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宫雨石的话后,约翰和高一飞脸色同时一变,不约而同地转头向着旁边的沐仁。
沐仁呵呵大笑着,然后陡然止住,一脸正色地向着张文说:“少年,你是如此地聪明,那么这种情况,你可曾考虑到?”
“当然!在穷途末路之际,自然就会选择狗急跳墙。而魔神宝藏的线索,显然就是他手中握有的最有力的武器。这种情况下,会想要以此为要挟,也是在所难免的。”
张文双眼瞪视着宫雨石,语气平静地说着。
的确,魔神宝藏的线索关系着每一个游戏者的生命。掌握着线索,便等于是掌握着钳制众人的有利武器。
如果宫雨石能够聪明地把这把有利武器运用好的话,确实会对张文造成很大的威胁。
幸运的是,他愚蠢地选择了最坏的打法,结果必然会白白地浪费了这一手的好牌。
从案件的分析中,张文也大体上摸清了宫雨石的底细,知道他就是这样一个愚蠢的家伙。正因为从一开始就心知肚明,所以才会有恃无恐。
“既然料到了的话,那么也就是说,对于这种情况,你肯定也是早早地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了吗?请允许我冒昧地确认一下:既然寻宝的线索隐藏于凶案之中的话,那么已经成功破解了凶案迷局的你,是否也已经掌握了线索,知晓了宝藏的所藏之处呢?”
“那是当然!”张文语气肯定地说。
作祟的魔神划过痕迹,死神与死者隔窗相望之时,十字路口之处,沉睡着尔等梦寐以求的东西。
这是魔术师藏在井壁上的线索。
一开始的时候,张文也是一头雾水,摸不清其中的意义所在。
然而,在成功地破解了第一场凶案的迷局后,再回过头来查看这条线索,思路变得清晰之后,心中的疑惑自然也就随之解开了。
“那么也就是说,就算一不小心把这小子给失手弄死了的话,也是无关紧要了吗?”
沐仁看着宫雨石,森然地笑着,笑容阴森之极,让人胆战心惊。
“放手去做吧,抓出杀手,剩下的,我会撬开他的嘴巴,得到线索,找出宝藏的。”这是沐仁曾经当众许下的承诺。
当听到他这句承诺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他这句话的背后,究竟在意味着什么。
只是,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宫雨石并不在场。
尽管毫不知情,在听了沐仁的话后,宫雨石还是意识到了事态的不妙。从沐仁的身上,他感受到了一股充满恶意的杀气,让他情不自禁地胆战心惊。
“开……开什么玩笑?那小子掌握了线索吗?别开玩笑了!他不过只是随口一说而已,为什么你们就全部都毫不怀疑地相信他?
我才是被魔术师选中的那个人,能够确认掌握正确线索的人,是我才对!你们应对屈膝跪拜的人,是我!
是我掌握着你们每一个人的生死,请你们弄清楚了!”
游戏者们的反应超乎了宫雨石的预料,这让他感觉心中无法接受,不由得情绪激动地嘶吼着。
“既然知道正确线索是什么的话,那就老老实实地说出来吧!”
“你是白痴吗?想要让老子说出来的话,那就按照老子说的去做!去把那个姓张的还有他身边的那个看起来臭屁到不行的三八婆活剥了的话,老子就把魔术师赐给我的那条线索,转赐给……啊!”
宫雨石大声地怒吼着,突然间发出了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声。
却是一张塔罗牌“嗖”地一声飞了过去,正中他的左眼球上。他惨痛地大叫着,用手捂着受伤的眼睛,殷红的鲜血不停地从他手指缝中渗了出来,模样看起来极其可怖。
“呜哇哇哇哇,你这个混蛋在干什么?你特么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好疼,好疼啊!疼死我了呀呀呀!畜生,竟然敢这样对我!混蛋混蛋混蛋啊啊啊!”
“如果不想继续的话,就赶紧地把线索给我吐出来呀!看看魔术师提供给你的那条线索,是不是跟张文推理的一样!”
