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以为白夜会带着墨萝回去灰袍人的地方。

墨萝看着白夜换了种聊天方式：“有什么问题你问吧，我知道的我都会说。”

白夜却痛苦地靠着她缩成了一团，渐渐身体和翅膀都开始缩小，变成只有六七岁小孩的模样。墨萝不知所措地抱着他说道：“你还好吗？”

“没事。”白夜看着墨萝说道，整个人像是快要消失在墨萝眼前：“告诉我你为什么救我。”

墨萝只是模棱两可地回答道：“你还不能死。”

“白瑜为什么要将能力分给我和艾萨斯？”白夜继续问道。

墨萝还没来得及回答，一个身影再次出现在了白夜的背后，安梅一身劲装手握匕首。墨萝那一瞬间忘记了吉尔的告诫，她拉开白夜，自己却躲闪不及被刀划伤了脖颈，血不住地往外流着。

安梅就是来要白夜的命的，他现在正是虚弱的时候，不仅不能保护墨萝，连自保都没有办法。

“安梅。”一个男人的声音从洞口响起，竟然是里漾过来了，墨萝一边试图用光明能量给自己疗伤，一边看向里漾说道：“她，不是安梅。”

里漾知道这个女人不是安梅，安梅在之前青龙族的时候就已经死在涅罗修手上了，这个只不过是行尸走肉而已。

但是和美伊在白瑜家里生活的那一段时间，自来熟的美伊和他聊天的时候谈起了自己的能力，只要是有部分灵魂还在的，她可以用她的梦之能量去问灵，这样里漾也能知道他想知道的事。

墨萝只是不想他一时昏了头手软而已，到时候又多一个伤员他们负担太重了回都回不去。

因为在墨萝的眼里，里漾是非常在意安梅的，他为了安梅甚至愿意跟着他们走这么多地方，现在让他杀了安梅他不一定下得去手。

而高手过招，谁没有杀意，在这生死局里就连全身而退都很难，更别提这边还有两个伤患了。但安梅不知道是收到了什么指令，还是刺客就是这样，一击不得就不会恋战，直接离开。安梅扔了一个烟雾弹，原地消失了，就像她突然地出现一样。

“她现在究竟是什么？”里漾复杂地说道。他们见过安梅各种各样地形态，如果一开始她只不过是灰袍人的人偶，那现在看来完全就是泥娃娃，想捏成什么样就捏成什么样似的。

墨萝的伤势托里漾争取到时间的福，暂时没什么大碍了。安梅那一刀是用了全力的，如果不是墨萝自己可以治疗自己，刚刚就等不到里漾来了。

白瑜和韩林的战斗也没有持续太久。

许是他们察觉到不对劲，将韩林叫回去了，白瑜本就无意与她争斗，他一心只想把墨萝找出来。

韩林一走，他也不追，直奔墨萝藏身的地方而去，看见昏迷的白夜的那一瞬间，他真不知道是否真如吉尔说的那样，当年他就不该多管那闲事。

但那个时候的白瑜刚来不久，他还有一个普通穿越者的心，他没办法放着那种事什么都不做。出于同理心，他救了这两个和他素不相识的外族小孩。

现在其中一个因为他死了，另一个一心跟他唱反调。

他现在想杀了白夜。

魔气左右了他的心绪，无数个声音在对他说：“要不是他，艾萨斯也不会死，根本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事，他和灰袍人一样，是背叛你的人。”

白瑜抬起手，手上强大的能量能轻易取任何人的性命。墨萝在他动手前一秒制止了他道：“不能杀。”

“他没有伤到我，你不能杀他。”墨萝勉强开口说道：“他只是对有些事情不清楚，灰袍人向他灌输了错误的思想。”

“你脖子怎么回事？。”因为墨萝一句话，看向她那边的白瑜忽然意识到她受伤的事，一咬继续道：“离开这里，我们回去再说。”

一行人回到后方的营地，白瑜用风元素将她们所有人轻轻放了下去，自己却脚不沾地，似乎还要赶着去哪的模样。

“大人。”吉尔说道：“别追了，白夜还在我们手上，而且活着，他们那个大阵成不了。”

吉尔忽然改变了称呼，让墨萝有些奇怪，他一直都是叫白瑜全名的，而芙拉和美伊的态度也明显拘谨了许多。

想必现在这个白瑜才是他们熟悉的那个最强魔王。魔气确实给了白瑜更多的人情味，可是他看上去却不像过去那样温和，周身都散发出一股难以接近的气息。

就连墨萝也不太想和他对视，那双眼里不再是淡漠，而是一种近乎傲慢的冷漠。这不是墨萝熟悉的白瑜。

这次的死伤非常惨重，他们还没开始商议的时候，拓跋魁带着死亡人员的名单走了进来。

“我们几乎耗尽了全部的兵力。”将军头上的发都白了许多：“堪堪取胜。”

白瑜看了眼他说道：“他们不会来了。”

拓跋魁抬头，像是没听清白瑜说什么。

“沃尔现在已经被练成阵眼了，我们需要一些能破阵的东西。”白瑜转移开话题，他不关心人族为此付出了多少，拓跋魁当时自己说的，当牛做马赴汤蹈火，白瑜只不过找他兑现承诺而已。

但是拓跋魁不这么想，他觉得白瑜就是利用完人族之后就要离开，现在只是嘴上说着魔族不会再来，谁能保证？

心有不甘的拓跋魁并没有注意到白瑜身上的变化，只是觉得这个白瑜和当年那个给自己能力的仙人完全是两个人。

墨萝作为人族之一也很不喜欢白瑜这种口气说话，还没等得及她说白瑜，拓跋魁就接着说道：“大人，灰袍人的理念是他想消除各个种族中的不平等和争端，那么您呢？”

“您现在阻止他的计划，意思是您想自己以后掌控这个世界吗？”

“我没兴趣。”不仅是白瑜，在场所有魔族表现出了同样的不感兴趣。他们这个种族就是在灾难中诞生的，平静的世界不适合他们，但只剩下混乱的世界实在是太无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