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瑜摇了摇头，带着墨萝去准备用饭的桌边坐着。
他不知道要怎么跟她解释这种现象，其实用他上一世中一个实验就能很简单地说明。
这么想着的白瑜不忍心看着墨萝那么内疚地坐着，于是开口说道：“小墨萝，假如你有一只很可爱的小兔子做宠物，你真的很喜欢那只小兔子，有一天它不见了，然后你的朋友拿着一个看上去不太对劲的盒子过来，和你说你的小兔子在里面。”
“你会打开那个盒子吗？”
墨萝正想说会，想了想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
然而气氛却并没有变好，墨萝还是很低落地坐在桌边，魂不守舍的样子。
白瑜加起来几辈子从没安慰过任何一个人，此时看着墨萝这样心里也有些难受，绷着脸说道：“人是我杀的，你内疚什么？”
说完又觉得这么说会不会太冷酷了，刚准备再多解释几句，却忽然被墨萝抱住，也算是见过风雨的小姑娘在他眼皮子底下长成了大姑娘，哭得还是孩子似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无论如何，这之后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白瑜说道：“不必自责。”
这时候菲拉走了进来，已经恢复成了常人模样的菲拉，说话却老成了许多，白瑜知道他这是和深海元素先前融合过的原因。
融合意味着共享一切经历和体验，深海元素之前其实不用借他的身体做这种事，想必是心里也很喜欢海灵族，隐隐向白瑜传递出一种不想离开的信息。
“哥。”菲拉恭敬道。
“深海元素呢？”白瑜说着伸出手，深蓝色的能量逐渐进入他的体内，他留了七成在自己体内，另外三成给了菲拉。
“这使不得。”菲拉说道：“这本就是您借出来的能力，我当尽数奉还。”
“海灵族不能缺少王上的力量。”白瑜说道：“给你的就拿着。”
“谢谢您。”菲拉感动地说道：“要不是深海元素跟我说，我都不知道您是这样厉害的一位人。”
墨萝刚刚发泄了一通，此时也逐渐想开了，看着白瑜手中滚动的水球说道：“哥，这是成功收回水元素了吗？”
“还差几个组成部分。”白瑜说道：“除了流湖元素之外，我们还要去找冰雪元素。”
那是水元素的旁支技能，当初水元素因为前来借贷的人需求不一样，所以是拆成这么多份卖出去了。
“对了哥。”墨萝突然想起一件大事，之前大家都忙着对付亡灵之力，里漾和安梅跑了也没来得及管管：“里漾他们溜了。”
“会再见的。”白瑜的语气似乎没放在心上，表情却是眉头紧皱：“他背后那个家伙，过早的交手只会是螳臂当车蚍蜉撼树，他如果真要算计我们，就不会离我们太远。”
“我们什么时候去找卡罗索斯算账？”墨萝说道。
白瑜沉思了一会儿，手腕一翻再次动用深海元素更改借贷条约，将上次被迫终止的条约更改完毕，成功收回了所有的力量。
白瑜闭上眼睛感觉体内重回的一些力量，墨萝好奇地问道：“您当初借出去的力量是什么？”
“他是海盗起家的。”白瑜说道：“你觉得一个海盗会要什么？”
“深海元素没在他那里，难道是什么和宝藏有关的？”墨萝说道。
“聪明。”白瑜拿起一双筷子，金色的光一寸一寸将木头镀上了一层金色。
菲拉赞叹道：“不愧是大人。”
这个其实叫金属元素，还能将东西变成银器或者铁器。
白瑜将筷子在手里把玩了一番之后说道：“这种元素其实有些鸡肋，但是卡罗索斯却将它发挥到了极致。”
“怎么会鸡肋？”墨萝有些不解道：“能变金子出来呢。”
“金子说白了只是一种交易手段，若是造出太多的金子，市场很快就会崩溃，到时候金子比石头多，金子也就没有价值了。”白瑜耐心跟墨萝解释道。
不过这种能力可以造成通货垄断，比如只要卡罗索斯想，他能把竞争对手的宝藏变成一文不值的废铁。
白瑜并不想知道他有没有这么做过，那个人厉害的不是物理攻击上的能力，而是他运筹帷幄的能力。当初找到白瑜的人里，只有这一个开口就问了他有没有点石成金的法术，眼里透露出的计量可不是单纯的拜金者能有的。
换言之，就算他现在不是一个能力者，没有必胜的把握白瑜也不想去找他。
但是他不找事，不代表事不会自己来找他。
大殿内，身居高位的人尽自己一切所能，将能拿到的东西都摔在了地上，珍珠从金器上砸落下来，没入地毯中，被一个披着厚重斗篷，邋遢又骨瘦如柴的男人捡了起来。
“这可是你曾经最喜欢的灯座，怎么就给砸了？”男人的声音偏尖细，像是在悠悠弹奏咏唱调的古典曲谱，和他的外形严重不符合。
“你有什么立场说我？”卡罗索斯像是找到了一个发泄口，冲着坐在地上对着烛光看珍珠的男人吼道：“不是不在乎外表吗？怎么现在不仅坏我大事，就为了那副皮囊？”
“不仅仅是皮囊，卡罗索斯。”男人像是跳舞一样，站了起来转圈道：“还有你最爱的宝藏，还有曾经的朋友。”
男人根本不是骨瘦如柴，斗篷下就是一副森森白骨。
“我真后悔和你们结盟。”卡罗索斯深吸一口气，跌回原位道：“现在我失去了力量，我帮不上什么忙了。”
“噢不，我的卡罗索斯。”男人学着歌剧中的男主，激动地将手伸向高位之上的卡罗索斯道：“我们缺不了你。”
卡罗索斯鼻梁冒汗，哼了一声气冲冲地离开了。当初将白瑜关押在那个鬼地方，就是这个人说，白瑜不会有机会再出来，他们将永远保有他们的能力。
他当时怎么就忘了这个人简直就是灾难本身，有他在就绝没好事。
就是这个人已经足够让他忌惮，而当时的联盟里，比这位厉害的大有人在。
想到这里，卡罗索斯忍不住又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