
“沈北川，你来做什么？！找打吗？！”李宝和白怀礼自唐野跳海失踪以后就一直在海洋公园附近搜查他的踪迹，因为事态紧急又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他们谁也没有提出回去休整的话，不眠不休了几天几夜，白怀礼看着还有个人样，李宝早就变成了一根人形自走炮仗了。
这寒冬腊月的海水寒冰刺骨，大哥那样的身体怎么能熬得住。再加上那海胖子的人和一条不知是敌是友的人鱼…大哥能生还的几率微乎其微。白怀礼听到沈北川的声音情绪也没有太大的起伏。
唐野的跳海和失踪对他的打击很大，大到以前视为眼中钉的沈北川现在也已经对他没有任何吸引力了。
李宝看着沈北川穿的衣着骚包说话阴阳怪气的，一股怒气直接冲上脑门，一手成拳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就揍在了沈北川那张俊美的脸上。沈北川直接被打倒在地上，嘴角渗出了一丝血来。
“经理？！”沈北川身边没带什么保镖，只带了一个看着就不怎么中用的秘书。这秘书看着自己老板被打倒在地，先开始还有勇气和李宝对视一眼，但看到李宝那布满血丝宛如修罗一般的眼神又把自己想说的话给咽了回去。
“嘶……”沈北川用手抹了抹自己嘴角的血，在李宝想出第二拳时用手拦住了他，饶是这样李宝出拳的力度也让他不好受，他忍住自己翻涌的胃液说道：“我不是来和你打架的。”他跌跌撞撞地站起来，捂着自己已经肿起来的半边脸，原本还算得体的衣着已经彻底报废了:“我知道唐哥失踪对我们全体影响都很大，但是你们作为我们公司我们组织的骨干…难道唐哥一失踪，你们就要让唐哥大半辈子的心血白费了吗？！”
“我说…姓白的，当初你那么有种。现在人没了就跟条没主人的狗似的，你臊不臊啊。”沈北川语带挑衅，目光直勾勾地看着白怀礼。
白怀礼没有理会他，但也掐灭了烟吩咐自己的亲信回公司。
“你他妈的再说一句？”李宝最讨厌落井下石的人，还特别是这种对他白哥出言不逊的人。在他心目中，唐野是他的神，那白怀礼就是他的亲人，他不允许有任何人冒犯他们。
“小宝，住手。”白怀礼伸手抓住了李宝的手腕制止了李宝再次向沈北川施暴，他的声音中带着一阵无奈和疲惫，深深地看了一眼沈北川以后，带着李宝离开了。
沈北川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从嘴里啐出一口血沫:“狗咬吕洞宾…呸。”“经理…我们这该怎么办？”这个秘书战战兢兢地看着沈北川，他完全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也理解不了为什么有人一言不合就使用暴力。
“没事，那家伙有狂躁症。”沈北川拍了拍秘书的肩膀，调整了一下穿着带着秘书往还在前面调查的警察去了。
…
白怀礼回到家刚坐在沙发上就想起了唐野义无反顾跳海的画面…那个人鱼对他来说真的有那么重要吗？他从茶几下的抽屉里拿出一瓶白色的小药瓶倒出了几粒药来，也不喝水直接吞了下去。药物的苦涩让人反胃，但他急需药物来控制自己的情绪。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把头埋在双腿之间，十指交叉合拢，闭上眼睛。他这一辈子好像一直在失去，他无论如何都保护不了自己想要保护的人，以前是爸妈…现在是唐野。他甚至什么都没说出口…以前对爸妈也是爱答不理，对唐野也从未把自己的心意说出口…
原以为只要站在他的背后默默支持他就够了…但没想到，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意外就发生在转瞬之间。
“叩叩叩…”
“叩叩叩叩……叮咚！叮咚！”
门外有人敲门，把白怀礼从自己的情绪中硬生生给拉了出来。白怀礼有些不悦，在这个时候应该不会有谁来找自己才对，他走到门口打开门，看到的却是脸上贴着纱布的沈北川。
“你来做什么？”白怀礼一点都不掩饰自己对沈北川这人的厌恶，他下意识就想关上门把人拒之门外。“哎！别这么冷漠，我可是好心来安慰你的。”沈北川也不知是哪来的力气硬生生地从门缝里挤了进来。
白怀礼看着他的样子就是一肚子气，也不等沈北川说什么，自己就丢下一句随便你就进了卧室。
熬了几天几夜，他已经完全不想跟个没节操的人置气。他现在吃了药，需要洗个澡好好睡一觉回复精神。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沈北川说的的确有道理，大哥虽然失踪了，但是公司不能不管。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等他从浴室出来，沈北川也在卧室里。“你做什？！”他的话刚说了半截，沈北川就突然冲上前搂住了他，直接用自己的嘴堵住了白怀礼未说完的话。他完全没有给白怀礼任何一点可以喘息反抗的机会，趁着人还在震惊之中，直接上手挑拨。
白怀礼的浴袍落在地上，沈北川把人抵在了自己和墙之间，进一步加深了两人的接触。
“你…你这个…婊子…”白怀礼好不容易从缝隙中能争得一丝喘息之气，咬牙切齿地骂道。他的手指已经泛白，但他却没有力气推开沈北川。“从你嘴里吐出这样的话还真是稀奇。”沈北川低低地笑了两声，他的眼里暗如深渊，没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我是来安慰你的，用自己…”
沈北川知道白怀礼对唐野的心意，他自己对唐野也有那么几分幻想。但他已经认清了现实，他这种人别说和唐野扯上关系了，怕是这辈子都只能远远看着，唐野这种人物的心他是不配去分上一点半点的。
但是看着白怀礼因为唐野失魂落魄成这样，他心里莫名有些爽快，他就是见不得别人好，特别是白怀礼，他巴不得这人越痛苦越伤心才好。这样他就能无情地挖苦他，讽刺他，把这个看上去一尘不染高高在上的人彻底拖入淤泥之中。
沈北川点了一根烟，看着趴在床上已经睡着的白怀礼，心里莫名爽快。他知道自己的内心已经扭曲到变态，但他却对这样的自己并不讨厌。如果不是想要报复这人，他也不会费尽心思从遥远的国度再跑回来…
他用手指划过白怀礼光洁的背，贴着纱布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有几分扭曲的笑容：“晚安，我的教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