“开……开什么玩笑!你当我傻吗?这种情况下,说出来的话,我就死定了吧!一定会被你们杀掉的吧!”
“是呀!只要说出来,就可以痛痛快快地被杀掉了哦!小子,你还不明白吗?在我的手中,死亡就是对你最大的仁慈呀!”
沐仁淡淡地说着,用手指夹起一张塔罗牌,放到嘴边用舌头舔舐了一下后,向着宫雨石削了过去。
然后,又是一阵杀猪般的惨叫。
“疯子,你就是个疯子!谁来阻止他,谁来阻止他呀!救救我,求求你们救救我呀!我可是唯一知道线索的人呀,姓张的一定是骗你们的!救救我,我死了的话,你们都会死的,所以求求你们救救我呀!”
面对着沐仁死神般的威胁,宫雨石想要四处逃窜,却立刻被沐仁用塔罗牌削了回来,只能在原地打着转儿。
绝望中,他一脸乞求的模样,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向着周围的众人求救着。但是,对于这个隐藏在暗处,处心积虑地想要将所有人暗杀的杀手,没有一个人心中对他有着哪怕一星半点儿的好感与同情。
他想要扑向约翰的身后,却被约翰一巴掌抽飞。跪倒在高一飞的面前,又被高一飞当面一脚踹倒。
与此同时,似乎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塔罗牌不停地从沐仁的手中飞出,竟似要将他千刀万剐!
看着宫雨石这幅狼狈至极的凄惨模样,即使知道他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恶棍,张文的心中也难免动了一些恻隐之心。
一时之间竟然不忍心观看。
但是,他这幅惨状,与十二年之前那个被她残忍杀害的无辜少女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十二年前,那个花季少女可是在痛苦与绝望之中,被她活活地折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呀!如果对这种畜生一样的东西心怀同情,岂不是等于是对那个无辜的冤魂无情地践踏?
所以,尽管心中很不是滋味,张文却也没有说什么。
只是扭过头去,不想观看。
杨疏影却是在一旁冷冷地看着,嘴角挂着一抹轻蔑的微笑。
微笑却不是因宫雨石的凄惨而浮起,她心中暗笑的,却是行刑者沐仁。
沐仁是因为不齿宫雨石的卑劣行径而愤怒,为死去者报仇雪恨吗?当然不是!这个冷血的家伙,又怎么可能会因为别人的死活而动心?
然而,他此时此刻的所作所为,却是在借着宫雨石的身体,尽情地宣泄着心中的积怨。
心中那份对杨疏影的积怨。
他老谋深算,城府很深。虽然自信实力在杨疏影之上,却因为担心两败俱伤而被其他人渔翁得利,所以不得不对她忍让三分。
但是他心胸狭隘,忍让中,自然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气。
宫雨石化身为杀手,与所有人为敌。他自然是众矢之的,为所有人所不容。正因为这样,收拾这家伙可以算得上是众望所归,不会招来任何人的反对。
所以,沐仁便借此机会,尽情地宣泄着心中的积怨。
然而,他的这份残忍,恰恰也证明了他绝非善茬。一旦得利,不知道会使用什么样的手段来对付她。
这让杨疏影的心中,不得不对他严加提防。
在沐仁狂风暴雨般的蹂躏下,宫雨石很快便遍体鳞伤,整个身体弄得就好像个血人儿一般,心中充满了绝望。
他无助地向着周围求助着,然而众人却一个个就好像避瘟疫一般避开他。直到一条身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绝望中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宫雨石不顾一切地向着那人扑去,苦苦哀求着说:“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我好疼呀,真的好疼呀!他要杀了我,我不想死呀,求求你阻止他,救救我吧!”
那人径直地向着宫雨石迎了过去:“宫雨石,原来你也会对死亡充满畏惧吗?既然这样的话,为什么就能若无其事地夺走其他人的生命!”
那是龙哥愤怒的声音。
龙哥走到了宫雨石的面前,在两人面对面地走到了一起的一瞬间,空气中传来了“扑”地一声闷响声。
锐利的刀锋刺入了宫雨石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