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到哪里了?”
众人在黑暗里行进了将近两个时辰,徐北雁忽然觉得腹中有些饥饿,于是停下脚步,四下张望了几眼。
领路的义军士兵回头看了看,其中一名回答说:“应该到了大墓的主墓室了。”
“这里哪像主墓室,棺椁呢,陪葬物品呢,防盗机关呢?!”曲珍目光凛凛,盯着两名义军:“山谷不过方圆二十里,平常人走下来,两个时辰正好从谷口走到尽头,如此算下来,我们目前所在位置应该早就出了大墓吧,你们两个费劲心思把我们骗到这个地方,究竟想干什么,快说!”
话音未落,曲珍的两柄匕首,已经抵在了两名士兵的后心上。
左莲衣眼皮一翻,气呼呼的说:“曲珍姐姐,你不要乱怀疑人,好不好?你也不想想,我们这两个时辰走下来,都走的是什么路!”
“能是什么路,都是他们两个领的路!”
曲珍双眼圆瞪,匕首往前一松,两名义军立刻挺直脊背,大气也不敢喘。左莲衣看在眼里,十分的着急,索性向前一蹿,身子一侧一矮,再把胸膛猛然挺起,站在了两柄匕首之间。
“曲珍姐姐!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冲动!这座墓穴里道路这么复杂,咱们走过来不是东拐,就是西绕,用了两个时辰走到主墓室,不是很正常吗?!”左莲衣作势就要抓两柄锋利的匕首。
曲珍眼中掠过一丝惊愕,但是并没有马上把匕首拿开。
徐北雁左手举着火把,在四人身边转了一圈,笑嘻嘻的问:“你们谁有吃的,我好饿啊!”
“滚一边去,没看到我们有正事吗?”曲珍暴喝了一声。
徐北雁眼珠转了转,突然指着一个方向露出满眼的惊喜:“哎吆,李兄,我们可终于找到你了!”
“李兄?!”曲珍一惊,本能的看向徐北雁望着的方位。
与此同时,她的身边忽然掠过一阵疾风。
等她什么也没看到,急忙转头时,眼前已经不见了左莲衣和两名义军士兵。
“你们两个别光顾着逃命啊,有吃的没有,赶紧给你们的救命恩人弄一点啊,一个干馒头也行啊!”
听着远处传来的叫嚷声,曲珍气的牙痒痒:“徐北雁,你给我等着!”
曲珍怒吼一声,寻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追了过去。
“这女人八成是疯了,反正也没找到李兄他们,大家逃命要紧,赶紧往回跑吧!”
“哎,哎,徐大哥,你别跑那么快啊,我害怕!”
“怕什么,能有恶鬼不成,嘻嘻。”
“我不管,反正我害怕,我要跟着你!”
“烦死了,怎么每次遇到你我都很倒霉呢!”
听着断断续续传来的说话声,曲珍更加的愤怒:“看我怎么收拾你!”
嘴里咒骂着,曲珍脚下的动作越来越快,好在徐北雁有左莲衣和两名义军士兵拖累着,曲珍几乎没用多长时间就追上了他们。
“徐北雁,你找死!”
曲珍还没站定身子,就刺出了两柄匕首。
他们来时带的三支火把,全部在徐北雁和两名义军手里,这时正好用来照亮攻击的目标,在匕首刺出的同时,曲珍感到无比的痛快。
“噗!”
闪着寒光的匕首即将刺中目标时,三根火把忽然同时熄灭了。
山洞里漆黑一片,曲珍的匕首也刺了空。
“徐北雁,赶紧给我滚出来,别想着装神弄鬼!”曲珍用两柄护着身子,屏气凝神,感受着四周细微的响动。然而,她什么也感受不到,即使左莲衣等人的呼吸她也感受不到。
“究竟是怎么回事?”她暗暗的想。
“咔哒!”漆黑中传来一声脆响,似乎什么机关被启动了。
曲珍略微思索了一下,立刻朝着记忆中的路径,飞跑了出去。
同一时间,徐北雁也感到十分纳闷,身边的四个人几乎在一瞬间全部消失了,他们去了哪里,徐北雁怎么也想不明白。
当他听到那声脆响后,也担心中了机关埋伏,想也不想,直接沿着来时的走过的路,继续往外跑。
“什么人?!”跑了没多远,徐北雁突然看到了再熟悉不过的白衣书生:“怎么会是他,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徐北雁心里好奇,立刻放慢了脚步。
白衣书生背对着徐北雁,幽幽的叹息了一声。
徐北雁听到这声叹息,仿佛感受到了书生心中被悲凉,他虽然仍旧在一点点的往书生身边摸,但是他的心却沉浸在了极度悲痛里。
“奇怪,我有什么好伤心的?”徐北雁小声嘀咕了一句。
就在这时,白衣书生忽然回过头望了徐北雁一眼,这一望之下,徐北雁更加的震惊,书生的脸上竟然戴着自己朝思暮想的钟馗面具。
由于两人相距不到四五步的距离,徐北雁看的清清楚楚。然而,徐北雁在极度惊愕中没有细想的是,他为什么能在极度黑暗的环境里,看清这一切。
白衣书生望了徐北雁一眼,很快收回了视线,他开始朝着一个方向走。徐北雁脑子里充斥着无数问号,本能的跟在了书生身后。两人始终保持着四五步的距离,就这么一前一后不断向前行走。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眼前出现了一间石室。
徐北雁看石室的样式,似乎跟湖底密道里的那些石室很像。
“相公,请慢走!”
徐北雁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对着白衣书生的背影喊了一声。书生听到他的喊声,脚步停了下来,不过,片刻后,他径直走进了石室。
“着什么急啊!”徐北雁摇摇头,也走进了石室。
然而,当他再次抬眼看时,顿时呆住了。
白衣书生竟然站在石室中央,正对着洞口摘下了面具。
“他是谁,是谁?!”徐北雁的心狂跳不已。
“嗖!”书生的面具还没摘下了,迎面忽然刺出了一段明晃晃的剑尖,徐北雁心中一惊,赶忙侧身躲避。
“哎!”又是一声幽幽的叹息。
徐北雁站定身子,再去望石室中央。
眼前漆黑一片,哪里还有什么白衣书生啊。
“难道撞鬼了?”
徐北雁越想越觉得古怪,慢慢也记起了自己手里还有一根火把。
“看剑!”
当他摸出怀里的火折子,点亮火把,眼前又刺出了一段剑尖。